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晚双方气氛僵硬,但沈鸣到底没跟荆为胜翻脸,他还得靠荆为胜赢得表决权,只是脸色是好看不起来,像如鲠在喉一般,情绪延续到晚上,殷凛看他一眼,便直截了当问他怎么回事。
沈鸣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搓了一把脸,见殷凛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不知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便声称没事,然后取了睡衣去洗澡。
沈鸣不说,殷凛也没不休不饶的追问,只是淡道:“别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嗯。”沈鸣掀被子上床,“你在等我吗?”
“……睡不着。”
沈鸣挑了挑眉,听着他明显违心的解释,笑了一下没直接拆穿。
他躺下闭着眼想事情,感觉到殷凛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就预感到对方有话要说,沈鸣心里有了计较,结果他都快睡着了,才听殷凛压低声音道:“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
沈鸣嗯了一声,听不出语调。
“别跟荆为胜走得太近,他对你居心不良。”
沈鸣闭着眼,这次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殷凛面沉如水,一时找不到话再说,看沈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伸手关了灯,他从背后抱住沈鸣,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他凸起的腹部,眼底掩着压抑到痛苦的挣扎,却又克制着再不跨越一步,这近似于严苛的惩罚,毫不留情的挟制着自身涌动的□□。
夜凉,寂静无声。
沈鸣的温度熨烫在每一寸肌肤,轻易挑起身体每一根神经的兴奋感,悸动无法压抑的爬上脊髓,抨击着摇摇欲坠的忍耐力,殷凛愈发用力的抱住沈鸣,感受着□□的变化,脸上隐忍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过了不知多久,他明知沈鸣听不见,仍是以低沉的像渐渐脱离控制的语气轻声道:
“别让人碰你,我会嫉妒,嫉妒得想要……”
他剩下的话抛在空气里,低得听不见其中的语调。
半个月后,沈鸣购买股权的事正式进入表决期,按理说,股权应优先让股东购买,因此,沈鸣想要购买股权,就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弃权票,这绝非易事,但荆家的股东里,正好存在一种微妙的制衡关系,这两方谁都不希望对方强过一头,这点恰好是沈鸣能利用的地方。
如何将这种彼此制衡的关系利用好,也就成了沈鸣前半个月最重要的事情。
庆幸的是,他的付出没有白费,他将这种制衡关系运用到了极致,再加上荆家内部人员的配合,他成功拿到了所有股东的弃权票,并非常顺利的签订了入股合同。
从现在起,他也是荆家的股东了,虽然他手里仅有10%的股权。
沈鸣注重的不是股权的多少,而是他入股荆家的事实,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荆家的决策上表明态度,并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那晚开始,荆为胜似乎意识到沈鸣的不悦,始终在尽量配合他,以免两人关系进入到更糟糕的境地,沈鸣不愿利用情感,直接挑明了告诉荆为胜,他对荆为胜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荆为胜自然不信,他质问沈鸣为什么帮他,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鸣道:“没有,我站在朋友立场帮你,除了友谊,只是想获得一些利益而已。”
荆为胜不信,他有很多理由解释沈鸣非同寻常的对待,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沈鸣始终没有松口,说的也无非就是从未有过荆为胜那样的想法,更何况——
“就算有又怎样,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此话一出,荆为胜哑口无言,他是没办法跟殷凛作对的,就算管不住自己的心,他也绝对不敢生出与龙亚作对的念头,而妄图动殷凛的人,这个罪名多重他不会不清楚。
荆为胜差点哭出来,狼狈而无助的道:“我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我早就动这个念头,但是我管不住自己,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我不说出来浑身都难受,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你,我好想你,你说该怎么办?”
