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暗淡月光映照出房内朦胧轮廓,将肆意贪欢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鸣似被抽空力气般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的肌肤已擦拭干净,却仍残余着淫/靡暧昧的痕迹,从肩膀一路绵延而下,然后被棉被尽数遮掩。
“现在要有烟就好了。”沈鸣道,“都说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殷凛坐在床边,他背对着沈鸣,同样未着寸缕,闻言便扭头道:“不能抽烟。”
“就你行?都什么歪理?”
“我也不抽。”
他目光似被定在了沈鸣身上,肆无忌惮的侵犯欲没有半点掩饰,沈鸣轻轻挑眉,预感殷凛将会狠狠扑过来,将之前的局势重新上演,沈鸣轻呼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像在纵容毫无节制的孩子,既精力充沛又胡搅蛮缠。
但出乎意料的是,殷凛很快收起了视线,他眼底的克制几乎冲破束缚,然而理智仍然拉住了本能,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会严重影响成功率。
这倒让沈鸣惊讶不已,“你最近越来越克制,该不会体力不行了吧?”
没有男人喜欢被质问体力,殷凛深深看向沈鸣,“别挑衅我。”
“你会被我挑衅吗?”
“你想我怎么说?”殷凛凑近沈鸣,捧住他的脸,然后缓缓俯身低头,沈鸣以为殷凛会吻他,就趁势起身试图先压制对方,没想到殷凛却在他几乎靠近的瞬间撤退,沈鸣没压制住对方,不禁怒瞪过去。
殷凛起身站在床边,连眼里都是溢满的笑意,他勾唇笑道:“你以为我想吻你吗?”
沈鸣瘫倒在床上,然后朝他竖起中指,满脸鄙夷。
“你很期待吗?”
“……”
“害羞了?”
“你他妈眼睛长瘤了吗。”
“你刚刚想吻我。”
“是啊,我想。”沈鸣耐人寻味道,“不过我更想上你。”
殷凛没说话,他以前都没让沈鸣得逞,现在更是不可能了,沈鸣倒是没少企图掀翻他,但往往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沈鸣就被他压得翻不了身了,连自身都难保,沈鸣身体基本适应了殷凛,性事也更容易体验到快感,他做的时候毫不扭捏,并且几乎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倒让殷凛避免了许多尴尬事,许多时候沈鸣一刺激,他就能迅速兴致高昂起来。
不想再折腾沈鸣,殷凛便到浴室自行解决,沈鸣躺在床上,总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那就是殷凛先前给他喝的药,殷凛说那是有益健康的,还嫌沈鸣太瘦需要多补一下,但沈鸣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他倒没想到那要真正的效用,更没觉得殷凛会给自己下毒。
沈鸣就是猜,殷凛是不是在用药改变他的性能力,否则自己体力怎么越来越弱……
虽然这种改变很不易察觉,但沈鸣却清清楚楚,他经常在殷凛精力旺盛的时候就感到疲惫,似乎有什么在消耗他的能量,以致他无法保持好的精神状态。
事实上,服药那段时间症状更显着,沈鸣体内经常会产生异常的感觉,痒麻但没有痛感,他甚至还去医院检查过,却没有查出任何症结,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谈不上多在意,但也不是全不在意。
殷凛清清爽爽爬上床,沈鸣似乎还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掀开被子,然后朝着沈鸣贴过去,再将人轻松捞到怀里,沈鸣没有反抗,任殷凛手搂着他腰,矫健长腿还占有性般箍住他双腿,这种姿势很有束缚性,能无时无刻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他们面朝着对方,殷凛凑过去咬沈鸣嘴唇,“还不困吗?”
沈鸣直视他,“我跟荆青雨没关系了。”
“我知道。”
“别去找她麻烦!”
