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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不能及时看到新发章节的亲, 应是购v比例不足,请亲耐心稍等。  小巧玲珑的紫铜鎏金香炉, 正置于蜻蜓腿三足圆香几之上,在室内一角徐徐吐出袅袅香雾,淡淡的苏和香气弥漫在安静的室内。

    郑玉薇斜斜靠着软枕,正坐在攒边围子罗汉榻之上,缓缓翻着手上书本,在室内侍候的丫鬟婆子皆垂首静立, 室内只偶尔听到翻启书页的轻微声音。

    这是安国公府一行抵达潭拓寺的第二天。

    潭拓寺是本朝开国皇帝亲自驾临,并敕封的护国寺, 渐渐地, 这潭拓寺就成为京城声望规模最大的寺庙。

    历经几朝, 潭拓寺规模宏大,早已成为京中权贵上香斋戒的首选之地, 但它并不只接待权贵,寺院方向来对贫富贵贱一视同仁。

    虽说如此,潭拓寺既然在京郊,那么勋贵们还是有些特权的,安国公府就入住在寺庙后园,那里有一片专门供权贵们斋戒的静院。

    安国公府一行分住几个院子,郑玉薇的祖母韩老太君早已闭门斋戒, 不理窗外之事;而二婶小韩氏因无子, 多年来亦一起闭门斋戒祈愿, 堂妹郑玉蓉年岁稍长, 明白同胞兄弟对母女二人的重要性后,早已随母亲一起行动。

    因此,昨日抵达的安国公女眷,还能悠闲的只有韩式母女以及郑玉薇。

    郑玉薇自穿越以来,就相信了冥冥中事,昨日亦有虔诚叩拜,但她虽信但不迷,过后便开始悠闲度日,并高度关注起韩式母女二人。

    美景轻手轻脚地捧着红漆茶盘,走近罗汉榻,端起青花缠枝纹茶盅,换下榻旁小方香几上的残茶。

    郑玉薇搁下书本,随手接过茶盅,微微垂首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

    芳香扑鼻,齿颊留香,果然是品质极佳的明前龙井。

    郑玉薇正打算再饮一口,谁知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奔跑脚步声,紧接着静室房门被来人推开,良辰的声音响起来。

    “姑娘,姑娘,”良辰呼吸急促,面色涨红,冲到罗汉榻前,匆匆福身行礼后,她迫不及待开口说道:“那周表小姐果然如小姐所料,带着个丫鬟就出去了。”

    郑玉薇闻言,迅速抬起头望着她,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满杯的香茶溢出些许,溅在裙摆上。

    茶刚沏好,很是滚烫,美景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接过茶盅,放在方几上,随即执起帕子给郑玉薇擦拭。

    那处裙摆下面是锦垫,郑玉薇并没有烫着,她止住美景动作,抬头示意良辰继续说。

    良辰愤愤地接着道:“那周夫人好生厉害,她发现了奴婢,竟是硬生生拽住,不让奴婢回来。”

    “奴婢装作刚巧经过,要急着回来伺候姑娘,周夫人也不放行,后来纠缠了快一刻钟,奴婢无法,只得搬出姑娘,那周夫人才放了人。”

    良辰神色沮丧,眼眶有些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耽误姑娘大事,请姑娘责罚。”

    良辰伺候郑玉薇多年,对其颇为了解,主子之前面色凝重,再三叮嘱,很显然这事很重要,她现在却把差事办砸了。

    良辰衣衫有些凌乱,脸颊刮出几道红印子,可见已尽力挣脱了,这贴身丫鬟向来忠心耿耿,郑玉薇自然不会怪她。

    “起来吧,她到底是主子,要为难你轻而易举。”郑玉薇抬手,示意良辰起身。

    潭拓寺后园贯彻寺庙简洁风格,巷道上无遮无挡,静院挨得又近,她被发现太正常了。

    只是韩氏这违和的画风,很能说明问题啊。

    郑玉薇心下沉凝,责备忠婢毫无用处,反倒亲者痛仇者快,她还想想对策吧。

    这潭拓寺后园子权贵家眷不少,京中上游圈子又不大,要是周文倩与秦二被人窥见,郑玉蓉小两岁还好些,适婚年龄的她是头一个受害者。

    周文倩果然是个聪明人,虽然在她姐妹面前急躁了些,但在长辈面前却保持良好的形象,温婉娇怯,安分守纪,因此就连杨氏都觉得她无害。

    这样的结果,就直接导致郑玉薇此刻行动上的孤立无援。

    她虽是父母掌珠,日常也随母亲学习打理家事,但那些个管事嬷嬷的主子是杨氏而非她,仆妇们精明的很,韩式母女得老太太看重,郑玉薇对两人使绊子固然没事,但操作的奴仆就要遭殃了。