他的歇斯底里不过换来沈鸣轻飘飘的一句:“这跟我有关系吗。”
沈鸣从没把荆为胜放在眼里,他清楚荆为胜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现在看似没动自己,不过是因为沈鸣的身份,荆为胜清楚跟龙亚作对的后果,否则沈鸣要是普通人,大概早就被荆为胜强抓了去,荆为胜没少做这样的事,他向来不喜欢被人拒绝,而被拒绝后总会施以惩罚。
沈鸣其实挺期待荆为胜那样做的,他就有理由提前动手了,何况惹到殷凛,沈鸣大概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但只要荆为胜不傻,大概都是不会那样做的。
然而这不过是沈鸣的猜测,他没想到有些人被逼到极致,也是能做出极端事情的,何况荆为胜这个人本身就极其冲动,遇事没真正承受后果,他总会报以侥幸心理,盼望着殷凛其实并不喜欢沈鸣,也并不在意他,盼望荆家能比得过沈鸣在殷凛心中的地位,甚至于盼望沈鸣口是心非,他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害怕殷凛,所以才把这份情感掩藏在心里。
荆为胜胡思乱想,将自己想得无所不能,几乎丧失了理智,只想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鸣并没预料到荆为胜的布局,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正头疼不已的盯着隆起的腹部,就算穿着宽松的羽绒服,腹部的弧度依然清晰可见,沉甸甸的感觉不容他忽视,这段时间胎动越来越频繁,弧度也越来越大,有时候沈鸣甚至都能直接看到肚皮的异象,他啧啧称叹,但从始至终享受这种胎动的人是自己,他再多感叹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
在这方面,殷凛比他还沉不住气,毕竟初为人父,看什么事情都觉得新鲜,照顾沈鸣更是尽心尽责,不敢有半点疏忽,心底无比盼望着能早些见到两个孩子,说不定看在孩子的份上,沈鸣就能改变初衷,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身边,即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困扰沈鸣的还有一个难题,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走路也没以前顺畅了,拖着沉甸甸的肚子,他身体重心很容易发生偏移,这严重影响了走路姿势,至于其他关于口味的变化,在他身上倒没什么反应,平时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跟往常并没什么差别。
沈鸣不禁开始想象□□个月的时候,他怀的是双胞胎,肚子肯定比一般的更大,那模样想起来就觉得惊悚,莫不是真得像那些女人似的,天天把大得跟要爆炸的肚子捧在手里,沈鸣不禁深吸一口气,他实在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估计走在大街上都能直接把人吓死。
比起沈鸣的处处担忧,殷凛却是乐在其中的,他开始筹备孩子的住所及衣物所需,这方面他很是在意,从不假手于人,全都是自己亲自负责购买,殷凛是很忙的,这也足以看出他对孩子的喜爱。
他已经让人装修了一个婴儿房,设计出自殷凛之手,每个细微之处都不乏他的用心,房间很大,设有独立的卧室跟玩具室,暖系色调给人温暖的感觉,卡通壁画无处不在,充满了童趣。
房间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孩子衣物方面,殷凛甚至特别挑了沈鸣有空的时间,然后拉着他一起去给孩子采购衣物。
说实话,沈鸣其实真没什么审美,他平时衣物都是随便挑选的,索性价格在那里,再怎么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但真要给孩子挑衣服,他却心中忐忑起来,他是希望孩子能舒适的,但怎么个舒适法,他却一知半解了。
殷凛查过不少资料,但最终总结下来,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店家推荐,还有一个理,那就是越贵的越好,这样总没错的,反正他在孩子方面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作为婴孩衣服品牌专卖店,营业员都具备各项适龄孩童适合穿什么衣服的知识,这点其实真不必他们担心,不过在审美方面,他们却总是出现分歧。
比如殷凛觉得孩子应该喜欢可爱风的,沈鸣却偏偏对可爱风不感冒,执着认为孩子不该穿那些花哨的。
对于他们完全背离的审美,营业员微笑着问了一句,“请问两位都要买吗?孩子妈妈怎么没来?”
“…………”
殷凛不作回答,沈鸣尴尬移开视线,也决定直接无视这个问题,他向来能言善辩,但这个问题不能说真话,也不能撒谎,实在有些过于为难了。
营业员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难处,她的目的是卖出衣服,而不是打探客人的隐私,虽然她完全猜不出什么情况下,两个男人才会结伴来买童装,还是在孩子都没出生的情况下。
孩子的妈妈都不想参与这样的事情吗?
