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能及时看到新发章节的亲, 应是购v比例不足,请亲耐心稍等。 “哦,”郑玉薇扬眉, 祖母闭门斋戒,按往年估摸一番时间,此时老太太不过刚刚开启院门罢了, 这回不待她上门请安, 便主动使人召唤,这是为何?
她眸光一闪, 询问仆妇,“有谁在祖母处?”
仆妇不敢怠慢, 连忙回答道:“老太太刚启院门, 周家姨太太与周姑娘立至, 与老太太叙话一番, 老太太便命奴婢请大姑娘。”
郑玉薇心中嗤笑一声, 她就猜到,这母女二人是要祖母出面将龌蹉抹平。
“你先去罢, ”郑玉薇面色不变,微微颔首,让仆妇退下,“我略作收拾便过去。”
“姑娘, 那周太太周姑娘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仆妇退下后, 美景愤愤, 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郑玉薇扬唇, 那对母女确实不要脸,刚才那仆妇话语虽简单,但该透露的都已透出。
老太太“刚启院门”,母女“立至”,这说明了这母女窥视已久,韩老太君一肯见人,她们就冲上去了;而叙话一番后便请她,那就说明,母女上门目的就是她。
在场不论主子还是下仆,都久浸勋贵后宅,这类话中之话是再明白不过。
郑玉薇院子里的人,统统知道周文倩的事儿,也为其很是奔波了一番,当下就算没说话的,亦目露愤概。
郑玉薇亦无语,韩氏母女的心思她能猜到,不就是事情顺利进行了,回头又不想太得罪她,于是让避重就轻,然后让老太太顾念情分,出手粉饰太平。
哪怕郑玉薇不肯配合,她们的行为也算过了明路。
“先去老太太处吧。”郑玉薇站起身说道。
长辈传唤,作为小辈的郑玉薇不能多耽搁,进内室让贴身丫鬟伺候着换了衣衫,然后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往韩老太君那边行去。
郑玉薇步伐不疾不徐,她身上仍有些剧烈运动后的酸痛,脚下敷了药,倒是好了不少,走路不快的话,倒不怎么疼了。
郑玉薇不后悔救了那人,只可惜她几个晚上辗转,却是没有等到重伤潜入静室的男二,她暂居的院子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想要救的人没出现,预料之外的人倒是救了一个。
这群人大概是一伙的吧。
郑玉薇暗自猜测一番,但这事儿她是无从借力的,只得感叹一番自己实在与男二无缘无分。
她失落两天,就将这事揭过去了,看来自己还是个普通贵妇人的命,是无法遭遇痴心情长男的。
不是你的,奢求不来,目标定得高不可攀,人就很容易不快活。
郑玉薇调整心态,她现在觉得,能把秦二摆脱掉,自己就很满意了。
进了韩老太君院子,丫鬟殷勤打起门帘,郑玉薇微微低首,领着贴身丫鬟进了屋。
室内上首处坐着韩老太君,她精神矍铄,抬头望向进门的孙女,其下手左侧则一如郑玉薇所料,依次坐着韩氏母女。
郑玉薇上前给祖母请安,余光瞥了左侧一眼,那母女二人敛首不语,周文倩神色怯怯,韩氏更是眼泛泪光,抬手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这是苦肉计?郑玉薇暗暗挑眉。
“嗯,薇儿坐吧。”韩老太君让孙女落座后,就侧头对她说:“薇儿这两日可好?园子里头可有怠慢之处?”
“禀祖母,孙女很好,园子虽清静,但并无怠慢。”祖母垂询,郑玉薇自然立即回话,至于那母女二人,她就看看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她是安国公夫妇唯一爱女,韩老太君长孙女,世子爷胞姐,她与安国公府不可分割,备受众人重视,因此郑玉薇早有猜测,韩氏母女应不想太得罪于她,大概会设法让老太太出手和稀泥吧。
果然,她的猜测很正确。
韩老太君询问孙女几句后,便直入主题。
“薇儿,早两天的事,我知道了。”老太太脸色温和,侧头对孙女说话。
国公府是大儿媳杨氏掌家,而大孙女是杨氏的心尖子,要是不能及时调和矛盾,孙女往她母亲那哭诉一番,韩氏母女怕是要吃大亏。
当家主母要为难借住亲戚,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能说韩老太君偏向韩氏母女,只是人不知觉会对弱者心软,老太太年纪大了,娘家势弱,她不免多怜惜些。
刚才,侄女领着女儿哭上门,说是不知京城详情,只听见后山桃林美哉,女儿想出门看看,她就允了,谁知女儿回来惴惴,说跟大姑娘争执了,她再使人打听一番,才知道犯了大错。
