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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解无效,突发事故

    景文昊回府之时,苏诺正坐在床上看书,见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来,便放下书,站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景文昊见他起身,连忙走到他跟前,紧张地扶着他坐下,说道:“你先坐下,不是说不让你起来吗?”

    “我的腿已经没事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景文昊紧握住他的手,皱眉斟酌片刻,还是如实答道:“边关有战事传来,慕国向我们开战,父皇让我随二哥一起上战场,我拒绝了。”他紧紧地盯着苏诺,眸子里满是情意,虽然他也想上战场杀敌,但为了夫郎,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次机会。

    苏诺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便知道他是放不下自己,便劝解道:“上战场是出人头地的好时机,逸之若真的想去,不必担心我,只管去便是,府中那么多人陪着我,我并不会寂寞。”

    苏诺早就料到慕国和景国迟早有一战,不过没料到会这么早,前世的慕国是在两年之后才对景国宣战的,这一次居然提前了这么多,不过他并不觉得奇怪,很多事都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他重生这件事就是最大的变数。

    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稍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但景文昊的武功在众人之中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在战场足以自保,而且他不想景文昊的这一生碌碌无为,他见景文昊这一年以来都在刻苦学习武艺和骑射,想来他也不会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心中一定十分期待能有一天施展自身的抱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景文昊摇头,坚定地说道:“边关战事一起,不是几个月就能结束的,我要陪着你一起等着孩子出生,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军中之事自然有二哥操劳,就我这三脚猫功夫,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不去。”

    苏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景文昊在府中待了两天,不是和苏诺腻歪在一起,就是看书练武和射箭,也没有和景文钊一起去军营。

    苏诺膝盖上的伤势好了很多,也不怎么痛了,而且现已能够站起来走路,只要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伤口并不会裂开。

    因为怀孕的原因,加上伤势还未全好,苏诺现在走路都很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就连平时吃的用的也都要命人检查一遍,就怕一时大意,伤到腹中胎儿。

    这一日,景文昊像往常一样到练武场上去练习骑射,苏诺正在房内看书,夏青和夏柳两人侍立一旁,冬儿满脸微笑地端着一碗银耳莲子汤走了进来,对苏诺说道:“王妃,这是奴婢刚让厨房准备的银耳莲子汤,您尝尝看好不好喝?”

    夏青上前把碗端过来,放在苏诺的面前。

    苏诺点头放下书,从夏青手中接过碗,对冬儿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冬儿屈膝行礼,退出了房间。

    苏诺正好有点饿了,过了一会儿,就把一小碗银耳莲子汤都吃完了。他把碗递回夏青手中,接过夏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又拿起书开始看。

    过了一会儿,一阵清风在房间里穿梭而过,苏诺的鼻尖钻入一股淡淡的香气,他仔细闻了闻,疑惑地闻道:“这是什么香气?不是说房里不准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自从怀孕以来,苏诺便直接禁制下人们在房间里使用香薰,床头床尾也不能挂香囊,就连景文昊身上的香囊也取了下来放在另一个房间里,以免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苏诺的鼻子本来就比较灵,从小喜欢捣鼓些香料,便对各种香料的气味都比较熟悉,因为这段时间里,房间里都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现在却突然闻道一股很杂的气味,所以他便立马就警觉了起来。

    夏青和夏柳听了这话,连忙用鼻子仔细地闻了闻,摇摇头道:“没有香气啊,王妃。”

    “对啊,王妃,我们都没闻到有什么香气。”夏柳疑惑地四处张望。

    鼻尖香气萦绕,时有时无,苏诺往四周看了看,却无法分辨味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眸色深沉地吩咐道:“把房间各处都搜一下,看一看是否有不该出现这里的东西。”

    夏青和夏柳依命行事,开始仔细地闻了闻,还是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只好认真地搜查起来,就连床底也被他们爬进去找过。

    忽然,夏青在床尾一个箱子背后的缝隙里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抬起头对苏诺道:“王妃,这缝隙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苏诺吩咐道:“把箱子搬开。”

    两人点点头,装着满肚子的疑惑,合力把大箱子移开,看了看墙壁处,发现那原本黑漆漆的东西其实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

    夏青惊奇地把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才闻道一股比较清幽的香味,他走到床边说道:“王妃,这个应该是下人们收拾的时候马虎大意了,才不小心遗失在那里的,要不我拿去扔了吧!”