这种现象,她可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随后,审美观背离的事情得到完美解决,在营业员笑脸盈盈建议两种类型都准备之后,他们正式进入疯狂购物的状态,沈鸣很少逛街,殷凛更是如此,他平时根本没时间关心这些琐碎事情,连衣服都是专人负责,每一件拎出来都足以让人大开眼界。
但这次两人都表现出了极好的耐心,从衣服质地到秀的图案,全部都精挑细选,不容半点不适的因素存在。
逛街是件消耗体力的活,两人满载而归,直把负责收拾的管家惊了一跳,心道小孩都没有,买这么多衣服干嘛,莫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好事将近?不过就算要买衣服,也不能这么多啊,小孩长身体是最快的,必须按月份来添置,但他心里腹诽几句,表面却不敢有什么异议,大不了就是浪费些钱,家主想必根本没看在眼里。
沈鸣简单吃了几口饭,然后倒头就睡,他实在有些累了,现在这身体完全不比以前了,稍微多下点力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2)
取得股权后,办理相关手续又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事情全部办妥后,沈鸣在荆氏企业也取得了一席之地。
股东大会上,荆为胜宣布了沈鸣所持股权与局势变化,会上众人表情各异,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但显然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想的那么满意。
他们一时受到挑拨,之后清醒过来,就意识到这个选择其实对双方并无益处,但结局已定,后悔也没什么用处。
散会后,荆为胜叫住了沈鸣。
“恭喜你。”
沈鸣道:“谢谢,我对这个结局也挺意外的。”
荆为胜目光复杂,“你想做的有什么做不到的。”
沈鸣摇头,“别说得我好像无所不能似的。”
“现在去吃饭吗?”
“嗯。”
“我请你吧,顺便为你庆功。”
沈鸣想了下,现在还是别跟荆为胜走得太近为妙,“改天吧,我下午还要去见客户。”
“你不会是不想跟我吃饭吧?”
“……怎么可能。”
荆为胜毫不放弃道:“只是吃个饭,你要是拒绝,我会觉得你还在生气,沈鸣,那天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冲动,我认真向你道歉,你别生气,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话都被荆为胜说尽了,沈鸣一时找不到什么说辞,他若是不去,便是看不起荆为胜,更证明他对那天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不过就是吃一顿饭,能缓解彼此关系,对沈鸣的计划还是有好处的。
他松了口,“好吧,去哪里吃?”
“有家新开的海鲜店……”
“我吃海鲜过敏。”
“啊。”荆为胜想了想,“那去荣欢吧,那里都是家常菜,新鲜采摘,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我去过几次,味道还行。”
沈鸣点头,“行。”
那家餐厅位置有点偏,但装潢设计却半点不失贵气,荆为胜似乎跟老板很熟,他提前订了个包厢,直接就领着沈鸣往包厢走,包厢很大,一应物品俱全,连电视、沙发都有,沈鸣观察了一下,感觉这里不像吃饭的,倒像是个玩耍休息的地方,总之带着那么点不对劲。
但沈鸣从头至尾都没怎么把荆为胜放在眼里,他低估了荆为胜,以致接下来跌那么大个跟头。
菜很快就上齐了,荆为胜听说沈鸣不喝酒,还特地给他准备了饮品,他自己则要了瓶度数不小的白酒,像在掩饰什么般自饮自酌着,沈鸣后来细想,荆为胜当时其实已经露出了很多破绽,但偏偏他太过低估,没想到荆为胜竟然还敢做这样的事情。
在沈鸣印象里,荆为胜向来胆小怕事,之前被荆斐吓破了胆,要不是沈鸣在背后支撑着,他下辈子都没胆子跟荆斐作对,所以沈鸣放松了警惕。
荆为胜喝了两杯酒,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俗话说酒壮人胆,这话绝对是没错的。
“沈鸣,你……你多吃点,不够……不够随便点……”
沈鸣盯着荆为胜涣散却炽热的眼神,微微皱了皱眉头,“别喝多了酒。”
荆为胜火辣辣的直视着沈鸣,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
“没事……”荆为胜站起身,身体摇摇晃晃的,幸亏手还扶着桌角,否则非得倒下去不成,“我……我千杯不醉!”
