段一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硬撑着帮陆时年找补,“咱们得透过表面看本质,他那个人不会说话,还喜欢绕弯,但是本质上来说都出于他对你的担心啊。”
“你不用再帮他说话了。”安思雨起身道,“我已经决定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该在这里因为感情的事情自怨自艾,我要回宏光去上班,靠山山倒,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说完也不等段一弛和李媛再发话,便往房间里走,“我去养足精神,明天就出发,你们自便。”
“思……”李媛起身想拉住她,被一旁的段一弛拦下,“这事还是让她自己想清楚做决定吧,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安思雨将两人接下去的对话都关在了门外,整个人倚在门上,闭目道:“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工作工作。”她做到李媛的书桌前,上面是她准备参加药剂师考试的各种书籍。
她骤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还没回宏光,哪里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呢?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手边是一个牛皮纸袋,看着有些眼熟。
她拿过来瞧,才发现那是她的东西,是她从陆时年的公寓走出来的时候唯一带来的东西--那个私家侦探交给她的资料。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带走这个,也许她从内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高星澜这件事,也许是当时这东西就攥在手里没
有松开,也许……
细想想,她还没有将所有的资料看完,自从看到了高星澜在A市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就只顾着去和陆时年理论,而私家侦探给的资料还有半数她动都没动过。
那私家侦探自己不是第一次合作,也知道他的本事,虽然不一定是行业内最强的,但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必然是有的,那么他送来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是日常生活这种废料。
那么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安思雨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全数倒出来,“哗啦”一声,黑色的U盘滚到了桌子边缘,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对外喊了一声,“李媛,我用下电脑。”获得同意之后,便将那U盘**了接口内,里面是一段视频,从背景上看似乎是某个小区的门口,能看到门口的岗亭和站在那里给来往车辆开门,还有陌生来客登记的保安。
“这是什么意思,搞错了吗?”安思雨正自言自语,忽然,画面里出现一个背影,看着有几分熟悉。她按下暂停,将那背影放大到四五倍。
“林悦?”安思雨又确认了几遍,从她背的小包和包上挂着的挂饰更加确定,对方确实是林悦。
这个私家侦探怎么回事?让他去调查高星澜怎么好端端去跟踪林悦?他不会是看上了林悦,跟踪她,又不小心把视频U盘送到她这里来了吧
?!
这想法一冒出来,安思雨登时感到忐忑不安,虽然正常来说,这样的巧合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可她想不到更好的解释方法。
为此,她点击视频继续看下去。
林悦走到门口的岗亭停了下来,从她和那个保安的肢体语言来看,她似乎是要登记信息的。
咦?这里不是她家?
是去见什么朋友吗?
可据安思雨所知,林悦除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上门去玩的朋友啊。
正疑惑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林悦身边,前照灯忽闪了两下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竟然是高星澜!
怎么可能?
安思雨呆愣地看着高星澜走到林悦身边,熟络地挽着她的手臂,还和保安寒暄了几句,跟着两个人便一同进入了小区。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而且林悦是她在宏光的那些同事里面为数不多真正知晓自己和高星澜关系不好的那个啊。
她疯狂在那堆资料里面找寻关于这个视频的相关内容,比如推测或者是后续调查。
很快,她找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拍摄的似乎是那个小区的出入登记图表,在一段时间内,林悦的名字频繁的出现在上面。而侦探则在一旁留下自己的推测:委托人曾经委托要找到自己组员内部可能和调查人之间的关系,后发现此人是最为密切的。具体两个人进了小区之后做了什么并
不清楚。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她和委托人的委托事件有关,但是可以归做第一怀疑对象。
安思雨细细对看了上面出入登记的时间,不偏不倚刚巧是她在做企业巧克力的时候。而且之后的一段时间那个侦探也拍了照片,林悦明显和高星澜的交集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完全消失了。
如果说她们是单独的关系好,而不是某短时间频繁在一起,她或许还会相信她们之间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事实却是……
为什么会是林悦?
安思雨怀疑到谁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啊。
她有些不死心的又将那个登记照片上的内容仔细看,她曾经帮林悦买过车票,对方的身份证号码还好端端的停在自己的聊天记录里。现在一一比对过去,竟然一字不差!
竟然都不知道为了避嫌和今后可能会被发现的危险而随便写个身份信息吗?是觉得她一定傻到绝对不可能怀疑道她?
是啊,她可真够傻的……
另一边,段一弛和李媛将房间门推开一个缝隙,看到安思雨在里面一会儿疯狂一会儿安静,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思雨她不会真的被那个陆时年给刺激的……”李媛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段一弛做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往外走,“如果真的是那样,现在就更不能刺激她了,她说什么我们就顺着她,也许过
段时间她想通就好了。”
“可万一不好呢?”
“那……就只能是去找陆大少爷来了。”段一弛垂头丧气道:“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全世界估计就只有他能把小思雨哄好了。”
“那你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好好看看他把思雨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毁了她的人生,还……”糟糕,她记得安思雨说过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
“什么就叫毁了她的人生?”段一弛皱眉,“陆时年好歹是个有财有势的交往对象,不至于吧。”
李媛暗叹一声,看来他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怎么不算?现在马上就要毁了!”她放大声音好掩饰自己差点把秘密说漏嘴的尴尬。
段一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张开嘴似乎是想要问什么,但是安思雨没让他开口,“我决定了,明天就回宏光!”
她一改刚才颓废的样子,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看着二人的眼睛里面放着光芒。
“你们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很好。”安思雨继续道,跟着说:“我先睡了,要养足精神才行。”然后便又回了房间。
李媛和段一弛不约而同前倾了身体,脑袋和脑袋碰在一起,齐刷刷看向紧闭的房门。
“你真的得去找那个渣男了。”李媛道。
“嗯,我也觉得。”段一弛跟着道。
远在城市中心的陆时年忽然觉得一阵冷风,紧跟着连打了数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