    苏诺摇头阻止,闻着那其中股味道,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不过并不能就此判断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便吩咐道:“你把它放远一点,另外,夏柳你去府外请一位大夫到这里来。”

    夏柳带着一名大夫回府之时,苏诺已经收拾好着装,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而夏青则静静地站在旁边,下面站着贴身伺候景文昊的巧儿等四位侍婢。

    在大夫还未来之前,苏诺就进行了一番问话,让他们想想今天或者前几天在他没有待在房间之时,是否有外人踏入内室,四名侍婢纷纷摇头,说是并未看到过有其他外人进过房间。

    大夫一走进门,就对苏诺行礼问好,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把头抬起来随处看。

    苏诺冲夏青使了个眼色,夏青微微点头,立马把放在原处凳子上的那个香囊拿起来递给大夫,说道:“我家王妃请大夫来,是想麻烦您看看这个香囊里的香料是否对怀孕之人有害?”

    大夫点头,接过来仔细地闻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思虑了片刻,便睁开眼睛说道:“回王妃,这香囊里有川椒、藿香、佩兰、沉香等好几种香料混杂在一起,不过其中却含有少量的麝香,这种东西一般人闻着有开窍醒脑的作用,但怀孕之人闻多了则会导致流产,草民建议王妃还是少接触为妙。”

    在大夫说话之时,苏诺一直紧盯着下面四个侍婢的反应,见她们个个面色如常,全无半点紧张,心中的疑虑并未被打消,他心里有一丝凝重,沉着脸点头谢过,让大夫给自己把脉检查一下身体是否正常,胎儿有无异样,得到大夫说的一切无事这句话,他才放下心来,让夏柳把大夫送出门去,顺便也把诊费给付了。

    等大夫走后,苏诺转头对夏青问道:“你能看出这香囊是出自谁人之手吗?”

    夏青仔细看了看,回道:“回王妃,这个香囊上面的绣工有点像……”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站在下面的沛儿一眼。

    苏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紧盯着四个侍婢不放,口中沉声道:“但说无妨。”

    夏青:“有点像是出自沛儿姐姐之手,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夏青的绣工在苏府也是极好的,来了王府之后,平时没事,也经常拿起针线来绣些东西,其他侍婢们的随身之物也是自己绣的,因为沛儿等四位侍婢是王爷的贴身下人,而夏青是王妃的贴身下人,因此夏青对沛儿四人的绣工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刚才见苏诺郑重其事的样子,又请了大夫来查验,又得知里面有一味香料会导致流产,就算他再怎么愚钝,也知道这是有人要害他们家王妃和小主子,所以就算他平时和沛儿相处得多好,也断不敢有丝毫隐瞒。

    “是吗?”苏诺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沛儿,这个香囊是不是你绣的?”

    苏诺在心中冷笑,看着四人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好像以为他还是平时那个和善仁慈好说话的王妃,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虽然这四个侍婢平时都是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没有半点企图勾引景文昊的心思,对他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但他始终不曾相信这些人,加上他得知皇贵妃和尤诚有所牵扯时,对这四人就更提防了许多。

    一身粉色长裙,娇俏可爱的沛儿站在下面,听了苏诺的问话,抬起头看了夏青手中的香囊,立马走了出来,从容地跪在地上,说道:“回王妃,这香囊确实是奴婢的,不过却在几日前就已经丢失,请王妃明察。”

    苏诺冷声问道:“可有人作证?”

    沛儿回道:“回王妃,巧儿姐姐、冬儿和月儿妹妹都可以作证,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点欺瞒。”

    她刚说完,其余三人就站出来作证,不过苏诺却半点未信,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就看着景文昊穿着一身劲装走进门来,疑惑地看着屋子里的状况,走上来对他关切地问道:“夫郎,可是出了什么事?她们怎么都跪着?”