沈鸣拧眉,意识到荆为胜还在纠缠那件事情,他就想不通了,自己到底哪里给了对方这种错觉,难道他长得就非常吸引男人?这也不对啊,他异性缘也没少过。
“沈鸣,我……”荆为胜扶着桌角往沈鸣身边靠,他眼睛始终一动不动的盯着沈鸣,眼底直白赤城的情绪没加任何掩饰。
沈鸣心烦意乱,已经没心思再吃下去了,他打定主意以后类似邀请一律无视,荆为胜这种恶心人的想法效果挺好,他现在还没怎么吃,就已经感觉饱了。
沈鸣起身想要离开,但人还没站起来,就感觉大脑一阵晕眩,他扶住桌角才险险没摔下去,缓了好一会,晕眩感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愈发严重了起来。
沈鸣抓着脑袋,接着抬头狠狠看向荆为胜,总算意识到对方今天这是摆了场鸿门宴,从一开始就根本没安好心。
“沈鸣……”
荆为胜迅速扶住沈鸣,此时他双目清明,看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沈鸣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浑身发软,勉强使劲给了荆为胜一拳,人倒是被揍了出去,但沈鸣也跟着没法站稳了,那一拳要沈鸣平时状态,非揍得荆为胜爬不起来,但此时却像是绣花枕头,荆为胜紧跟着又黏了过来,一把抱住快要摔下去的沈鸣。
姿势很是暧昧,沈鸣眼前一片混乱,只感觉被荆为胜触碰的地方极其难受,尤其他现在还被荆为胜抱在怀里,对方双手抱着他的腰,似乎还很不解的碰了碰沈鸣腹部。
“滚——”沈鸣恶狠狠的低吼道。
“我滚了你怎么办?”荆为胜痴恋的感受着沈鸣的温度,他从没离沈鸣这样近,近到他稍稍往前,就能触碰到沈鸣柔软的唇瓣。
他将沈鸣扶到了沙发上,沈鸣现在几乎使不上什么力,虽然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荆为胜,但到底起不到什么作用。
荆为胜既然精心策划了这件事,又怎么会轻易放手,他扶沈鸣躺下,然后便蹲在沙发旁,一手抓着沈鸣的手,一手将他厚重的外衣脱了下来,他解开沈鸣系的领带,将扣紧的纽扣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然后便看见沈鸣锁骨旁清晰的吻痕,刺眼得他想用刀硬生生将其割下来。
沈鸣大脑昏沉,他强烈抑制着难受的感觉,逼自己保持清醒,他狠狠抓着自己手心,用疼痛唤醒昏沉的神经。
沈鸣咬牙切齿道:“你想过后果吗?”
“想过。”荆为胜摩挲着沈鸣手指,低头轻轻舔了舔沈鸣眼帘,“但我控制不住了,你既然留在了荆家,肯定就有你的目的,我保证你今天会是愉快的,等走出这个门,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的。”
沈鸣不禁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
“那些事都等以后再说。”荆为胜暧昧的抚摸着沈鸣腰侧,他做梦都想这样碰到沈鸣,可惜直到现在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他不再压抑任何情绪,他肆无忌惮的抚摸着觊觎已久的身体,即使隔着衣服,熨烫在手心的温度依然让他无比沉迷。
被衬衣包裹的躯体散发着禁欲气息,荆为胜呼吸渐渐加重,他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无论接下来将会如何,他都势必继续下去,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视线犹如烙印般烫在沈鸣肌肤上,沈鸣的挣扎已经无足轻重,他下的药分量足够,纵然是沈鸣,现在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沈鸣沉沉喘息着,他每一个字都要消耗很大的能量,荆为胜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沈鸣万万没想到荆为胜竟然敢这样做,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愚蠢无知。
但他暂时没时间思考这些,该死的药让他毫无反抗余地,任人宰割的感觉简直糟糕到了极致。沈鸣沉着脸,眼神要是能杀人,荆为胜现在定然死无全尸了。
他的衣服被荆为胜脱了下来,一双手落在了沈鸣腹部。
“穿着衣服看起来还好,没想到你这里竟然胖了这么多……”
沈鸣对这件事是非常忌讳的,殷凛想碰一下都得绞尽脑汁,现在荆为胜触碰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恶心,庆幸的是他感觉孩子很平静,如果这个时候出现胎动,沈鸣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假如真被荆为胜得知那个秘密,那他就只能确保对方能永远守住秘密了。
沈鸣语气艰难,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警告你,现在停手,否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荆为胜自然不会停手,他肆意抚摸着沈鸣腹部,然后一寸寸往旁边挪动,掌心覆盖在沈鸣腰侧,再沿腰线往下,勾勒着长裤的边缘,然后指尖落在某个暧昧的地方。
“我停不停手,你都不会放过我,沈鸣,要是不这么做,我会一辈子惦记你的……你不知道,我多么……”
他俯下身,亲吻着沈鸣隆起的腹部,毫不收敛力道的吮吸,似要在那里留下永远无法褪去的痕迹。
沈鸣紧攥拳头,反而在盛怒之下,能够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他不能乱,否则只能任荆为胜为所欲为,这绝不是沈鸣想要的事情,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受人欺骗,偏偏这种被欺骗的事情还总是发生,打得他措手不及。
