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自己也知道这回摊上大事了,他二话不说快步上前,一把拉过阿哲的手臂,匆匆将他拖进了一条廊道。
一旦离开观看台,没有了主教大人的威慑力的众神职人员立刻一改默默尾随的模式围聚了过来,那西才拉着阿哲在廊道里拐了个弯藏好,就听见跟过来的人们压低了却仍然明显带着诧异的声音响起:
“咦??人不见了!”
也有熟练运用对比出真知来吐槽的:“莱西你可一样是个祭司啊,这才几步路就跟丢,该说是你实力太差还是那西太犀利?”
“闭上你的嘴,克瑞斯。”被吐槽的那一位倒也似乎没有真的生气,可他语气里的势在必得却让人生厌:“他一个小牧师能轻松爬上神祈之塔六层肯定身上有什么秘密,光是他那双收放自如的光翼……哼!现在神殿里没点见识的人真是太多了,连光灵体都认不出来,我敢打赌,教皇大人提前退场势必是去联系炼金协会了!不过那个那西最后是什么下场想必你们也没兴趣吧?当务之急是把他找出来,‘认识’一下再说——不把他身上的秘密挖出来我就不姓贝洛克!”
“行了,莱西,你才是该闭上嘴的人,声音那么大就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的计划么?……这么短的时间他走不远的,四周围找找看!”
而后还有提议到那西房间去堵人的,这主意显然也挺靠谱,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紧接着就是几人走动时带起的衣物摩擦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西一回头,额际擦着什么柔软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在对上阿哲的视线时他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贴得非常近。
之前他把阿哲拉到这里来暂时躲藏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什么不对,此刻那西才发觉自己几乎是整个人被揽在他的护卫怀中,顿时本能地朝后退了退。这一动作却被对方横在腰后的手臂阻拦,隔着衣料紧贴的位置似乎还能隐隐感受到剑士手臂上坚实贲起的肌理。
那西对这样和人近距离接触并不习惯,即使这人是这几年里相对其他人而言与他最亲近的阿哲,他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让对方把手松开,却被阿哲的下一个动作成功制止。
“嘘——”黑发剑士仿佛对那西表现出的不自在视而不见,揽在那西腰后的手纹丝不动,并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着朝他们暂时藏身的廊道越发靠近的脚步声,那西只好暂时把心里的别扭压下,顺从地一点头。
得到了那西首肯的剑士立刻一收臂膀,本来就被圈在他怀里的那西立刻朝前一伏,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属于剑士身上的味道带着火热的温度占据了那西所有的感官,浑身一僵的同时他不得不怀疑对方这番作为中故意的成分。
黑发剑士一抖披风,将那西兜头一罩,感觉身上一暖、并且意识到对方要干什么的那西抗拒的动作之下半强迫地把人一抱,利用廊道里晦暗的光线和各处阴影飞快地离开了观看台附近。
那不由分说兜住那西的披风被再次拉开的时候,出现在青年面前的是一片暗沉的大海。
夜风飒飒,吹鼓着剑士的披风,空气里咸湿的海潮气息扑面而来。
那西自然知道阿哲不会把他带回房间,那里可是还有人等着他去自投罗网呢!但他也真没想到阿哲会把他带到海边来。
听着耳边潮起潮落的“哗——哗——”海浪声,因为听见刚才那些人的言论而滋生的烦躁感被迅速抚平,那西被海风吹得正舒服地眯起眼,冷不丁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朝边上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阿哲的嘴唇!
青年被吓了一大跳,随后立刻惊怒交加地张嘴就是一口顺便手上使劲一推。
像是早就洞察了他接下来的举动一般,阿哲的双唇一触即离,正好在他张嘴要咬的时候后退数公分,而那西推在他身上的力气也像是石沉大海,没把人推开反而让自己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了一块岩石上。
湿冷的凉意顿时从石头传到那西的手上,跌坐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也让屁股受了罪,疼得有些恼了的那西不悦地斥道:“阿哲你发什么……唔!”
黑发剑士把人半压在岩石上亲吻。
那西只觉得口腔里每一处都没被放过,一圈下来他嘴里全被染上了对方的气息,他被钳制着双手,牙关被扣,力气也没有身材健壮、武力值爆表的剑士大,这回心里除了不悦的情绪以外还难以自抑地有些慌张,被迫和他人进行如此亲近的行为,清心寡欲地过了好几年的身体立刻煽动出了异样的感觉,可他偏偏却还只能被动承受。
——他竟然被自己的护卫亲了?!
