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奇亚琳太太走后,罗拉尔打开了自己房间,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积灰的柜子,煤油灯里没有煤油。罗拉尔躺在床上没多久,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正是前来送餐的赛奇亚琳太太,她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是一份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的糊糊和一份牛排,还有必要的餐具。
罗拉尔接过盘子说了声谢谢,赛奇亚琳太太将左手上的一盏煤灯递给她,罗拉尔这才发现她一手挂着一盏灯。
“旅店明早提供餐食。”赛奇亚琳太太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就离开了,甚至不等罗拉尔问几点。
唉,不对,她还没退我钱......罗拉尔在她走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不打算退钱,在以提供早餐的方式敷衍他。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罢了,罗拉尔很快就释怀了,反正不是他的钱。
吃完所有食物,罗拉尔吹灭煤灯,一觉睡到天亮。
他睁开眼看见外面的光亮时,被吓了一跳,他的房间所在的窗户看不见街上的光景,罗拉尔着急地穿好衣服下楼,将钥匙往前台上一丢就走了,来到外面看见街上没多少行人,心这才放下来。
罗拉尔将脖子上随意挂着的围巾好好裹了裹,接着,他阔步走到梅西尔大剧院附近,走进一家餐厅。这是一家开门很早的餐厅,这里似乎只做馅饼。
罗拉尔要了一份混合土豆的和一份两份牛肉馅,这些馅饼看起来很不错。
制作的厨房离招待客人的小餐厅只有一墙之隔,而墙上还有扇窗户,罗拉尔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夫妻俩制作馅饼的全过程。
他站在窗户边,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便开始和离他较近的大叔攀谈起来:“大叔,你知道前面的那个大剧院是什么时候建的吗?我看他不像周围的房子一样,有些奇怪。”
好吧,他问的很直接。
“剧院?”戴亚麻色头巾脸庞厚实面色红润的大叔,口音让人感觉亲切,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你是说前面那个大白楼?”
“对。”
大叔操着手头的工具,摇摇头:“不清楚,是三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我忘了,太久了,哪还有人记得请。”
“那大叔知道怎么才能在那里找到工作吗?”罗拉尔在大叔的打量的目光中,又加了一句,“我对戏剧很感兴趣。”
“这我哪里知道,听说剧院连个扫地的工资都不低,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干嘛?”从大叔的语气里,罗拉尔已经听出了一些轻蔑,他像说浑话一样继续说道,“在那里工作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一种的星期六、星期天的,但都没人是因为喜欢什么舞蹈才选择在那里工作,那个不是为了钱?”
说得很对......但是,星期一到星期五和星期六星期天的竟然不是同一批工作者,这个剧院比我想象的有钱啊......罗拉尔先是检讨了一下自己说的话的歧义,赞同了大叔的观点,随后有思索起后面的关键,但还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
“那你知道剧院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吗?”罗拉尔不带任何犹豫地问出来,好吧,他也承认自己问的很直接。
戴着亚麻色头巾的大叔将馅饼拿出来翻个面后,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罗拉尔。
“怪事?没有,我在这住了都快五十年了,就没听过什么怪事。”等待馅饼成熟之际,他无所事事地手叉腰着腰,细想了一下,他旁边的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女士说:“倒是有这么一件,但也不能称之为怪。”
她说完看了一眼罗拉尔,后者没有打断的想法。
“去年还是前年,有警察去剧院问过一些事情,也来周边商店都问了一下,具体说什么忘了,就拿了几张画像,问有没有人见过。”
“听一些人后来说,那些失踪的人都去过梅西尔剧院,而且时间都很接近,但警察什么都没查到。后来这事被一些人编的很玄乎,说是什么有吃人的女巫,什么会蛊惑她看上的人,自行上门送死之类的。”
“但那都是瞎编的,听个乐罢了。”大叔说着说着将铁板上的馅饼戳了戳,很快,他的店里来了客人,罗拉尔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再寻问。
原本没有希望的事一下子又让他看到了一些眉头,假设剧院的这个女巫真实存在,那她能杀人又能瞒过警察这一点,会很让阿......沙若心......动。
罗拉尔只能想到这了,接下来需要回到旅店,做一些准备,他才能继续思考接下来一切事情的可行性。