    郑玉薇经母亲仔细教导,早已深得其中五味,她知道这些人就算答应,亦会阳奉阴违,因此干脆打消这念头,她手里的人手就自己院子这批死忠。

    她只得派出良辰监视韩使母女。

    “良辰,把院子的人都派出去,暗地里寻找周文倩,特别要注意通往南苑以及前院的月亮门。”郑玉薇略略沉思,实在无法可想,只得如此吩咐。

    潭拓寺的后园子分南苑北苑,北苑住女眷,南苑住男眷,两者相连仅一道月亮门,有小沙丘守着,而南北苑通往前面寺院则各有一门,把守更严密,以防前殿香客误入,引出祸事。

    寺里的和尚精明的很,早早预料好可能发生的情况,只要不是本人有心,贵眷们出事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因为这潭拓寺还有武僧拱卫,这也是郑玉薇敢将自己带来的仆从几乎全派出去的缘故。

    郑玉薇之前打听过,宣平侯府并有住在后园,那秦二很可能是今天陪伴母亲前来的,他可能即日来回,也可能住进南苑。

    良辰衣衫鬓发微乱,但却无心整理,当即领命而去。

    “姑娘,您且宽宽心,那周家表小姐应该弄不出幺蛾子的。”美景重新捧起小方几上的茶盅,递给主子。

    美景是安国公府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府里的世仆,这勋贵人家的条条道道,她很是明白。周文倩这反常一出是为的什么,她能猜到,对自己主子的危害亦清清楚楚,但事已至此,她只得这般安慰主子。

    整个院子现在只余主仆二人,比之前更寂静几分,郑玉薇接过茶,叹了一口气,若是阻拦不住,她现在只期望周秦二人不要被人窥见,那也就无碍了。

    原文描写很片面,通篇就爱恨情仇,很少有别的东西,譬如周秦二人是否被人看见,就没有提起。

    文里没有提及,可并不代表没人看见,潭拓寺香火鼎盛,兼附近风景颇佳,四季游人不少,现在又正藉春季,实在让她很是担忧。

    风景优美,春季。

    桃花林。

    想到此处,一个尘封的记忆突然无比清晰,郑玉薇栗然一惊,随手将茶盅掼在小方几上,玉手“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坚硬的红木几面上。

    她力道极大,玉白的小手立即通红,腕上那个青翠欲滴的玉镯子重重砸在几面上,应声断裂开来。

    郑玉薇却无心顾及,她倏地站起身,套上绣鞋往外面行去。

    美景喉间的惊呼声咽了回去,连忙急急跟上。

    郑玉薇出了院门,避开左侧韩氏的院落,往右边行去,绕过院子,准备直奔后山。

    刚才电光火石间,郑玉薇骤然忆起一事,是她之前午夜梦回都没有想起的。

    潭拓寺周围风景不错,尤其是春日,因为后山整有一片桃林。

    这桃林历史悠久,桃树虬结盘曲,蔓延了整个山头,每到春日桃花怒放,如云的绯粉染红了整个山头,实乃京郊最着名景点之一。

    如此美景,自然吸引了一大批文人骚客以及权贵子弟,自古文人多自傲,这些读书人自是不愿意与肆意嬉笑、无所事事的权贵二代混一起,于是,这两拨人就渐渐形成两个据点,一南一北,相距极远。

    读书人无论内里如何,到了外头,都一副谨守礼仪的模样,桃林很靠近潭拓寺北苑,他们自是避之而不及,于是,文人据点在北边。

    那么,权贵之地每年聚集的据点,就在北苑不远外的桃林南坳。

    郑玉薇蓦然忆起,原文里男女主初遇时的背景,正是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

    周文倩在漫天嫣红的映衬下,平添五分美艳,她身上既有大家小姐的气质仪态,又无闺秀们的矜持自傲,柔柔弱弱,娇怯至极,让没见识过这类型女子的秦二一见倾心。

    接着就不用说,就是爱火燃烧,奸.情持续了。

    想到这里,郑玉薇的脸色愈发阴沉,这姓周的胆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太多,这桃林久负盛名,基本没有权贵子弟是没来过的,她这是想以安国公府所有未出阁姑娘的名声,来为她的青云之路当垫脚石。

    一旦周文倩被这些男子看见,这些权贵子弟自然能把她的身份扒出来,到时,哪怕她只是外八路的表姑娘,安国公府正经小姐郑玉薇姐妹,都得一并成为笑柄。

    这种场合,不要说郑玉薇,就连国公府女主人杨氏,都是点不上戏的,因为辈分高的人实在不少。

    花厅第一排高椅的正中位置,坐着今天寿宴的主人韩老太君,她红光满面,乐呵呵地点了《麻姑贺寿》、《满床笏》两出戏,然后将大红描金的戏单子往左一递,递到坐在她身侧的成国公府梁老太君手上。

    梁老太君点了一出《大闹天宫》,随后,戏单子在她一辈人的手里转了一圈,一人点一出,郑玉薇估摸着,这能唱到开宴了。

    戏台子上开弦起鼓,锣鼓铿锵之声骤响,戏子们粉墨登场。

    客观的说,这全京城最有名的的戏班子确实不错,戏演得极好,花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只余前头戏台子上花旦优美的唱声,待一戏唱罢,叫好声不断,打赏不绝。

    只是郑玉薇与这群娱乐项目较少的夫人小姐们不同,她见识过更多热闹百倍的场面,加上她对戏剧的兴趣只能算一般,因此一时兴致缺缺,只无可无不可地盯着戏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