潭拓寺后山桃林是什么地方,韩老太君当然万分了解。她当即大怒,呵斥侄女一番,但韩氏哭哭啼啼,只说她糊涂了,只想着女儿丧父守孝了三载,小孩子日子过得寡淡,乍闻美景,她想让女儿松乏一番,竟是忘了打听。
韩氏涕泪交流,周文倩抽抽噎噎,两人悔不当初,万分悲苦,韩老太君想到两人初来乍到,又没出过门,未听说过桃林之事也是有的,一时不免有些心软。
老太太思索一番,遂立即使人出门打听,看是否有流言蜚语传出,虽然周文倩说只在外头看了看,并没碰上外人,但她依旧不太放心。
随后,她让韩氏母女进里屋梳洗,仆妇打听回禀后,老太太又让人唤了郑玉薇。
侄女不争气,但到底是娘家人,她只得替两人与孙女打个圆场。
“她们行事确实不妥,没有打听清楚便出门,薇儿阻拦很对,但她们初来乍到,确是不知。”老太太对郑玉薇说:“她们鲁钝,祖母已经训斥过,薇儿就不要和她们多计较了。”
韩氏母女确实上京时日短,两人跟仆妇亦不能打听到太多事,这点老太太心如明镜。韩老太君不是糊涂人,但她亦没将娘家人想得太坏,既无造成坏影响,她打算出手抹平。
郑玉薇闻言,瞟了那边低头不语的母女二人,韩氏与周文倩眼角泛红,虽已重新梳洗上妆,但依旧能清楚看出,两人刚刚哭泣过。
结合老太太话语,她明悟,这两人避重就轻,九分真一分假,主动给韩老太君认错来了。
郑玉薇抬头看向祖母,微微一笑,“我知道的,那天我火气确实太大了。”
经过两天时间,郑玉薇早就平静下来了,她没抓住证据,若韩氏母女一口咬定初上京不知情况,祖母怜惜娘家人,这事她是无法闹大的。
当然,这必须在周文倩没被人发现的情况下。
郑玉薇这两天特地让人关注一番,一切风平浪静,看来周文倩顺利遇上落单的秦二,并没有让其他权贵子弟发现。
周文倩运气不错,郑玉薇放下心,若是归家后还没有流言蜚语传出,那这关算过了。
她不会因此免去对韩氏母女的恶感,毕竟,周文倩也是为了自己利益罢了,安国公府名声遇黑,出身高贵的正经姑娘都很难不被牵扯,更别说一个表小姐了。
杨氏大概会设法将这母女俩扫地出门。
最容易暴露两人奸.情的事件没被人窥见,那以后二人的暗度陈仓,郑玉薇就无闲情逸致多管了。
毕竟这回她劳心劳力,只是怕自家名声被抹黑罢了,至于两人是否苦恋,她并不在意。
她已适龄,到时嫁入夫家,若这鸳鸯奸.情暴露,对她影响亦不大,至于国公府名声,下一辈女儿还未出生,二十年后,这事早已无碍了。
根据原文推断,她与秦二订亲差不多就是这时候了,杨氏对秦二印象不错,她还是想想怎么抓秦二小辫子吧。
这两天,郑玉薇仔细将自己此刻的境况分析了一番。
秦二与周文倩初遇时没被人撞破,这一大坎迈过,后头其实是对郑玉薇利大于弊的,因为她要寻秦二的错处就变得容易起来。
郑玉薇这两天一边派人打听消息,一边已经思考起事情若往好坏两个方向发展后,她该当如何。
大致的计划,她也有了。
现下在老太太面前,韩氏母女已先入为主,而这事并没被人发现,对国公府名声无影响,兼之她并无确凿证据,若郑玉薇愤愤不平,生气撒泼,不但于事无补,而且反更让韩氏母女成为弱者。
于是,她干脆就老太太搭的梯子下台了。
母亲杨氏以往教导的很是,这类身份不对等之人,只要不闹出幺蛾子影响自己,一概可以无视之。
但若决心除去,就要斩草除根。
郑玉薇觉得,她设法揭露秦周奸.情,进而摆脱彻底秦二时,就能顺道将韩氏母女收拾掉。
让两人爱火燃烧,寤寐思服,会对郑玉薇的最终目的更有利。
郑玉薇垂眸扬唇,微微一笑,然后在韩老太君欣慰的眼神下,侧身抬头,含笑对惊诧的母女说道:“如此,倒是我误会了。”
老太太点点头,温声说:“那你便回去整理整理罢。”她抬头,示意身边嬷嬷送孙女出去。
目送郑玉薇出去后,韩老太君瞥一眼垂头不语的韩氏母女,不觉微蹙了蹙眉心,随后她暗叹了口气,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人,行事就是不稳妥。
老太太年岁大了,每每想起没落的娘家皆分外感慨,对这娘家亲人,也很是心软怜惜,她叹气后,就出言教导这母女一番。
侄女已守寡就不说了,文倩这副小家子姿态,怕若是日后女婿起来了,她亦无法当好主母之责。
到底眼界所限,行事不够大气。
不提韩老太君房里之事,郑玉薇带人返回院子,用过中午素斋后,便在丫鬟婆子伺候下行至北苑门前,登上马车。
驾车仆役手里细鞭轻轻一甩,宽敞华贵的大车辘辘前行,跟在韩老太君车后,踏上归途。
老太太年纪大了,车队行进速度并不快,午后出发,马蹄声踢踢踏踏,到了天空染上暮色,才转入安国公府门前正街。
早有下仆飞马通报,安国公府府门大开。
翠盖珠缨八宝大车进了府门,停下,良辰搀扶着郑玉薇,美景打起车帘子,她微微垂首,跨出马车,换乘小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