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愣神,就看见一个人从看台上走了下来。
齐长老怔了怔,赶忙向应玄大帝拱了拱手:“大帝,此次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赵小灵四枚六阶洗髓丹,花戎十枚八阶洗髓丹。”
“丹药还在炉内,您看。”
齐长老有点摸不清情况。
莫不是因为花戎的表现太惊艳,所以,自来从容沉稳的大帝才会走下看台,想亲自验证下八阶丹药的真假?
应玄淡淡扫了眼丹炉,眸光便紧紧锁在了花戎身上。
沉静如潭的黑瞳里,光影细碎。
像,真的是太像了。
这枚血玉也是,正是梓妍挂在脖子上的那枚。
他抑下眼里的情绪,笑了:“花戎赢了,没想到银狐仙君的妻子,这般厉害。”
难怪他一眼见银狐就觉得顺眼,原来竟是他的准女婿。
他本想认下花戎,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阁的势力已经被言贞一脉渗透了大半,如果知道花戎是他的骨血,肯定会用尽办法针对花戎。
不死不休。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花戎乖巧地施礼,漂亮的水眸弯起浅浅的弧度:“见过大帝。”
“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运气好罢了。”
她还是第一次和大帝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心跳得很快,不过,大帝比她想象中的要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一点架子也没有,很随和,很温柔。
言贞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小姑娘,虽说炼丹考验的是神识,可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强大的神识,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你,师从何处?”
花戎垂着头有些踟蹰,她自来说谎漏洞百出,正斟酌着如何应答,几许温热将她的手指包裹。
银狐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女人耳边低声道了句:“不必害怕。”
男人肩膀宽厚,将她严实地护在身后,慢慢抬眼看向言贞:“我们在覆魔山误入了上古狐族的试炼场,九死一生通过了神识考试。”
“加上,花戎真实修为不止青灵境,不过是暂时压制到青灵境罢了。”
“所以,她神识比普通人强点,很正常。”
应玄点着头,声音淡然:“魔界有上古狐王的试炼场,并不稀奇,你俩也算因祸得福,得了大造化。”
赵小灵脸色黑沉,长长的指尖深深扎进掌心。
她费尽心思,到处奔走,竟给仇人做了嫁衣?
本来想着花戎那个蠢货跟去魔界,肯定回不来,没想到她不仅全须全尾回来了,还通过了上古狐族的试炼!
夺走了她的炼丹炉,害她丢了面子,还输了一大笔钱!
她干脆什么都不干,挺尸躺平好了!
她感觉胸口一阵翻涌,气得呕出一大口血。
人潮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小灵姐怎么吐血了?”
才把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胸口洇着血污的女子身上。
“呀,该不会是输不起?气吐血了吧?”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呢?”
“哎,这心态也忒差了,我都输成穷光蛋了,也没像她这样。”
……
齐长老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眉头微微皱起。
他听其他弟子说起过前几日那件事情的始末,当时,就怀疑她是故意挑起与言封和墨兰的矛盾,好一鸣惊人。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到底没有反对。
他也想趁机敲打下言封和墨兰,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至于这个赵小灵,虽然有些功利,但如果确实资质奇好,他也可以收为徒弟,好好调教。
可是,现在有花戎这颗珠玉在前,突然觉得这个赵小灵不过尔尔。
言封和墨兰虽不如她,但他们年纪小她百岁,就算现在差了个一星半点,也实属正常。
加上现在,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而已,竟然就气得吐血,这样的心境,如何能成大气?
思来想去,他上前虚扶了一把,声音有些淡漠:“既然不舒服,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赵小灵捂着胸口,半天没有缓过神,不是就差奉茶了吗?
突然不要这个徒弟是什么意思?
想着,她气急,又呕出一口血,饶是用手去捂,也喷了齐长老一身。
齐长老脸色铁青地退开了步,眼神嫌弃地看着她,拂了拂袖就要离开。
赵小灵急了,顾不上满手血污,上手就扯住齐长老的袖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您,我,我还没有向您奉茶呢!”
齐长老摆摆手:“修道先修性,你心性太差,我教不了你。”
赵小灵不肯罢手,死命拽着他袖子:“师父,你刚刚不是愿意收我为徒,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你让大家怎么看我!”
齐长老脸色十分难看,毕竟大帝就在边上,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他沉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放开。”
“再不放开,别怪老夫不客气。”
花戎从男人背后探出头:“赵小灵,你手好脏,都把齐长老的衣服弄脏了。”
“收徒这个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别人不愿意,你强求又有什么意思。”
“你看,我虽然赢了,都没缠着齐长老收我为徒。”
赵小灵怨毒地盯着花戎,气得大骂:“你抢了我的鼎,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够了!”
言贞声音冷厉,吓得赵小灵放开了手。
毕竟,她现在,也只能抱王母大腿了。
其实,她并没有多想拜齐长老为师,不过是觉得下不来台,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跪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对不起,齐长老,是我太心急了。”
齐长老微微颔首,沉吟须臾,缓声道:“老夫惜才,你在炼丹一道还算有天赋,做内门弟子,你可愿意?”
赵小灵垂着头,心下计较,她只想要亲传弟子的身份,内门弟子二十来个,哪有亲传弟子含金量高。
以后她可是要入总阁干大事的人,这样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她。
再说,她在丹学院已经混成了大姐大,如果来丹峰,就成了后辈小生,这落差不要太大。
她不愿意。
她犹犹豫豫,不置可否,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齐长老眯起眼睛,声音很冷:“罢了,以后再说吧。”
最后,赵小灵在一堆舔狗的搀扶下,弱不禁风地站起了身。
本来要走下台,内心的不甘心,驱使她又回头瞪了花戎一眼。
花戎笑笑地和她挥着手,眼里金光闪闪:“散财童子,哪天病好了再找我比哈。”
“我等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