这一认知带来的心慌感甚至要比刚才的烦躁感对那西影响更大。明明阿哲还是阿哲,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势行为他以前可从来都没做过!
阿哲到底怎么了?!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从刚到安迪梅拉那一天他出门一趟回来就开始了……
自家护卫的突然变化让那西感到困惑不已,被这样逾矩地对待而感到混乱的同时,那西心底还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惧意——不要、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仿佛有什么被封存、埋藏得极深的东西就要被强硬地剖挖出来。
思绪一半清明,一半动摇,这种被撼动的感觉让那西本能地惧怕。
慢慢地,被亲吻和对方上下其手的放肆动作勾得满脸涨红的那西没了抗拒的力气,阿哲见状便松了手,带着欲`望的视线巡视着身下的人,这时的那西身体早已叛离,意识却仍然保持清醒,对方的视线让他感到难堪,因为一时半会做不到起身离开,只好撇过头,以此来忽略对方的注视。
“……不喜欢?”阿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刻意放慢了的语速里透着蛊惑的气息:“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西直直地瞪着漆黑一片的大海,好半晌回答:“你要解决生理需求不该找我,我和你一样,都是个男人。再说了,作为光明神殿的一员,我的一生都该献给尊贵的光明神……”
阿哲掰正他的脸,因为离得近,那西可以清楚地在他的脸上找到嘲讽的神情。
“好了,教条有什么好背的,你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黑发剑士悬宕在他上方的身体又下压了几分,声音在以披风和手臂隔断出的狭小空间里回荡:“再说了,像你这种出身的人,光明神会要?”
那西的瞳孔骤然紧缩!
与此同时,系统那因为宿主的精神遭到入侵的警报声也在那西的脑中大响。
激起那西情绪前所未有的极大波动之后,黑发剑士的眼里涌出一片暗紫,他的双眼直直地对准了那西的,被他视线紧锁的那西也当即不由自主地迎着对方的目光对视了起来。
身上最大的秘密被人一语道破,那西却完全不知道阿哲只是随口一说诈他而已、还是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世——如果是后者,那阿哲又是怎么知道的?!
越是慌乱,给自己筑起的高墙就越容易被破坏,然而阿哲却并没有对他依然絮乱的思维做出什么,他直视进那西眼里的目光沉而魅惑,这个对视明明只过了短短几息时间,在那西的感知里却长得仿佛没有止境,而最终,他还是没有敌过对方的摄魂,身体蓦地一松,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雷哲长舒一口气,这才收回了摄魂术,眼瞳里的幽紫散去,恢复了深邃的纯黑。
他翻到一边,长手一捞,将软在岩石上的青年抱进怀里,又慢慢地收紧了圈着人的臂膀。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在这种状况下显得有些轻浮的嗓音从边上传来:“没想到我们的魔王大人居然也有对心上人小宝贝使出摄魂的一天,他这是怎么了让你用出这一招?”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有着一头深棕色卷发的男人从海岸边丛林里的阴影中跨出,一张俊脸此刻带着嬉笑的表情——在斯图亚特的眼里,会让黑暗大陆的霸主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可真是不简单,这小牧师身上可挖掘的秘密绝不可能少。
再说了,刚才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从魔王殿下嘴里说出光明神不会接纳的出身……恐怕也只有来自黑暗大陆的人才会被他这么说吧?
殿下的小可爱、一个光明神殿的神职人员,会是黑暗大陆的人?
雷哲皱眉:“他没事,你怎么会过来?事情办妥了?”
斯图亚特也是料到他在魔王殿下嘴里也抠不出什么秘辛来,想八卦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也就收起了不怎么正经的表情答道:“界门都已经清理完毕,我们随时能回去了。”
抱着爱人的魔王大人“唔”了一声,“等他晋职之后,我们就走。”
斯图亚特闻言表示他也是醉了,魔王大人你这么宠老婆真的没问题吗?但这种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顺着话接了一句“是”。
再度把斯图亚特打发走之后,魔王大人这才稍微松了松紧搂着那西的臂膀,手从牧师的白袍之下一路抚了上来,在那西的腰间揉捏了几把,随后抬手,有些亲昵地捏了捏那西的鼻子:“这么特殊的体貌特征,早在第一次见你,我就摸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