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本以为牧九渊朝着自己径直走过来，是有话对自己说。
没想到他突然一转身，坐在了正对着夏初七的座位，和她只有一个讲台的位置，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架势。
本来牧九渊坐的这个位置，是有人坐的，是一个侍卫。
侍卫一见牧九渊过来，立刻起身拉着同桌，避的远远的。
眼瞅着牧九渊坐在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夏初七疑惑无比的时，还感觉到了深深的无语。
牧九渊这人搞什么飞机？
幸好，她的培训已经接近尾声了，夏初七简单地交代了一下种痘时要注意的细节之后，就让大家消化一下，准备接下来的实操。
“你还过来做什么？”
趁着这空隙时间，夏初七不悦的看着牧九渊低声询问起来。
“本王也是来学习如何给难民们种痘的。”
夏初七立刻皱眉：“牧九渊，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说得难道不明白吗？”
牧九渊环视一圈儿，指着忙忙碌碌的众人说道：“你这里缺人手，本王特意来给你帮忙。”
“不用了。”
夏初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牧九渊。
开玩笑，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我这里的人，目前已经够多了。”
夏初七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就算人手不够，这些大夫都是精通医术的，有他们在，事半功倍，所以....我这里不需要别的人帮忙。”
夏初七定定的看着牧九渊的眼睛，将这句话一字一句的说完，说到‘别的人’这三个字的时候 ，还特意咬重了发音。。
为的就是让牧九渊自己知趣的离开。
谁知道，牧九渊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深意，还是故意的。
总之，他就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非要留在这里学习如何给百姓种痘。
夏初七：“.....”
见夏初七一直保持沉默，牧九渊只好说道：“本王之前已经被你种过痘，目前看样子已经是成功了，按照你之前说的，本王现在已经对天花有抗体了，就算再接触到了天花，也不会感染，更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本王要远远比你培训的这些人顶用。”
“毕竟，王妃要让他们种痘，首先要确保他们自己能种痘成功，有了免疫之后，才能给别人种痘。只是这样一来，要花费好几天时间。”
“可你的手上目前能给人种痘却不担心感染问题的人，除了本王应该只有一个年迈的江老大夫了吧？”
“这老头的医术虽然不错，还不惧怕天花，只是他的年龄摆在那里。”
“先不说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几百株痘苗的接种，就单说江老大夫那身子骨，王妃也不怕他积劳成疾。”
牧九渊说了一连串，一开始他说的那些，夏初七都不以为意。
然而当听到牧九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初七开始迟疑，甚至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动摇了。
牧九渊的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
其实一开始，她的计划就是让当初接种的那十来个人完成接种，身上有了抗体之后，不仅能让百姓们看到水苗的威力，也能让这些人帮忙为剩下的百姓接种。
这样或许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大量的种痘，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想到吕茶茶居然给他们下毒。
现在，这些人已经不在了。
这么庞大的种痘行动，单凭她和江老大夫一弱一老，只怕会功亏一篑。
正如牧九渊所说，她现在培训这些人为百姓们种痘，最迟也要等到这些人自己种痘，并成功的产生抗体之后，才能给别的百姓进行种痘。
可惜这样一来，就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她这几日刚弄出来的痘苗，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啊....
夏初七抿着嘴唇，余光瞥了一眼正忙着研究如何种痘的大夫和侍卫们，随后又看了看牧九渊那张志在必得的脸、
良久之后，夏初七缓缓开口：“既然殿下如此好意，我要是再推辞下去，也不好，那殿下便留下吧。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牧九渊见夏初七终于松口，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意：“你说。”
“你要是给百姓种痘途中死了，我可不负责。”
牧九渊唇畔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个女人就这么希望他感染天花？
见牧九渊的脸色阴晴不定，夏初七以为他心生惧意，但是她乐见其成：“殿下不知。刚刚在培训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哪怕是种痘成功了，再接触到天花病患的时候，也是会有感染的风险。”
“所以，咱们先立个字据，您要是死在这天花上，这事可和我没什么关系。”
牧九渊这下，何止唇边的笑容没了啊，他整张脸都是黑沉沉：“夏初七，你就这么希望本王死？”
“当然不希望。”
夏初七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听到夏初七不假思索的说出这话来，牧九渊这黑沉的如同锅底灰一般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
谁知道下一刻，他就听到夏初七小声的嘟囔起来。
“你就是要死，那也要等到和离之后啊、”
牧九渊：“.......”
“夏初七！”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夏初七说出这三个字的。
“你就这么想和本王和离吗？”
牧九渊：“.......”
“夏初七！”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夏初七说出这三个字的。
“你就这么想和本王和离吗？”
夏初七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啊。我们自然是要和离的。”
牧九渊的眼中立刻闪烁着冷冽的目光，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夏初七整个人穿透一般。
“夏初七！”
牧九渊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不甘，他一步步逼近夏初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你忘了吗？我们的亲事是皇爷爷定下来的，你以为你想和离就能和离的吗？你太异想天开了。”
说完，牧九渊的手掌猛地扣住夏初七的肩膀，那力度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