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泡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贺景远的耳朵,阮希雅再次被推开。
脚下一个趔趄,腰撞在洗漱台上,阮希雅疼地眼泪都出来了。
耳边是贺景远声嘶力竭的干呕声,阮希雅泪眼迷蒙地看着不远处的贺景远,忽然觉得很是疲惫。
吐了一堆酸水,贺景远手背青筋凸显,眉头紧蹙。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身体的反应竟然还是这么明显。
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心里的恶心感下去不少,贺景远这才看到双眼泛红的阮希雅。
女孩不安地绞着手指,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面色担忧,看上去可怜极了。
贺景远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头,但又怕自己再泛恶心,伸出的手顿了顿又放了下来。
“软软,我胃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
闻言,阮希雅蹙了蹙眉,压抑住心里的疑惑,担忧地开口,“要不要吃点药?”
“不要!”男人抬头,双目赤红,语气森冷。
阮希雅被贺景远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一时竟也不
知道该怎么办。
意识到语气有些过,贺景远的眉心跳了跳,声音沙哑,“乖,你先出去。”
阮希雅这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肩膀,脚步凌乱地离开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出了浴室,阮希雅才发现手上还是满手的泡沫。
想到贺景远刚刚发怒的样子,阮希雅缩了缩脖子,很怂地去了厨房。
“夫人,你这是……”看到阮希雅满手的泡沫,吴妈有些疑惑。
洗干净手,阮希雅无奈道:“没什么,对了,吴妈,阿远的胃是不是不太好?”
吴妈愣了下,把盘子放在架子上,状似不经意道:“夫人怎么这么问?”
擦了查收,阮希雅垂下眼眸,“刚刚,阿远干呕了好久。”
闻言,吴妈陡然想起书房那一地地白色药片,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嗯,先生的胃确实不太好。”
听到吴妈这么说,阮希雅不疑有他,“听说小米粥比较养胃,吴妈,明天早上熬点小米粥吧。”
“好的,夫人。”吴妈有些心不在焉地擦着台上的水珠,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嘱咐好吴妈后,
阮希雅倒了一杯热水,回了卧室。
刚在床上坐下,卧室门打开,贺景远脸色有些苍白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阿远,胃好点了吗?喝点热水吧。”
阮希雅抬头,眼里满是担忧。
贺景远脚步顿了下,旋即淡淡道:“嗯。”
被贺景远的冷言冷语伤了个透彻,阮希雅的视线黏在贺景远还绑着绷带的背上。
视线上移,注意到贺景远红得快要脱皮的脖颈,阮希雅心脏皱缩。
她下意识攥紧手下的床单,眼睛死死盯着贺景远被搓红的脖颈上,嘴里苦涩地像是吞下了一整个苦瓜。
“叩叩--”
“先生,傅阳来了。”吴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阮希雅飞速收回视线。
调整好心情,确认面上没有任何不妥,阮希雅有些沉重地迈着步子,“傅阳太能干了,竟然这么快就调查好了。”
贺景远垂眸看了眼心情愉悦的阮希雅,跟着阮希雅出了卧室。
“夫人,手镯没有问题。”双手恭敬地递上手镯,傅阳笑着开口。
“真的吗?谢谢你啦。”阮希雅接过手镯,立马戴在了手
上。
发现尺寸刚刚好之后,阮希雅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注意力全都被手腕上的手镯吸引走了。
深深看了阮希雅一眼,贺景远清冷地开口:“去书房。”
偏头看向贺景远的背影,阮希雅眼底满是疑惑。
难道,傅阳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汇报?
这边,顺手关上书房门,傅阳恭敬道:“手镯是阮珍珍寄过来的,似乎是从阮恒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似乎?”贺景远眼皮一撩,森冷地视线直直射向傅阳。
“阮珍珍最近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装手镯的盒子确实和阮恒保险箱里的盒子一模一样。”
贺景远没有说话,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击着。
傅阳沉默了会,继续道:“车祸的司机,在两年前买了一份五千万的意外险。除了这个之外,没再查到任何的异常。”
贺景远手指一顿,“两年前?”
“嗯。”傅阳点了点头,“司机是个孤儿,有个妻子和儿子,两年前买了保险之后就离婚了,保险的受益人是他的儿子。”
“继续调查。”贺景远双眼微眯,眼底寒光乍
现。
“好的,先生。”
“礼服准备地怎么样了?”
陡然被转移了话题,傅阳愣了两秒,才回道:“老师傅在赶工,明天下午可以送过来。”
“嗯。”贺景远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傅阳出去。
听到关门声,贺景远伸手拉开抽屉,指尖在白色药瓶上留恋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打开,“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抽屉。
与此同时,阮希雅换好衣服吹干了头发,缩在床边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腕上温润的手镯。
玉石冰冷,阮希雅的心里却十分熨帖。
她念想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被她握在了手里,阮希雅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害怕一觉醒来它就消失不见。
摩挲着冰冷的手镯,阮希雅忽然有些想念沈静嘉和软软的团子。
微凉地夜风吹进来,阮希雅拉了拉被子,缩成一团,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贺景远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缩成一团的阮希雅。
无奈地叹息被夜风吹散,贺景远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躺下,鼻尖顿时盈满了女孩清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