殷凛将手指插入沈鸣头发里,轻轻碾磨着,听不出情绪道:“她不纠缠你,我自然不会理她,你是有目的性接近她的,她不过是牺牲品,挑不起什么风波。”
沈鸣轻笑一声,“你倒不糊涂。”
“我了解你。”殷凛心情复杂,加重语气道,“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那你猜一下,我接近荆家的目的?就算我现在说是同情荆为胜,你大概也不信。”
殷凛想了好一会,他似乎在认真斟酌,但气氛实在太过美好,沈鸣的温度熨烫着他的肌肤,他们像普通伴侣般依偎交谈,仿佛过往都成了云烟,唯独剩下绵延流长的醇香,经久不散。
他低声道:“我还不能确定,但应该跟一件事有关系,你几年前几乎死掉,却突然奇迹般活了过来,然后就性情大变,害过你的人都被处理了,那以后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你昏迷了好几天,是不是在那种状态下看到了什么?你表面在帮荆为胜,暗地却一直在找机会对付荆斐,你掩藏的很好,就算是我想发现也不容易,后来我发现你的目的也许不止于此,你不单单想对付荆斐,你的野心远比我想的要大……”
殷凛没说出他的结论,但沈鸣听懂了。
“你想阻止我吗?”
“我不能帮你,沈鸣。”殷凛叹道,“除非你告诉我真相,荆家很重要,你不能毁了它。”
“毁?你以为我想毁掉荆家?”
“先是荆斐,再是荆为胜,难道你还想取而代之?”
沈鸣失笑,“我还没能力毁掉荆家。”
殷凛听清他没否定另一项猜测,他皱了皱眉头,声音像掺杂了砂石般冷锐,“你想取代荆家,为什么?”
“原因重要吗?你不会任由事情发生。”
殷凛抓着沈鸣小指,这能让他感觉平静。
“荆家现在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他在全球经济领域的地位非同凡响,当年我父亲跟其他两个家族耗费无数资源,才最终拿下荆家,即使如此,那也是在荆瑜死后……你听说过荆瑜吗?”
从殷凛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沈鸣心情很是微妙,“听过。”
“荆瑜死后,荆氏家族名存实亡,族长连实权都没有,其一是荆为胜无能,其二则是族长信物的丢失。”
沈鸣沉默,他能感觉到殷凛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似乎能刺透心脏般。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你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就是族长信物,扳指还在你手里,这是我推测你想毁掉荆家的最重要原因。”
沈鸣郑重道:“我不会毁掉荆家,更不会影响到殷家。”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殷凛抓紧沈鸣的手,“你敢保证,从没想过离开我吗?”
沈鸣没有正面作答,“你可以怀疑我,时间能证明一切,但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他不会影响到偌大殷家的运转。”
“你想做什么?”
“我要把荆斐踢出董事会,荆斐肯定会向监管会投诉,你让监管会别理他就行。”
殷凛无奈道:“这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荆斐有够多的理由被出局,你摆明态度就好,毕竟监管会这杆秤没那么平。”
殷凛惩罚般扼住沈鸣下巴,目光微沉道:“这就是你跟我聊天的原因?”
沈鸣毫不示弱,他直视殷凛,并双手勾住殷凛脖子,将人拉近微笑道:“那你愿意吗?”
“给我一个理由。”
沈鸣凑近殷凛,近到鼻尖碰在一起,“你是我男人,不是吗?”
殷凛狠狠堵住沈鸣呼吸,即使清楚沈鸣心怀不轨,他仍然不受控制,沈鸣能轻易点燃他心头火焰,犹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殷凛选择了妥协,他总能轻易被沈鸣击败,只要沈鸣愿意这样去做,沈鸣携着诱惑的放肆笑容,他自信高傲的姿态,就像□□似的被注入殷凛血管,理智溃不成军。
长夜漫漫,平静温和的气氛肆意泛滥,他们抵掌相谈,抵足而眠,抵眼而欢。
次日清晨,沈鸣提前半小时被叫醒,睁眼就看见殷凛已经穿好了衣服,现在天气转凉,所以他穿着黑色大衣,剪裁得体,肃穆而庄重,被长裤包裹的双腿矫健有力,整个人犹如一柄锋利的标枪,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殷凛穿衣服跟不穿衣服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种神经质般的转变常让沈鸣啧啧称奇。
“几点了?”
殷凛抬手看一眼,“七点一分。”
沈鸣拧眉,怒气集结在胸膛,不耐烦道:“再睡20分钟,别吵!”
“起来,有事。”
“……”
“沈鸣。”
“…………”
殷凛转身,然后将闹钟放在沈鸣耳边,并按下启动键,几乎刹那,粗犷的重金属音乐流泻而出,似要将耳膜震碎。
沈鸣恼羞成怒,他抓住闹钟,然后狠狠摔向殷凛方向,殷凛迅速躲开,闹钟却没那么好运,它被一道不可抵抗的力道冲击撞上墙壁,然后轰然坠落地面。
喧嚣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却仍在苟延残喘。
沈鸣咬牙切齿爬起来,“殷凛你想找死吗!”