从馅饼店出来后,罗拉尔拿着热乎的馅饼乘车回到蓝帽子街9号,回到房间后,他先去了一趟盥洗室,出来后忘了馅饼的存在,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后,不知道时间的他,简单洗漱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冥想,他需要在阿沙若来之前完成第一次星灵体的移动。
将自己处于放松状态,闭上眼睛,脑海内的淡蓝色有朦胧白雾的光球出现,罗拉尔注视着它,细细观察。
里面的星灵体渐渐显出形后,他随意选了一颗开始移动。
根据大叔伯里特的提示,他没有明确地想要那颗星灵体往哪里移动,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然后给了点力推动它的移动,接着,那颗星星竟然真的自己有想法似的动起来。
不过,全心投入的罗拉尔没有注意到它到底在往什么方向移动,就好像,他变成了这一颗星灵体似的。
但他又看得见它。
这颗星灵体好像是紫色,或是红色,又或许是橙色的,在移动星灵体的过程中中,他看见了这颗星灵体的颜色,但说的不准确。
罗拉尔推动着它,也跟着它,他好像完全沉浸入了淡蓝色的有白色朦胧雾气的大圆里,他时而往前,时而后退,时而急转,完全分不清方向,但他的内心十分宁静。
在这期间,他好像还看到了许多不可名状的东西,它们有明显的轮廓,有大小之分,有自己的颜色,但又好像,它们全是浅蓝色的,它们只是他眼花看错的,罗拉尔无法确认。
这似乎是一段惬意的旅程。
不知过了多久,它停下来了,不再移动,罗拉尔能明显得感觉得到,那就是它应该存在的位置,而且,它似乎十分满意。
罗拉尔油然生出一种认同感,这很奇怪,因为这种认同来自于自己,也作用于自己,他明白,这颗星灵体的移动完成了。
他平复了一下,接着将淡蓝色大圆慢慢沉下,与自己融为一体。
完成这一切后,罗拉尔轻轻睁开眼睛,他明亮如珠宝的碧绿眼睛变得更加清澈了,像夏天透过阳光的层层绿叶,有很鲜活的生命力。
他感觉身体更加轻盈了,尽管他现在已经很疲惫,视力听觉好像都有所提升,对事物的感觉更加清透了,其他的......他没法验证。
冷风吹得窗户框框作响,罗拉尔笑了一下后下床去往盥洗室,洗了一下脸,虽然他出了很多汗,但是,中午再洗澡吧。
罗拉尔把买来的已经凉了的馅饼全部吃掉,因为馅饼的包装很常见,所以他没有特意处理,直接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梦里,他没有再见到那座恢弘的古堡和那位女士。
咚咚咚!
罗拉尔被敲门声响起。不用猜他就知道一定是阿沙若,可惜现在不知道时间,罗拉尔这么想着,并决定买一块怀表。
睡得太急,连鞋子都忘了脱了......他恍惚地起身,开门后,看见了穿一身修裁得体的海水蓝的阿沙若,她这一身虽然简单,但亮眼,加上她好好盘起打理不错的头发,她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像是灰暗色彩里的一抹光。
她的神情有些呆滞,好像愣住了。
“你才来,我饿了。”罗拉尔看到了她的情绪,不过没在意,他的脸阴沉着,带着幽怨说道。
阿沙若很快回过神来,像大人教导小孩那样说道;“你不会自己出去买吗?我记得我留了钱的。”
“买了,但我还是饿。”罗拉尔不等她多说,拿上钥匙围巾立刻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没心没肺地问道,“去哪吃?”
“老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9号旅馆,吃完饭后,阿沙若和往常一样回自己的房间拿上那本魔法书,她手里的白色小提包也明显鼓了一点。
昨天听过维里奇自己口中讲述的他与阿沙若的事后,他现在很怀疑她手里的那本书到底是谁的,他当时没有向维里奇问清楚这件事,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维里奇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得不防。
阿沙若走出门,朝罗拉尔挥了挥手,俩人一起回到了罗拉尔的房间。
关上门后,罗拉尔从柜子里为阿沙若拿出毯子铺好,自己坐在地上,阿沙若没有其他提示后,他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在此之前,阿沙若提醒他换一颗移动试试。
能看见星灵体后,罗拉尔尝试移动一颗感觉并不稳定的星灵体,他能感觉得到,众多星灵体里,有的在隐藏,有的活跃,有的则很安静,他一下就知道谁是今天早上移动的那颗。它像是与大圆成为了一体,很好分辨。
虽然不清楚它的位置,但罗拉尔能避开它,选择其他的来敷衍阿沙若。
他随意的选了一颗,将它往左移又往右移,往上又往下,这个过程像是自虐,他自己抽了根棒子,自己找准一个点,一下插入脑袋里,不停搅动,这让他疼痛万分。
罗拉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面容紧绷,额头渐渐沁出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阿沙若终于叫停,而罗拉尔也快坚持不住了,他赶紧结束了冥想,睁开眼睛时,刚好看见阿沙若递来一个玻璃瓶,不大,不过六厘米的样子,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
“喝下它。”阿沙若的声音有些冰冷,或许,只是罗拉尔这样以为。
他迟疑了两秒,接过玻璃瓶,一饮而下。
很快,他的头痛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