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偷偷瞥了一眼牧九渊，只见他脸色平常，似乎没动怒火，仿佛真的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属下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
夜明咽了口唾沫。
俗话说。暴风雨来之前的海面，都是一片安静的。
谁知道自己等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殿下会不会变脸呢？
“快点说。”
夜明的沉默，已经引起了牧九渊的不满，他出声督促起来。
夜明知道眼下，自己根本逃避不了，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殿下，王妃可能只是在生气，您之前将是您救命恩人的她错认成了吕茶茶， 而现在您知道吕茶茶是假冒的之后，又对吕茶茶不闻不问，因此王妃可能才觉得您，只认救命恩人不认人，才会觉得您肤浅的.....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夜明胆颤心惊的看着牧九渊的脸，看到他最终没有发火，而是若有所思起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个字说完。
牧九渊一听夜明的阐述后，立刻就蹙起了眉，心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难道夏初七还想要本王还像之前那样对待吕茶茶？本王现在对吕茶茶如此的冷漠，还不是为她？”
“本王知道因为茶茶，夏初七受到了不少的委屈，这才想为她出气，没想到这该死的女人，反倒觉得本王肤浅！”
眼见牧九渊的怒火持续飙升，夜明赶紧摇头劝阻：“殿下殿下您稍安勿躁，属下也只是猜测。或许王妃娘娘只是单纯的因为最近天花的事情，觉得心力交瘁，才会对您说话重了些，毕竟....”
夜明想起之前见到的，夏初七曾经那么迷恋自家殿下的种种画面。
他感慨道：“毕竟王妃那么爱您，就不说之前王妃在京城是如何对您青睐有加的，就单说这次，王妃可是不顾危险，跋山涉水也要跟着属下来星月城，为的不还是殿下您吗？”
“就连现在王妃一直下钻研天花的解药，那不也是为了让您早日回京吗？王妃的心里始终都是有殿下您。”
“就是殿下之前，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怪罪王妃，这才让王妃现在对您很生气。”
这话夜明说的很小声，显然是在心中默默的为夏初七打抱不平。
但是牧九渊武功高强，耳力更是过人，自然将夜明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面。
但是他却没有怪罪夜明。
夜明的话如同黑暗中的灯光，瞬间让牧九渊阴霾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他转身，望向身后的屋子，那是夏初七刚刚征用的屋子，用来当什么培训室的。
此刻，她的人就站在屋子里面。
牧九渊深邃的目光仿佛能透过那层层墙体，落在夏初七的脸上。
他还想起自己和夏初七没有成婚之前，夏初七曾经追着自己做的点点滴滴，那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他记得有一次宫宴上，夏初七为了他学做点心，手指都被烧红了好几根，最后，她递给他一个形状奇怪的糕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深深的爱意。
可他最后，却很是嫌弃她的糕点，甚至还因为讨厌她的骚扰，他看也没看就把那糕点扔进了河里。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眼中的伤痛和泪花。
虽然现在的夏初七性格大变了一些，但是牧九渊觉得，是自己之前认错救命之恩还太过宠爱吕茶茶，才会让夏初七心中生出了一些怨恨，因此才导致她的性格大变。
试图将那些回忆甩出脑海，但之前的夏初七的一举一动，不管是每次见到他之前的喜悦和小心翼翼，还是被他疾言厉色之后的委屈和无助，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牧九渊深吸一口气，说白了，夏初七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宽慰自己，牧九渊刚刚因为夏初七的态度和说辞，生出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
牧九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转身，他对夜明道：“夜明，最近天花患者的情况有所好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我们回去帮王妃。”
说完，牧九渊就率先折回。
夜明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立刻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夏初七所在的培训室前。
牧九渊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夏初七正专心致志地给大家讲解如何种痘的过程。
牧九渊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夏初七。
看着侃侃而谈的夏初七，牧九渊损的心中居然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夜明这个狗腿子之前怼自己说的话，大多数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那些话正是自己想听的。
不管是真是假，牧九渊在此刻坚定的认定，夏初七此刻做的一切，她为了星月城的天花疫情劳心劳力，都是为了他能早日回京而在做努力。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夏初七正在绘声绘色的给人做培训，突然，她感到一道异常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边的牧九渊。
她的视线与牧九渊的交汇在空中，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的眼神灼热而复杂，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夏初七微微一怔，心中很是烦躁。
这牧九渊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还没让他听明白吗？
眼看着牧九渊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夏初七转回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牧九渊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但他的存在却像是一股无形的的屏障一样，让夏初七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走。
还有他是有什么癖好吗？
赶都赶不走？
夏初七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继续讲解，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站在门口的牧九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被牧九渊盯着看，夏初七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
自从牧九渊知道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夏初七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正当她准备继续讲解时，牧九渊突然迈步走进培训室，径直走到她面前。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她的所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