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符蒙应该就在旁边,他只需要弄出动静来,符蒙肯定就能知道的,当然,这得是在符蒙没有擅离职守的情况下。
沈鸣知道殷凛一直让符蒙跟着他,他往常没把符蒙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这人却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荆为胜只以为胜券在握,他跟餐厅老板提前打过招呼,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沈鸣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自己摆弄,荆为胜所有的理智都被覆灭,体内的引线被沈鸣滚烫的温度点燃,他感觉身体像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般,身体早就有了反应,硬得让他感觉难受起来。
(3)
沈鸣始终平静,任由荆为胜为所欲为。
他必须积攒力气,才能给予致命一击。
在荆为胜扒掉沈鸣裤子,手指往某个地方探索而去的时候,沈鸣猛地用双手箍住他脑袋,荆为胜挣扎之际,沈鸣被带到了地上,冰凉的地板让他冷得抖了抖,浑身的力气似乎因这个动作而消耗大半,饶是如此,沈鸣仍然拼尽全力伸长手臂,指尖勾住了桌布的边缘,他咬牙奋力一扯,借着惯性的作用,将桌上的碗碟几乎全带了下来。
顷刻之间,碗碟落地摔得一地狼藉,巨大的声响迅速传播开来。
荆为胜心头一惊,似乎预料到沈鸣的目的,他只以为沈鸣是想要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还不禁在心中庆幸自己提前打过招呼,沈鸣这一出根本不会起到半点作用。
但他的自以为是被打破了,从碗碟落地发出声响仅仅几分钟,房门就被人打开,然后符蒙当先冲了过来,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都有些懵。
荆为胜瞪着符蒙身后的老板,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符蒙一拳打倒在地,随后还泄愤似的狠狠猛踹了几脚。
沈鸣看见有人冲进来,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连道:“别顾着打,快给我穿好衣服!”
符蒙气势汹汹的态度在看到沈鸣后,立即转变为懊恼可怜,早知道他就该随时跟着,什么进包厢就安全了,这完全就是误区好吗!这下好了,沈鸣出了这样的事,他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符蒙现在还心惊肉跳的,实在不敢想象荆为胜若是真得逞了,家主会不会把他大卸八块来泄愤。
想想都觉得可怕极了!
符蒙以最快的速度帮沈鸣穿好衣服,还想再去揍荆为胜,却被沈鸣制止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让符蒙颇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还从没见沈鸣那样杀气重重的模样,沈鸣煞气逼人道:“给我留着。”
荆为胜自食恶果,符蒙那几拳普通人哪受得住,他这时蜷曲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迹,看起来倒是可怜兮兮的,只是谁也不会对他抱以同情,他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鸣,尚未消退的欲望赤果果的表现在眼底,毫无悔改之意,倒像是后悔没有快些行动。
沈鸣要不是现在没力气动弹,真想把荆为胜打得哭爹喊娘,当然这样不足以解恨,他总会让荆为胜付出代价的。
荆为胜虚弱道:“沈鸣……”
沈鸣被符蒙扶着,他头也不回的冷漠道:“五天。”
五天。
什么五天。
符蒙不知道,荆为胜也没听懂,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吉利的象征。
荆为胜心头一寒,恐惧感不受控制的拼命爬上脊髓,他突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发生这种事,沈鸣也没心情再去工作,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客户重新约时间。沈鸣本来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但符蒙却执意要送他回龙亚,说沈鸣现在要是不回去,恐怕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可能性沈鸣倒是不信,殷凛还不至于迁怒到这种程度,符蒙顶多脱层皮,命还是能留下来的。
不过想到还有些事情需要殷凛帮忙,沈鸣也就没拒绝。现在殷凛的愤怒肯定不弱于他,沈鸣向来很清楚,殷凛这个人很有控制欲,平时他跟别人多点肢体接触殷凛都挺不乐意的,更别提现在荆为胜差点就跟他真的发生关系。
恐怕沈鸣现在放手不管,荆为胜的结局也绝不会好看,不过他要的不单单是荆为胜的结局,还有整个荆家的掌控权,仅凭这个,就暂时还不能杀掉荆为胜。
汽车驶到桥那头,沈鸣发现殷凛竟负手立在那里等待,他刀削般的五官携着滚滚煞气,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剑,气势凌人,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人心生窒息感。
符蒙也看到了殷凛,他沮丧的垂下眼睛,愁眉苦脸的说了一句:“我完蛋了!”
