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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洞房

    月上柳梢头,圆月将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

    吹吹打.打的声音歇了,前院觥筹交错,众人贺喜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池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娘娘,钱小姐,新郎官要过来了。”

    “宝儿,赶紧盖好盖头。”

    钟毓清连忙走过去,帮钱宝儿盖好盖头,钱宝儿又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意犹未尽,“来得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都是成人家娘子的人了,还心心念念着吃呢。”

    热闹得喧嚣越来越近了,钱宝儿紧张地抓住手里的帕子,差点被糕点噎住了。

    “江影,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得好好把握时间啊。”

    说话的是追风,平日里没个正形,如今喝了点酒,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池生羞红了脸,看看一边淡定地钟毓清,“娘娘,咱们还是退出去罢。”

    等一会儿肯定是要闹洞房的,钟毓清身怀六甲,就怕有人不长眼睛,再碰着小皇子。

    钟毓清点点头,扶着池生的手,正准备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钱宝儿声音颤抖,“姐姐……”

    “别害怕,过了今天晚上,你就从大姑娘变成小媳妇了,江影这么体贴,肯定会护

    着你的,”钟毓清声音温和。

    钱宝儿点点头,“姐姐赶紧避开,这群小兔崽子肯定是没数的,别伤着姐姐。”

    钟毓清刚刚出了后门,便听见众人一窝蜂围上来,将江影推进洞房。

    钟毓清生怕这群人出了什么乱子,看看旁边的池生,低声道,“你去同追风说说,叫他收敛一些。”

    池生红了脸,“娘娘,追风才不会听我的,更何况,如今他都已经醉成狗了,连人话都听不进去了,我去,更没有用处。”

    “你去试试。”

    钟毓清抬眼,艳红的烛火照着池生的侧脸,将小丫头的脸颊染得通红。

    “娘娘……”池生紧紧咬住下唇,脚下有些犹豫。

    “快去。”钟毓清自有打算,当然也明白追风同池生那点小九九。

    这两日,追风同池生不知怎的,好似谁也没理谁,恐怕是又吵嘴了,如今正好是个合适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让两人冰释前嫌。

    池生皱着眉头,抬脚走进去。

    追风立在中央,笑得见牙不见眼,“江影,你有福气了,能赢取钱姑娘这样的美人……早生贵子……”

    他已经无与伦比了。

    众人见有人开头,本来还有些放不开,便也起

    哄开了,“早生贵子,江侯爷应该多生几个。”

    池生瞧着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直接走过去提溜着他的耳朵,将他从人群中揪出来。

    “哎呦,疼疼疼疼疼……”

    追风弯着腰,侧着身子,东倒西歪。

    到了门外,正准备发怒,抬眼看清是谁,气便消下去了。

    “追风!”

    “姑奶奶呀,这里人多眼杂,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咱们有什么事出来说。”

    追风好说歹说,半托半哄,终于把池生带出去。

    擒贼先擒王,等追风走了,众人也闹腾不起来了,直接一窝蜂散了。

    江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迷离地看着钱宝儿。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钱宝儿杏眼瞪圆,拧着眉头。

    江影见人都散了,眼神清明了许多,握着钱宝儿的手,在掌心中摩挲,“宝儿,宝儿……”

    钱宝儿听着他温声细语地唤她的名字,便软了下来,嘴上不饶人,“你幸亏是已经拜完堂了,不然,本姑娘还不嫁给你了。”

    江影翻了个身,直接将钱宝儿张牙舞爪的手握住,抬在头顶上。

    钱宝儿知道,若是真较量起来,恐怕十个她也顶不上一个江影,便先服了软。

    “你一身的酒气……”

    “我才刚刚喝了几杯。”江影眼神清明,“那都是骗他们的,不然他们拉着我不放,我就不能过来找你了。”

    说着,他寻着钱宝儿的红唇,轻轻印上去。

    “你吃了什么,真甜。”

    “江影。”

    “叫夫君。”

    “夫君。”她含糊不清,醉眼迷离,明明她一滴酒都没沾,如今脑袋却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似醉了,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好象酥麻了似的,软软地松开,晕陶陶的阖上双眼,羞红着脸任他剥去自己的衣衫,浑然忘记了该由她服侍丈夫来宽衣的事了。

    众人散了,钟毓清正准备往回走,一回头,便看到裴翎珩立在身后,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愣,随后便带着笑,“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似乎喜欢听墙角。”

    “胡说,”钟毓清连忙否认,“我是等池生回来的。”

    “走,我们回家。”

    裴翎珩张开大掌,递给她,顺手握住她送过来的小手。

    夜风习习,裴翎珩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搭在她的身上。

    “我不冷。”

    她微微抗议。

    “穿着。”

    显然是没用。

    “我想起来咱们两个成亲那一日

    了,”裴翎珩一边走,一边轻轻开口,“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日咱们两个差点闹出来一个笑话。”

    钟毓清噗嗤一笑,“怎么可能忘记,明明就是要跨火盆,你非要将我抱过去。”

    “我也是头一回,没有什么经验。”

    “那下一辈子,你可别再做错了。”

    裴翎珩回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底,仿若是能透过她的眼神,直直地看到她的心思。

    “你放心,上一辈子我也是错在这里。”

    钟毓清心里一暖,“就会胡说。”

    翌日。

    钱宝儿同江影起来以后,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爬上了马车,留下沈清入宫面圣。

    沈清久仰裴翎珩的大名,心情激动,一大清早就跑过来。

    裴翎珩简单交代了几句,郑重道:“你必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皇后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哪怕是朕有危险,也要护着皇后撤离。”

    沈清一腔热血瞬间熄灭了,淡漠地开口,“属下明白。”

    “嗯,你下去吧。”

    裴翎珩头也没抬,继续批阅奏折。

    沈清来了钟毓清的住处,本想进去请安,随后又退出来。

    钟毓清正好在院子里溜达,看见他犹豫不决的身影,便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