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抱着景文昊,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脸色红润了许多,虽然还是比平时苍白许多,但精神明显要比刚才好很多,充满笑意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好似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苏诺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从景文昊身上起来,把手放在自己腹部,担忧地问道:“逸之,刚才御医来看过之后,怎么说的?孩子没事吧?”
景文昊看了一眼他的腹部,微笑道:“你别担心,御医说孩子很健康,一点事都没有。”
苏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不过想到刚才宫里发生的事,他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你知道皇贵妃今天让我在殿外跪了多久吗?”虽然孩子没事,但他还是要和景文昊说清楚,他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即使这个人是夫君的母妃,他也要讨个说法。
他没想到皇贵妃是这样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人,他现在无比庆幸在进宫之时命人把景文昊叫了去,不然孩子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
不过若是他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他断然不会因为顾忌背上不孝的骂名而在太阳底下跪到晕倒,对他来说,骂名和孩子相比,显然孩子更为重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愚钝到分不清轻重的人。
因为皇贵妃是景文昊的母妃,所以他以前也有把她当做母妃一样对待的想法,不过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他可以不计较皇贵妃惩罚他,却不允许皇贵妃伤害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无心的也不行。
虽然他现在因为景文昊的关系不会对皇贵妃怎么样,但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把皇贵妃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为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景文昊一想起这件事,心里顿时愧疚不已,他满脸愧疚地对苏诺说道:“对不起,夫郎,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母妃会这么做,居然趁我不在府中把你骗进宫,夫郎你放心,我过几天会和母妃说清楚的,让她不要再来找你的麻烦,就算她以后再派人请你进宫,你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苏诺点点头:“王爷你明白就好,我自认这么多年来没有做过一件失德的事情,皇贵妃为何惩罚我,我相信王爷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我现在不想过问这些事,但请王爷记住你的承诺,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除非必要,我是不会再进宫见皇贵妃的。”
他现在还摸不透皇贵妃的性子,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也不能保证她会看在自己怀孕的份上不会刁难自己,说他是惊弓之鸟也好,杯弓蛇影也罢,为了孩子,他也不会再冒险去见皇贵妃。
他前几天就命人调查过皇贵妃,虽然结果显示她从出生到入宫都没有半点异常,但他调查到皇贵妃对睿亲王和逍遥王的教育方式,总觉得她不像表面上那么喜爱景文昊,而且,他总觉得皇贵妃身上有一团自己看不透的迷雾,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决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想到母妃可能是因为纳妾一事迁怒夫郎,景文昊心里更是自责不已,对于苏诺说的话,景文昊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便连连点头赞成了他的决定:“夫郎做的决定,为夫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今后几个月你便安心地待在府中养胎就好,其余的事我自会安排好。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又刚醒不久,想必也饿了,还是先躺一会儿吧,我去看看下人怎么还没把吃食送来。”
夫郎这个决定正好合了他的意,一边是深爱的夫郎,一边是从小宠他到大的母妃,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想伤害,所以还是尽量减少两人的接触为妙,这样的话,就算有矛盾也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因为他一时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景文昊扶着苏诺躺了下去,体贴地为他盖上薄被,然后走了出去。
苏诺躺在床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部有点轻微的眩晕,四肢也酸软无力,膝盖更是一阵阵的刺痛,他动了动腿,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之时,他就知道膝盖受了伤,不过想来没什么大事,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便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在床上躺几天。
想完,他又再次把手放在腹部,脸上再度柔和下来,心里的喜悦之情又再次升起,只要一想到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就无法保持平日的冷静,心里顿时一阵甜蜜。
他静下心来,开始幻想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想着自己的容貌不差,景文昊也长得相貌堂堂,估计孩子也会非常可爱才是。
等以后孩子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教导才是,可不能像景文昊以前那样目无王法,整日胡作非为,不学无术,不然就是再大的家业也能被他败光。
想到这里,苏诺连忙停住飞远的思绪,眼里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孩子才两个月大而已,未来还很长,现在他最关键的是好好养胎,而不是想些还没有影的事。
景文昊走到门□□代了下人几句,又重新走回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他发呆的模样,摸着苏诺的额头,感觉温度还比较正常,轻声问道:“夫郎的身体有什么不适没有?”
苏诺抬头说道:“我感觉膝盖有点疼。”
景文昊立马道:“我给你看一下。”
说着,他掀开他的被子,然后把裤腿挽起来,露出苏诺那两根光洁的小腿,再往上看,膝盖那两团红肿却极其显眼,破坏了原有的美感,不仅膝盖中间破了两大块皮,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周围还有一圈泛黑的淤血,他心中一疼,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不过好在御医说这只是皮外伤,伤口很快就会结疤,夫郎只要在床上躺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他刚才已经给夫郎涂了一层药膏,正好御医又留下了一瓶雪玉膏,不仅药效更好,还能让伤口痊愈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虽然苏诺的膝盖已经消肿了一点,没有刚回来的那般恐怖,但景文昊还是打算再给他涂抹一层。
他净了手,从桌上拿起那瓶雪玉膏又坐回床边,一边涂一边说道:“夫郎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苏诺点点头,紧紧揪着景文昊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认真地为自己涂抹药膏,动作无比轻柔,膝盖上渐渐被涂满药膏,有种清凉的感觉,其中夹杂着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不过这种疼痛感并不强烈,他抿着唇,面不改色地忍住了。
景文昊转头笑着问道:“夫郎疼不疼?”
苏诺抬起眼眸看着他,摇摇头:“不疼。”
闻言,景文昊收回视线,继续为他涂抹,这种药膏并不像外面医馆卖的那些药膏有很浓的药味,反而带着一股清香,并不难闻。
苏诺痴痴地看着景文昊的侧脸,心里不得不承认景文昊虽然不是一个好王爷,但确实是一位好夫君,景文昊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相信以后他也会成为一位好父亲。
涂好药,景文昊为他轻轻拉下裤腿,然后盖上薄被,外面就有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苏诺放眼看去,是自己身边一个贴身下人,这才想到夏青和夏柳也陪着他跪了一个多时辰,连忙问景文昊:“夏青和夏柳在哪里?他们的身体如何?”
景文昊把他扶起来倚在床头,接过绿豆粥就把下人打发了出去,用勺子搅了两下,安慰道:“你别担心,我让白玉他们请大夫为夏青和夏柳两人看过了,听下人来禀报说,两人并无大碍,只是膝盖受了点伤,加上有点中暑,休息个两三天就能好全,你先喝点粥吧。”
苏诺点点头,张开嘴开始喝粥,见景文昊还要喂他,连忙说道:“把碗给我吧,我自己来。”
景文昊把手一抬,避过苏诺的手,坚定地说道:“不行,夫郎你现在生病了,应该由我喂你。”
苏诺放下手,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手又没事,干嘛要你喂?”
景文昊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笑嘻嘻地说道:“我就喜欢喂夫郎喝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就用嘴喂你可好?”
苏诺看着他脸上的坏笑,还是张开嘴把粥吃了下去,一只手来到景文昊的腰间,隔着衣服,狠狠地拧起他侧腰的一块肉,疼得景文昊歪眉斜眼,嘴里不断求饶,手上却不忘继续给苏诺喂粥。
苏诺看着景文昊装模作样地扭曲了整张脸,撇撇嘴,别以为他不知道景文昊因为习武的关系,特别耐得住疼,就算隔三差五地因为练武而被划了两刀,也是活蹦乱跳的,就他现在四肢无力的样子,对景文昊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不过看到景文昊为了取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