“你告诉他的?”
“没……”符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家主肯定知道了,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向他报告?”
沈鸣观察着殷凛的神情,半晌默默道:“……晚了。”
汽车停在殷凛身旁,符蒙战战兢兢的下了车,殷凛已经快步走向沈鸣,刚才远看他气势凛冽,满面寒霜,但靠得近了,反而是他表现出的担心急切更为明显,他抓住沈鸣肩膀,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半晌才像是松一口气般低沉道:“你没事吧?”
“差点就有事了。”沈鸣叹气,“我低估荆为胜了。”
他说完却迟迟没等到殷凛的答复,沈鸣看向他,才发现殷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撕碎荆为胜,他的愤怒太过强烈,犹如凝为实质般散在空气里,将每一寸空气都积压得似要爆炸一般。
“他竟然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你不动手,我也绝不会放过荆为胜。他既然敢这么做,就必须能承担后果。”
殷凛半晌点了点头,他让符蒙留在这里,自己开车跟沈鸣往宅院驶去。
路上气氛僵硬,谁也没有轻易打破沉默,沈鸣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他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平静,只是愤怒暂时被积压了下来,他原本跟荆为胜就有仇,现在这仇更是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下车后,殷凛先让徐谷给沈鸣检查,确定沈鸣身体无恙,才径直朝房间走去。
沈鸣无奈只能跟过去,现在殷凛心思难测,他必须跟对方达成一致,何况这也算是一次机会,以往殷凛虽然没抵触自己动荆家,但到底也不赞同,但这件事情发生,殷凛对荆为胜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他必须配合殷凛采取最有效的措施,才能在短时间内让荆为胜一败涂地。
房内长期开着空调,温暖的温度却唤不起任何舒适感,殷凛关上门,他盯着沈鸣看了好一会,然后不容拒绝道:“脱衣服。”
沈鸣没动,他现在没心情做床上那点事。
“脱衣服。”
“……”
“沈鸣!”
“…………”
殷凛没得到回应,最终选择自己动手。沈鸣没有反抗,他表情不变,只是嘴角弧度微微往上拉,像在讽刺什么似的。
殷凛很快就脱光了沈鸣,他目光幽深的盯着躺在床上的身体,一想到沈鸣这幅模样被荆为胜看过摸过,无法抑制的嫉妒和愤怒就汹涌而出,烧得他整个人痛不欲生,他想独占沈鸣的想法极其强烈,想拥有沈鸣的心情更不受控制,他无法忍受有人看到这样的沈鸣,更无法忍受有人胆敢触碰这样的沈鸣。
一桩一件都是他不容触碰的逆鳞,但他不敢伤害到沈鸣,他只是俯下身,重新亲吻被荆为胜留在沈鸣肌肤上的痕迹,那些痕迹无比刺眼,殷凛感觉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还有哪里?”殷凛抬头看向沈鸣,“他还碰了你哪里?”
沈鸣很配合,他能理解殷凛这种变态的控制欲,换成他,要是在意的人被碰了,恐怕心情会比殷凛更加糟糕,只是这个人现在还不复存在。
除却恩怨,他跟殷凛在床上还算和谐,虽然屡屡被做得下不了床,但殷凛也会尽量满足沈鸣,即使沈鸣前面的东西已经很久没派上用场了。
殷凛现在根本不可能动起情来,他只想取代沈鸣身上被别人留下的气味,这让沈鸣无奈而苦恼,却只能任殷凛胡作非为。
他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但肯定没办法跟殷凛抗衡,何况他并没有心生反感,这种感觉跟被荆为胜触碰完全不同。
沈鸣甚至都不知道,他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习惯了殷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