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沙若皱了皱眉,脸上写满嫌弃,“为什么会是个傻子。”她这样看着罗拉尔,不过罗拉尔可看不到她的脸。
罗拉尔将怀表收回,眼睛一闭一合,指着柜子的方向对阿沙若说:“我能再喝一瓶吗?”
他的头真的疼到不行,像风暴在肆虐,不过,面上也只是皱了下眉头,因为他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
“......分钟后才能,你这样......”
“什么?”罗拉尔听得不是很清楚,又问了一遍,并不做控制地提出想法,“也许你可以给我闻一下上次我昏睡时,你凑到我鼻子边的东西,这样我的大脑没准能清醒一点。”
他说话的样子没有一点压力,好像其实不疼一样,在开玩笑?眼角的眼泪一直在流。
恍惚中,他看见代表阿沙若的影子周围重叠的身影闪烁一下,却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直到她凑到身前:
“不行,至少十分钟后!”
“真是的。”她给了罗拉尔一粒黑色的小丸子,“先用这个勉强对付一下。”
“镇定丸,吃吧。”
罗拉尔接过黑色药丸,一口吞下,立即没什么变化,等待药物起效的过程中,他主动寻问:“死灵教的有线索,消息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掉泪,但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
“没想到......他们......”
“我听不见。”
“哦,真是的,我说,他们藏身的大体范围已经锁定,接下来只用排查就好了,要不了两天,就能全部拿下,位置在茉莉花街周围,听懂了吗?”阿沙若凑到他身边,每一个字都加重了音节。
罗拉尔点点头,思绪十分发散:“你要去吗?”
“去干什么?和警察一起围剿?”阿沙若重新站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接着,她变了脸色,若有所思地,小声地自言自语,“......对啊,应该去露一露脸的啊!”
这般想着,她看向不在状态迷糊不已的提格,一脸漠然地掉着眼泪的提格,笑得越发明媚,热情。
恍惚中的罗拉尔,意识逐渐清醒,大脑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清晰,“这是有人要把我的脑袋挖走吗?”他很难没有这样的想法。
“时间到了吗?”罗拉尔一手撑着单眼问道,“越来越痛了,你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吗?每一个魔法师都要经历这样的痛吗?”
不,只有你......阿沙若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看见他突然变差的状态,她一时也有些慌乱。
“你现在可还不能死!”
她也不管怎么多了,直接从柜子上又拿了一瓶药剂,拨开瓶塞递到他嘴边。
罗拉尔抬手接过药瓶,一口闷下,药剂带着冰冷、滑腻的感觉,一下进入胃里。
药物发作得很快,罗拉尔虽然有短暂一阵全身冰凉,死亡一样的感觉,但经过全身灼烧的疼痛后,身体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虽然还是痛,但已经能够忍受。
他略有迟缓地睁开眼睛,感受到脸上的泪痕,他抬手擦了擦。
阿沙若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又变回高人一等的状态:“真是吓死人了,从没听过有谁移动星灵体会把自己移死的,你是第一个。”
“到底哪出错了?”她自己无声地抱怨了一句。
“是吗?”罗拉尔语气冰冷地反问,阿沙若凝了一下神,看见他抬起的脸庞像尸体一样苍白,只有一双透绿的眼睛还宣示地他活着。
他的反应十分迟缓,眼睛微微能动,看向阿沙若时,也需要一轴一轴地转动脑袋。
“......”阿沙若张了张嘴,却还是把想说的都咽了回去,她知道强行控制星灵体的移动会十分危险,但没想到这么危险,但她确实需要一个状态奇怪的魔法师来吸引视线。
也许提格真的会变成尸鬼,一个真正的尸鬼......阿沙若震惊之余,还有点兴奋,这可是一个直接由活人变成的尸鬼!
平复好心情后,阿沙若主动提及:“下午我还有事,你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你就在酒吧练习枪法或是格斗吧,想休息也可以,但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行,免得伯格找你麻烦。”
“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可能只配坐在沙发上,实在不行就告诉伯里特你需要休息,他没准还会请你到楼上坐一坐......”
