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霁国的京都但凡在朝为官的谁人不知有个酆国的清河公主要收祁太子做面?
陈绥原本那日临门一脚便要出去了,一听这话吓得将请帖塞给了陈今安,把她赶去,自己就窝在这小院里不再出去。
夜,陈绥带着魏景舟姗姗来迟,她去的时候,陈斯衡和祁明绪已经饮了三杯酒了。
随着她的到来,宴会上有一瞬间的静谧,只因陈绥一身红裙过于惹眼。
她看到站在陈斯衡和祁明绪身侧的还有二位年轻男子,瞧着也是公子有礼有仪的模样,其中一人气宇轩昂并不逊色于二人。
带着魏景舟,陈绥眼里勾出一丝慵懒,缓缓朝几人走过去,出于给陈斯衡几分薄面的想法,陈绥还是对着几人缓缓福身行礼,“清河来迟,东宫园子的花好看,一时迷了眼,没扰各位的兴吧?”
今日陈斯衡穿的是一身黑色的锦衣,而祁明绪一身赤色亦是明亮,身侧有一位身着明蓝色衣裳的男子和墨绿色锦衣的男子。
几人将酒杯拿在手上,站在一块谈笑间,陈绥便过去了。
见陈绥过来,其中那位明蓝色衣裳的男子开口道,“这便是君泽的嫡妹清河公主?”
“正是清河。”陈斯衡朝陈绥示意,陈绥缓缓走到他身侧,低声吩咐紫堇,“替本宫倒杯酒来。”紫堇无奈应下。
“清河顽皮,让你们见笑了。”陈绥站在他身侧,眼睛骤然捕捉到什么,又扫了一眼定定瞧了一下,伸手从身后拧了一下他的手臂,动作轻微到让人看不出来。
但陈斯衡感受到了陈绥这一下痛感,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少些饮酒。”
陈绥抬起眼便看到祁明绪望向二人的动作,她似看到他眼里的凉意一扫而过,轻轻嗤了一声,便是这一声,让身侧那人一把撑开扇子,眼里带着调笑问,“听闻清河前几日扬言要将祁太子带回去做面首?”
“本王今日听了一天,可谓是好生好奇。”
他眉飞色舞的神色让陈绥下意识看了好几眼,眉间带上几分温和,顺嘴便说,“本宫瞧祁太子眼下是做不了面首的,不过这后院会一直为他空出那么一个位置。”
说完还不忘同祁明绪道,“若哪日太子爷想清楚了,本宫便叫阿舟授你面首之道!”
魏景舟看着祁明绪笑意之下微微发凉的眼神,心底无奈笑了笑。
那人却眼里一亮,丝毫不畏惧,还顺眼瞟了一眼祁明绪,目光在祁明绪和陈绥之间回转,似耳闻什么好玩的事一般,“若是有那么一天,清河公主可要请在下去你的府上一坐。”
陈绥将眼弯了弯,半分不怯,“好说好说。”她拿过紫堇的酒杯,碰上那人手中的酒便说,“来来,诶,本宫该如何唤你?”
听人朗笑,“在下季谨玉。”
季谨玉、名宴亭,字谨玉,是洛国的四皇子,今封的是锦王。
那这位蓝色衣裳的男子便是太子季宴礼了。
“锦王殿下,本宫今日与你投缘,当和你一醉方休。”二人说着话,便举杯饮,未打一声招呼,一壁往陈绥的座位上去,两人邻座而谈,好不乐哉。
反是季宴礼看着二人,有些诧异,自家四弟是个什么性子自己一贯知道,这如今倒是和清河公主玩到一块,瞧着还不是假的。
“君泽的妹妹甚是有趣。”
陈斯衡别开眼,只做未瞧,看到陈今安被围在一群人里,陈绥身侧又有魏景舟和紫堇在,便不再理会她。
“就是好玩,有些不知深浅,几句笑话,总是个孩子。”
祁明绪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扫了一眼二人,静静将酒喝下。
待季宴礼离开后,他才不屑地扫了一眼陈斯衡,“陈太子昨夜去哪儿风流了?”
陈斯衡意味不明,顺着视线看不到自己脖后的痕迹,但也猜出三分,只是笑笑说,“美人入怀,自难持。愿子衍有朝一日能品得其中滋味。”
讽完祁明绪,陈斯衡眉眼舒展,也往一侧去。
陈绥微一抬眼,看到一人拦住陈今安,二人谈笑着往花园去,季宴亭顺着看了一眼,“那是霁国慎王,清河,你不会瞧上他了吧?他身侧的不是你妹妹么?”
慎王,霁国六皇子,祁明臻。
睨了一眼,将手中的杯子碰上,陈绥摇了摇头,“小胳膊小腿,不妥。”
“没有祁太子入你心,好好好,本王晓得。”他笑着瞥了一眼魏景舟,“便是不知道你这小宠会不会吃味?”
魏景舟抛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替陈绥将酒满上,又将身子往她那儿靠近,看得陈绥忍不住笑,拍了拍他的头似安抚,“放心,他要是真的入了公主府,也不过是个面首,越不过你,你最大。”
陈绥正笑得嫣然,侧首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儿,吓得手上的酒都颠了出来,下一秒就看到这黑影之后走出来一道红色身影,“清河公主还真是心心念念着孤啊。”
陈绥将眼睛一瞪,长风缩了缩脖子往祁明绪身后去,祁明绪自是看到陈绥那不善的眼神,可他的目光却落在魏景舟伸出的手上。
长指淋上酒水,还有几滴洒落在陈绥的裙子上,他伸手取帕去替陈绥将裙摆的湿哒擦掉,祁明绪看着那眼神暗了几分。
季宴亭看着祁明绪,也咽了咽口中的酒下肚,尚未说话就听到祁明绪对着一处说,“温怀,不知洛国可曾为锦王择妻?孤这儿倒是有几些贵小姐,温怀可要择日瞧一瞧?”
看着他笑得人畜无害,话却听着冰冷,季宴礼也是温润的模样,他缓步走近几人,只是温声道,“谨玉才弱冠,父皇临行前还特地交代不许他的心野在外面,免得祸害了谁家好姑娘,想来是难承子衍好意了。”
“那是可惜了,原以为锦王这般出色,还能与洛国成两姓之好。”说完还惋惜了一下,又瞧了一眼陈绥,“殿下可是瞧上了孤的哪位好皇弟?若是孤能帮衬也定是会帮忙合这姻缘。”
陈绥虽勾着笑,可眼底的笑意不深,“本宫瞧祁太子便挺好的,不妨请季太子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