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优看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就烦。
她绕到一排树木后面,悄悄经过。贺屿西的目光如此灵敏,总能一眼就锁定秦舒优纤细又清丽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白头发老妇人说:“屿西,你就给梨浅在这里买一套房,让她和你住在一起吧。现在你们两个离得太远了,梨浅想你,你又忙,没时间去看她,她想见你也见不着。”
“你知道的,梨浅不能受刺激,她需要我们的关心。你就答应她吧,这丫头从小就可怜,我怕她哭晕过去。”
白头发老妇人说完,苏梨浅哭得更凶了。
苏梨浅的哭声很难听,粗哑,嘶吼,像讨不到糖故意撒泼打滚的小孩子一样。
秦舒优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单元门,后面贺屿西答没答应给苏梨浅在枫林公馆买房,她没听见。
不过,依她的猜想,贺屿西应该会给买。
是不是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贺屿西的后宫?
秦舒优揉了揉额头,告诉自己别再想了,脑子疼。她回房之后,直接躺到了沙发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开始午睡。
“叮铃——”
门铃响了。
“谁啊?”
烦死了。
“秦小姐,我是江寒,贺总让我给你买了一些营养品和进口水果,你开一下门。”
秦舒优开了门。
江寒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厨房里,看着她:“秦小姐,需要我帮你把东西整理好吗?”
秦舒优怀着孩子很累,就让江寒帮她整理了。
她躺到沙发上睡觉。
江寒整理好,给秦舒优切了一份水果拼盘,樱桃,覆盆子,猕猴桃,放在秦舒优旁边的茶几上,就离开了。
秦舒优闻着酸酸甜甜的果香,进入了深度睡眠。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我也想有爸爸。”
“别人都嘲笑我是野种,说我爸爸不要我们了。”
秦舒优隐约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像葡萄一样大的眼睛看着她,眨了眨,奶音问她要爸爸。她哑口无言。
很快,她又听见了贺屿西的声音。
“现在就给她做人流手术,我亲眼看着你做。”贺屿西把她按在手术台上,她拼命挣扎,最后被贺屿西用麻绳绑住了四肢,无法动弹,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被医生开膛破肚。
任凭她如何求救,如何哭,贺屿西始终一脸冷漠,亲眼看着那团肉从她的肚子里挖了出来。
“秦舒优,我不会要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你这辈子都别妄想给我生孩子。”
冰冷又残忍的话语,化为利剑,深深刺进了秦舒优的心脏。
让她痛不欲生。
“啊——”
秦舒优忽然从沙发上惊坐起来,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还好只是一场梦。
太可怕,太残忍了。
落地窗外已经变得黑沉沉的,紧接着,迎接她的是漫长的空虚和恐惧。秦舒优忽然感觉好孤独,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无人陪伴。
门开了。
秦舒优没有借着淡淡的月光往门口看,光凭感觉,她就知道是贺屿西回来了。
他换了鞋,没开灯,走到沙发跟前坐在,从身后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呕——”
秦舒优干呕了一声。
“呕——”
又一声。
贺屿西的身上有两种女人的香水味道,太恶心了。
秦舒优一阵反胃,她怕吐在地上,从贺屿西的怀里挣脱出来,跑进浴室,趴在马桶跟前狂呕。眼睛在流眼泪,嘴里在吐酸水。
随后跟上来的贺屿西,眉头深皱。
他让她这么恶心?
“秦舒优,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不许恶心我。”
秦舒优冷笑了下,冲了马桶,爬起来,漱了口,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她忍着不适,不想和这个在外面养了一堆女人的男人争吵,浪费她的感情。
她只淡淡地说:“你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太浓了,我闻不惯。”
只有理智,没有情感。
贺屿西心里不舒服了,走近她,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怒道:“你闻不惯也要闻。你最好习惯,以后我的身上还会有更多女人的香水味,你只能接受,我不想看见你呕吐。”
离得这么近,那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又钻进了秦舒优的鼻子,秦舒优这下直接没忍住,酸水吐到了贺屿西的西装上。
她转过身,对着马桶继续呕。
贺屿西是有点子洁癖在身上的,他一脸怒意,脱了西装。既然进来浴室了,他干脆脱光,把秦舒优也往花洒下面拽:“你和我一起洗澡。”
秦舒优不想洗。
但贺屿西硬要拉着她洗。
两个人在花洒下面,水淋下来,脚底下好滑,秦舒优怕摔了,紧紧抱着贺屿西结实的腰身,耳朵刚好贴在他的心口。
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脏跳动,秦舒优忽然问:“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样?”
贺屿西眸色加深,一下子把她从他身上扒拉开,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他。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探寻她说这话的真假。
他的眼里没有惊喜,只有彻骨的寒意。
秦舒优笑了下,眼底的失落藏不住:“你又和别的女人亲密,而且还不止一个,我被刺激到了,刚才我抱着你的时候,忽然就头脑一热,想着要是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为了我和孩子斩断外面的莺莺燕燕。”
“你别紧张,我没怀孕,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我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
贺屿西还是不太相信,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冷冷地警告她:“你最好别痴心妄想,别瞎折腾,自作孽。”
秦舒优的笑容更深。
但眼眶里涌上了热泪,眼睛发红。
幸好头顶的花洒在不停地洒水,不然贺屿西就发现她哭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傻事。我现在就祈祷着你尽快腻了我,我好得到自由。”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心脏一片血肉模糊,正在滴血。
好疼。
秦舒优伸手关掉花洒,用浴巾裹住自己,然后又给贺屿西给了一条浴巾,温柔却没什么感情地说:“擦擦吧,入秋了,晚上凉,别感冒了。”
她先出了浴室。
贺屿西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眼眸幽深地盯着女人。
习惯了她质问他,不让他找别的女人,她现在突然这么乖,不吵不闹,贺屿西的心里竟然不得劲儿。
哼!她和别的男人上床,如今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她伤心难过也好,心如死灰却摆脱不了他也好,都是她自作自受。
先背叛的人不值得同情。
贺屿西知道秦舒优知道了苏梨浅的事,但他并没有打算解释。而秦舒优,也没有问他。
这就让他很不爽了:“有些事,我不解释,但你必须要问。”
秦舒优闻言,愣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