“我饿了。”面对阿沙若的喋喋不休,他淡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阿沙若一下闭了嘴,接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把纸币放在柜子上,“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别忘了喝药,而且,你最好带着药去黑天鹅酒吧,到了喝也行,伯格的那堆手下早看你不爽了。”
罗拉尔对着空气迟钝地点点头,阿沙若早已离开。
这也许是个探查皮拉里街的好机会......罗拉尔反应慢不代表他不能思考,他很快有了一个想法,坐车去皮拉里转一圈再到黑天鹅酒吧,不过,只在马车上,以他现在的状态,可能什么收获都不会有。
但那又怎样!
罗拉尔决定了,就这么办,他嘴角略显抽搐,正当他起身往柜台迈步时,嘭!他双脚无力,一下砸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还好他在一楼,没谁会来投诉,不然他连门都来不及开。
罗拉尔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连翻个身都难,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才慢慢有思绪回归身体的感觉。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拿起最后一瓶药剂一饮而尽,带上钥匙围巾,和一些钱币出门了,脸上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现在,他一开始的计划作废,花了太多时间适应的他,需要立即乘车到黑天鹅酒吧。
不过,他竟也没有忘记给自己买一些吃的,到达酒吧后,他刚好吃完。
下车后的他,状态明显好多了,力气恢复了一半,反应还算正常,脑袋还在痛但可以思考,问题不大。他依然可以找大叔完成今天的训练,这对他很重要。
地下靶场里,大叔伯里特已经再次等待,罗拉尔拿了把左轮和一些子弹,走到他的旁边,这次,他依旧没有付钱。
伯里特看见罗拉尔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好的,他的样子有些憔悴,但他意外地没问什么。
罗拉尔上好子弹,在伯里特面前,抬手砰地打了一枪,确认上靶后,他语气平淡地说:“我完成了第一颗星灵体的移动,这没出什么问题。”
砰!
他又打了一枪,表情漠然:“我结束后又一次进入冥想状态,不带目的地移动星灵体,这个尝试进行了很久,对我有......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我现在感觉头很痛,很累。”
累到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在伯里特面前掩饰,如果他想笑,那他一定会不控制自己地笑出来,但他现在没有那个想法。
大叔伯里特听后眉头一皱,暂未发表看法,只是又细心地观察了他一阵,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冥想消耗的灵力不小,对现在的你而言,做一次都是很大的负担,再加上你后面胡乱地尝试,脑袋出现痛感是正常现象。”伯里特说的很客观,不带感情,没有犹豫,“感觉疲惫也是正常的,你需要休息,等身体自行恢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一次也没卡顿,没提出疑问,没察觉不对......罗拉尔看了他一眼,平淡如湖水的眼眸下,是淡淡的怜悯和丝丝绝望。
他提到了“胡乱尝试”,他没有联想到阿沙若,他也没有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尝试”,没有说“你下次最好别再这么尝试了。”
“我知道了,”罗拉尔点点头,转而说道,“但是疲惫感来自于大脑而不是身体,我依然可以继续训练。”
罗拉尔放弃了再次向大叔说明委婉地说明一切事情的缘由,这对谁都好。
伯里特听完他的话,怔了一秒,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波澜:“你确定吗?有时候太过勉强不是好事。”
勉强?大叔,你知道吗?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四天,我除了训练,还能做什么......罗拉尔点点头:“我确定,我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多糟糕。”
嗯,伯里特认同地点点头,等罗拉尔打完最后一发子弹,两人开始了以往的训练。
一开始,罗拉尔确实跟不上大叔的节奏,他挥拳的速度没有变快,只是罗拉尔的动作变慢了,每次伯里特挥拳过来,他立即躲闪,但还是被击中了,虽然只是手臂,但力度不轻。
罗拉尔感觉自己和身体分了家,他无法立即调控他。
但在一次次拳头带来的危机中,渐渐地,他的身体和意识开始融合,这在他忘记大脑的刺痛和全身的疲惫感后。
伯里特也有意地放慢了速度,让他更好的适应。
罗拉尔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很是感激。
即使是这样,他的极限也比平常来的更早,在他一下脱节后,伯里特及时收住了拳头,保全了他的手臂。
罗拉尔脑袋昏昏胀胀,差点一下跌坐在地上,但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害怕就此倒下后起不来,被大叔发现端倪。
“今天就到这里。”伯里特提了一下罗拉尔的胳膊,看了他一会儿后,离开了。
其实,罗拉尔还想问他一些关于魔法的事情,比如,“什么是魔法阵?”“怎么用魔法?”“怎么诅咒?”“有没有什么可以消除痕迹的办法。”
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