    “让夏青给你解释吧,你的人就留给你自己处置,我去休息一下。”苏诺淡淡地瞧了一眼景文昊,面无表情地说完,就站起来,转身往内室走去,他现在可没精力管这种勾心斗角的事,还是养胎为重,相信景文昊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在这守卫森严的逍遥王府,能够悄无声息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走进这个房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不会觉得这件事和这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夏青和夏柳也逃不脱嫌疑,但苏诺并不会觉得是他们干的,因为他们是从苏府带来的,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两人绝对无法独善其身,并且两人这几天片刻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他并未发现两人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不过他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皇贵妃吩咐人做的,他肚子里怀的可是皇贵妃的亲孙子,若真是皇贵妃做的,他不得不猜测皇贵妃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不过想到前几天得到的消息说皇贵妃似乎背着父皇和尤诚有不可告人的交流,加上这四名侍婢是皇贵妃赏赐给景文昊的人,他不得不怀疑这四个侍婢是听候皇贵妃的吩咐行事。

    哼!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心寒,若不是他及时发现房间里有麝香,恐怕时间一久,腹中胎儿定然不保,到时候得利的又是谁呢?

    景文昊看着自家夫郎走进内室,转身对夏青问道:“好,你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夏青双手奉上香囊,详细地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景文昊听完,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人,质问道:“本王问你们,这件事和沛儿有没有关系?”

    四名侍婢齐齐磕头,沛儿否认道:“王爷,奴婢着实冤枉,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这香囊我早就在前几天不知道遗失到什么地方去了,三位姐妹可以为我作证。”

    她刚一说完,其余三人也出声附和。

    景文昊冷哼一声,并未全信她的话,而是让巧儿三人全部出去,只留沛儿一人在房间里,等房门关上,他才问沛儿是怎么遗失这个香囊的,沛儿答道:“回王爷,三天前,奴婢和巧儿姐姐三人一起洗衣服,那时候我的香囊都还在房间里,等在院子里凉完了衣服回房的时候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屋子各个角落也没找到,这件事巧儿姐姐、冬儿和月儿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景文昊又详细地问了一些问题,然后严肃地道:“是什么时辰丢的?”

    沛儿道:“回王爷,是辰时一刻。”

    “这个香囊又是什么时候绣的?”

    “回王爷,是一个月之前绣好的。”

    景文昊面无表情地挥手让她出去,又把巧儿、冬儿和月儿分别叫进来问话,得到的答案完全一致。

    景文昊问完了话,又把她们四个叫回房中,见她们纷纷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方法,于是把灵风和白玉两人叫了进来,吩咐道:“你们把沛儿带到柴房关着,然后仔细查一查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若真是她做的,本王定然会毫不留情。”

    随后,他又对其余三名侍婢说道:“这件事没查出来之前,你们便不用贴身伺候本王了,直接去洗衣房干活。”

    景文昊刚才问的所有问题,这四个人都答得滴水不漏,说的话完全一模一样,若是一般人,怎会把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记得如此牢靠,就连具体的时辰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掉的这件东西还不是自己的,由此可见,这四人显然是早就串供好的。

    景文昊心中对皇贵妃的猜疑只是一闪而过,然后连忙把这份怀疑排除在外,转而在想这几个侍婢是不是被人算计了,不过就算她们是冤枉了,也逃脱不了干系,只怪她们伺候得不仔细,所以出了这样的事,从今日后,他断不会把这几人再留在身边。

    这件事涉及到他的夫郎和孩子,他不可能没有半点想法,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严肃了点,但其实心中已经像是喷涌的火山,那么,必然要有人来承担他的怒气,就算这几个是母妃赏赐的人,他也不会顾念许多,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夫郎和孩子身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是,王爷。”

    灵风起身,面无表情地向沛儿走去。

    直到此时,巧儿等人才终于色变,失去了原有的冷静,连忙问是为什么,沛儿不断磕头说自己是冤枉的,其余三人瘫软在地,她们没想到对她们向来宽容的王爷会真的下此狠手,而且还是在她们不知道是哪里出错的情况下,莫非她们其中有人暴露了不成?

    沛儿失魂落魄地被灵风提起来往门外走去,一起消失在景文昊的视线之外。

    景文昊又招呼了门外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