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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话 身体异状

    一行人不休的赶着路, 距离目的地皇都渐近,而年也随着一场大雪来了,几人寻了处破神庙, 商量着在此呆一晚权当过年了。

    樱濯猎了一只黑蟒,荆凤阳和沐鸣找了些野果, 杜琼晟手下的护卫则把篝火生起,几人围坐一起倒也多了几分温馨。

    樱濯把一块黑蟒肉先给了夏玖川, 夏玖川平静的接住,这几日两人间的冷战在破冰,不是樱濯服软, 而是玖川想开了。

    樱濯是什么性子从初相识时他就知道, 不说他对外人如何,但对他却是有几分真心的, 那日他也是为他着想, 只是手段偏激了些。

    情绪平复下后夏玖川也明白,以樱濯闷葫芦的性格,有什么事他也只知自己闷心中, 若叫他和他低头,他俩估计得冷战到死。

    ‘刚者易折, 以他的性格早晚得吃下苦头。’夏玖川暗叹一句。

    “沐鸣, 谁若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荆凤阳边啃着黑蟒肉口中边含糊不清的咕囔着, “不如以后你跟着哥混吧。”

    沐鸣睨了他一眼, 错开他把肉给了别人, “凤阳的眼睛可是伤了病了?我上下可有半分女儿像?”

    “小气。”荆凤阳讪讪的收回手嘀咕了一句, 继而又和他嬉笑,“女儿哪有你的两分贤惠?上可战下可入厨房抢手的很呐。”

    “你也就欺他性格温顺。”夏玖川开口护人,“有能耐你和樱濯闹一闹,看他不拔剑砍了你的狗头。”

    “他敢!”荆凤阳昂首挺胸,只可惜底气不足,“我可是他的前辈。”

    “柿子只捡软的捏,欺软怕硬的怂人。”夏玖川调侃了他一句。

    见荆凤阳怼沐鸣,夏玖川又怼回他,庄澜玩笑道,“一物降一物。”

    “今晚可是年夜,以庙为居,以冰雪为景,以寒风相伴,当真是凄凉。”杜琼晟喟叹,“若有一坛酒也可聊以慰藉啊。”

    “归于自然也是独特,日后回想也会很有趣。”庄澜微笑说道。

    “难忘今宵……”夏玖川随口哼出一句歌词。

    众人皆是一怔,继而爆出一阵大笑,当中属荆凤阳和杜琼晟最欢,即便闷如樱濯也垂头勾起唇角,眼中飞速闪过一抹笑意。

    见他们笑闹夏玖川也不恼,“在我的故乡每逢年夜,所有人都会归家团圆,看春晚载歌载舞共度团圆年夜。”

    “春晚?”荆凤阳出声问出自己的不解之处。

    “一些能歌善舞的人在年的当晚一起表演让人看。”夏玖川回答。

    “奇地才可养出如玖川般的奇人。”庄澜打趣了他一句。

    “春晚呀,听着就很有趣。”荆凤阳请缨,“那不如我唱个一个小曲,当是庆祝年的小节目,以此来消磨下时间。”

    “好。”杜琼晟很给面子的回应。

    “那我献丑了。”荆凤阳清下喉咙,在一众人的瞩目中开了嗓,“问我归何处,剑下所指皆我归途……”

    “……”所有人。

    “我怜红颜苦,一朝花落成枯骨,笑下谁言痴人无……”

    “啪!”一根骨头砸进荆凤阳嘴中,止住了他的唱腔,樱濯一脸嫌恶的盯着他,“唱不唱的,叫不叫的,难听死了。”

    “你你你……”荆凤阳吐出口中的骨头,生气的直跳脚。

    夏玖川扶额,荆凤阳瞧着有一副俊朗的皮囊,谁知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刚刚的几句调都跑到星际外了,犹如魔音灌耳一样。

    “我,我和你拼了!”荆凤阳嗷嗷的朝樱濯扑了上去,樱濯厉眸一扫,伸脚把人踹翻,一脚踩着他开始单方面的殴打。

    “我是前辈,你以下犯上我让府君罚你!”荆凤阳哇哇大叫。

    “私自出府,你的罪可比我的大。”樱濯说着抬脚又是一踢。

    “哈哈哈。”所有人一同大笑,庄澜道,“这一出戏倒不错。”

    几人闹到了近丑时,沐鸣和杜琼晟都已睡下了,夏玖川借口出了神庙,而收到他提示的荆凤阳也和他一起离开。

    一间偏北的侧院中,夏玖川坐在干涸的池中假山上,圆月折射在雪地中照亮了黑暗,时间虽是黑夜但可视距离却有很远。

    “玖玖。”荆凤阳跳上假山,撩起袍子随意的蹲在他的右侧。

    见他来了,夏玖川也不和他遮掩,直接坦白的开了口,“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咱们间不用客气。”荆凤阳义气的拍了拍他的肩。

    “我想让你查一下我的身体。”夏玖川把修炼时所出的情况全都说给了他听。

    荆凤阳听的直皱眉,面上已无半分笑意,“此事为何一直瞒着?修炼上的事出不得错,若一步行错非死既废啊。”

    “原本想和你说,但因身困十条街所以才耽搁下。”夏玖川回答。

    “莫再多言其他。”荆凤阳握住他的手腕,“我来替你瞧瞧。”

    幽蓝色的息化成千百份融进夏玖川体内,温和的沿着他的脉路扩散,仔细的检查着他身体里的每一寸。

    “怪哉。”荆凤阳啧了一声,面露两分惊讶。

    夏玖川眉心一跳,以为是真出了什么状况,“可是查出了什么?”