“不想。”殷凛将衣服扔到床上,“给你五分钟,穿好。”
沈鸣忍无可忍的揉着耳朵,怒声咆哮道:“给我把那个想找死的声音关掉!”
殷凛捡起闹钟,在几乎碎裂的钟表面找到关闭按钮。
不用五分钟,沈鸣就迅速穿好了衣服,这一通折腾下来,他早就彻底清醒过来,沈鸣起床气很大,毕竟彻底熟睡的状态非常难得,尤其是他刚才还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他终于战胜了殷凛,并且如愿以偿地压着殷凛要往死里折腾,他几乎就快进去了,形势却突然发生逆转,殷凛开始死命挣扎起来,他甚至连手铐都给挣脱了,翻身就要找沈鸣报复。
沈鸣不禁一阵惊吓,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那频率跟他梦里挣扎的感觉差不多,沈鸣朦朦胧胧睁开眼,便看见殷凛这个罪魁祸首,因此沈鸣自然认定是殷凛搅了他的美梦,还在后来硬生生给掰成了可怕的噩梦。
被打扰睡眠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报复社会!
沈鸣沉声道:“你最好有能说服我的理由!”
然而殷凛的理由听起来却很离谱,“我让徐谷给你检查一下,他已经过来了。”
“检查什么?”
殷凛替沈鸣拉出被夹住的衣角,“检查身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沈鸣觉得匪夷所思,“我有病吗?”
“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还容易累。”
沈鸣无力否认,这的确是事实,他最近精神状态的确不好,但沈鸣一直认为是操心过度的原因,根本就没在意过,殷凛总能观察入微,沈鸣心生感慨,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当然,他希望殷凛真的纯粹出于好意。
“徐谷呢?”
“在外面,我们先出去吧。”
见到徐谷后,沈鸣就心理平衡了,徐谷看起来更疲倦不堪,眼睛周围还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但姿势倒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他向来是个严身律己的人。
“家主,夫人。”
“…………”沈鸣右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
殷凛道:“你仔细查好。”
徐谷郑重点头,他似乎了解沈鸣不喜欢他的称呼,便抬手作了个请坐的姿势。
沈鸣既来之则安之,“怎么查?连个现代化医疗设备都没有?”
“它们没有我的手厉害。”
沈鸣看向徐谷那双保养精良的手,唯有指腹磨下了细茧,他把这双手看得比命还重要,徐谷说这句话,沈鸣倒是心服口服。
沈鸣在一旁坐下,并将左手搁在脉枕上,他并没太看重这次检查,全然为了配合殷凛而已。
徐谷表情严肃,他伸出右手,然后谨慎地将手指搭在沈鸣手腕脉搏处,同时轻轻施加力道,感受从脉搏跳动中传递的数据,他在这个过程中反复验证了多次,弄得沈鸣都产生了怀疑,暗道自己莫非得了重病,以致徐谷这么久都无法做出判断,毕竟以徐谷的医术,诊脉应该很轻松才对。
这看起来似乎不是好事啊!
半晌,徐谷面不改色的挪开手,他表情变化非常细微,沈鸣根本无法察觉。
“没事,就是精神消耗太大,放松心情,别考虑太多事,就不会再影响精神,为早点调整好,我会让人煎好中药送过去,只需要按时服用即可。”
沈鸣无奈道:“就这样?”
徐谷看了眼殷凛,然后毫不迟疑的点头。
“……”沈鸣起身离开,不无嫌弃道,“我就说没事,你们不是有臆想症吧,总盼着我生点病才好。”
徐谷摇头,“当然不是。”
殷凛没说话,内心深处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赶沈鸣离开了。
“…………”沈鸣迎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期,然后便莫名其妙的走了,并心道这里就没几个正常人吗,能正常交流的那种。
等沈鸣走远了,两人才默契般对视,眼底闪烁的信息只有对方才能读懂。
殷凛不禁绷紧了神经,如履薄冰般问道:“怎么样?”
徐谷的紧张丝毫不逊于殷凛,这是他实验这么久以来,首次获得实验成果,这不仅有利于殷家传承,更会成为整个医学界无可比拟的奇迹。
他近乎一字一句地道:“滑脉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