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离开后,侯府的人继续忙活着。
快到下午的时候,齐盛宴才回来了。
他听说沈竹心在厨房,冷着脸色找了过去。
他才到厨房,沈竹心刚好把事情给吩咐完了。
“夫君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今日的午膳用过了吗?正好厨房里面有新鲜的菜式,要不你先尝一尝?”
沈竹心看齐盛宴的脸色不怎么好,说话间就把人带到了厨房的院子里。
齐盛宴往厨房里面瞧了一眼。
“你怎么到厨房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跟下面的人交代一声就是了,你何必在这忙呢?”
“这不是婆母张罗着给少将军接风洗尘吗?我是想着少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昨夜也是幸得有他,这才想盯着让他们仔细着些,夫君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自己动手。”
听沈竹心这样说,齐盛宴的脸色才总算是有所缓和。
等二人回到了锦绣院,齐盛宴才说起了昨夜的事。
“皇上是怎么说的?”
沈竹心给齐盛宴倒了杯茶,开口打听了起来。
“皇上听完龙颜大怒,当场就降了杜首领的职,还说巡城司的职责不在灭火,而是要护卫京中周全。”
话到此处,齐盛
宴的眉头微蹙。
沈竹心思索了片刻,“所以皇上还是没有责罚永安王?”
“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毕竟永安王府当时确实是走水了,他们府上的人手不够,永安王府距离巡城司又近,他们去找巡城司求援,确实是无可厚非的。”
齐盛宴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昨夜的那些刺客呢?”
沈竹心想着那些人身上总归是有蛛丝马迹的。
“手底下的人已经在查了,不过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这件事跟永安王府肯定有脱不了的关系。”
齐盛宴早就已经有所预料,缺的也不过就是个实证。
“毕竟是父子一场,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责罚永安王。”
沈竹心又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的永安王之所以会嚣张成那样,跟皇上的偏袒也是有着无法割舍的关系。
说的是秉公办理,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皇上的心里还是藏着私心的。
“罢了,既然咱们知道是永安王府动的手,那以后私下防备着就是了,我已经加强了府中护卫,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惊吓,至于这笔账,咱们来日方长,总归是有清算的时候。”
齐盛宴倒是
挺冷静的。
就在夫妇二人说话的时候,春韵着急忙慌地敲了门。
“侯爷,夫人,不好了,徐家的人来了。”
“徐家?”
齐盛宴低声呢喃着,嘴角带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们倒是消息灵通,罢了,我出去看一眼。”
“我与你一起出去吧。”
夫妇二人一道出了锦绣院,沈竹心还没忘过问老夫人的情况。
春韵赶紧回话,“老夫人刚刚才喝了安神汤歇下了,刘嬷嬷听说徐家人来了也没有去惊动老夫人,就想着让侯爷过去做主呢。”
“嗯,此事就不要惊扰寿安堂了,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受不得他们的胡搅蛮缠,有本侯前去,便足够治这群人了。”
他带着沈竹心一路穿过了庭院,等他们到了,徐家人也闹开了。
“齐盛宴,你终于出来了,你说,你把景恒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不待见我们没关系,可景恒是我徐家的子孙,你凭什么把人拘在你的府上?”
闹事的还是上次的那个三舅舅,他身后还跟了一群的徐家人,眼看着是过来抢人的。
“拘?你这话可就说岔了,表弟可是领军征战在外的少将军,你们以为侯府
是天牢吗,怎么拘得住他?”
齐盛宴只觉得这些人为了在徐景恒的面前露个脸面,当真是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
三舅舅听得哑口无言,还是勉强镇定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徐家儿孙,他在外征战多年,自有先祖保佑的功劳,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应该开府祭祖的,不知他人在何处,这究竟是不想回家,还是让某些人拦着不让回?”
三舅舅还记恨着上次,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齐盛宴转头就让人请来了徐景恒,这是他们徐家的事,他就不跟着掺和了。
“景恒,是你啊,景恒。”
三舅舅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玄色衣袍的人,赶紧就迎了上去。
徐景恒往后退了一步,眼瞧着眉宇之间带着疏离。
“三叔,各位长辈,多年不见,你们可好啊?”
比起昨夜问候老夫人的热切,此刻徐景恒的话明显是多了几分淡漠的意味。
可某些人就是脸皮厚,就跟没有眼力劲儿似的,一个劲往前凑。
“景恒,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叔伯说上一声?不过无论如何,你平安回来了就好,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三舅舅上来就准备把人带走。
徐景恒却定神看着他。
“三叔,我敬你是长辈,今天又有这么多人在,我才勉强给你一些面子,可从前你将我扫地出门的事,我可未曾忘怀,若是你年纪大了,记不清了,我倒是也可以帮你回忆一番。”
徐景恒冷眼看着三舅舅。
三舅舅哑然失笑,神情明显有些僵硬。
他回头看了看徐家众人,又看了看齐盛宴的脸色,再想到徐景恒如此军功加身,干脆拉下了脸面,一手打在了脸颊上。
“你瞧瞧我这人,当年的事情都是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就已经随军远去了,景恒啊,叔叔不懂该如何和你们这些小辈相处,这才惹了你心中不快,这么些年了,叔叔心里一直惭愧着呢,今日正好有个机会,不如你随我们回府,叔叔必定设宴赔罪。”
他说着,后头的那些人也跟着附和。
听着他们一口一句误会,徐景恒干脆直接撕破了脸皮。
“误会?不顾手足之情,不替我父母申冤是误会,骂我是个无人要的野种,将我扫地出门是误会,任由着你们的子女随意欺凌我,也是误会,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