    “你体内有两股息在交汇,其中一股诡异的很呀。”想他堂堂七青蜀府的法将,自诩见多识广,可此时却有点糊涂了。

    “哪里诡异?”夏玖川追问。

    “两股息应是修两种职业,但其中一股似息又非息,我竟瞧不出你除武者外又修的是什么。”荆凤阳面上的困惑不似作假。

    想到自己脑中那片天地,夏玖川未和他坦白,“估计是医师吧。”

    “医师?”荆凤阳拧眉猜测,“难道是因有缺陷才因而生异?”

    不想在两股息上多说,夏玖川问他,“我的身体可有问题?”

    “我查不出来。”荆凤阳回的直白,“但我猜和你的两股息有关,若其中一股真有缺陷,两者不相融只怕必有一伤。”

    荆凤阳虽只是猜测,但的确是自他修两种力量后身体才有了不适,夏玖川拧着眉半响不言,“可有解决的办法?”

    “弃了其中一种。”荆凤阳说的肯定,“医师的息既有缺陷,那就别再上面纠结了,弃了它独修武者吧。”

    夏玖川闻言不语,倒非是他不舍,而是他至今都未瞧出那股息是什么,脑中的天地和手中的烙印,当中又有何联系?

    “有舍才有得,莫强求。”荆凤阳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不舍。

    “我心里都明白。”夏玖川敛下心思抬头回答。

    见他眉眼中清明,荆凤阳放松后又乐了,“玖玖最明事理,而且啊我就是医师嘛,你有了伤病尽可找我,我给你打兄弟折扣哟。”

    帅不过一分钟,一棒子打回原形,夏玖川翻了个白眼,“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又要赶路。”

    “过河拆桥,你个没良心的。”荆凤阳用鼻音哼唧着。

    原路返回时夏玖川背对荆凤阳,面上凝重深沉,若两股息无法相融必有一伤,那他得把那股息的来处先查出来。

    神庙一角处,杜琼晟站于围墙下,伸手放出一只传信的器蝶,盯着器蝶飞入黑夜中,他的双眼幽暗神情深沉。

    抖落袖上的残雪,他正想回去时后路却已让人堵住,一棵枯死的老树下,樱濯抱臂而战,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杜琼晟。

    杜琼晟一怔,继而回神上前,“樱濯兄,不休息怎的起来了?”

    “刚刚你是向何人传信?”樱濯的声音比四周的冰雪都冷。

    “临近皇都,我向家中报个平安。”杜琼晟挠头回答。

    “唰!”樱濯的手中剑出鞘指向他的咽喉,“一路你都很古怪,御景楼和八凤阁岂是普通人可进出的,你说的倒是随意。”

    “借祖上的荣光,今我族中在皇都尚有些地位。”杜琼晟解释。

    “我可从未听闻紫崇城中有杜姓一族。”樱濯可不信他的话。

    “樱濯兄不信我?”杜琼晟一脸无辜,“我可救过你的,我若真包藏祸心,早叫你们在十条街自生自灭了。”

    樱濯眼带凶光,“玖川单纯,他信你的装疯卖傻,我可不信。”

    两人正僵持着,路过的夏玖川瞟见两人,开口喊了一句,“樱濯?”

    听见喊声,樱濯收回剑冷声威胁,“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你若敢伤玖川一分,我定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樱濯回去时路过夏玖川,“迟早得因自己的天真吃下苦头。”

    “……”夏玖川懵圈脸,这只小藏獒肿么了?青春期?“你们俩打架了?”见杜琼晟走来,他又回头问了他一句。

    “没有。”杜琼晟乐呵呵道,“我起夜,他把我当贼了。”

    “樱濯心重,但人不坏,你别和他计较。”夏玖川说道。

    “嗯,我心大。”杜琼晟仍笑的像朵花一样。

    和夏玖川聊完正想回去睡的荆凤阳,未进庙门一只手从后猛地把他拉走,一路带进一个侧屋中,跟着把他推开狠撞到门上。

    “嘶,痛!”荆凤阳捂着肩直咧嘴,“樱濯,你干什么?”

    “砰!”剑鞘砸到他脸边的墙上,樱濯冷声问他,“刚刚你和玖川偷偷出去都说了什么?”

    荆凤阳崩住身体,“……”如果和他打起来,胜的几率有多大?

    “说!”樱濯把剑鞘都钉进了墙中,石屑‘簌簌’的向下掉。

    “他有病。”想想自己被虐的可能性更大些,荆凤阳全都招了,一五一十的把假山上两人的谈话全都说给了他听。

    樱濯听的脸色阴沉,“两种息。”

    “他和你不同,他有一种息古怪的很,似息又非息我也无法确定,所以只有让他弃了它。”荆凤阳道。

    “可否根治他身体内的隐患?”樱濯问他。

    “无法保证。”荆凤阳实话实说,“或许可以找个比我阶级更高的医师帮他再查看一下。”

    记下了他的话,樱濯抬手把剑抽走,“此事不可和玖川说。”

    见他走的潇洒,荆凤阳黑线,“一个两个都没良心,过河拆桥用完就扔!哥也是有脾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