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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缠绵病榻已有半年之久,即便是太子全力救治,还是无法恢复神智。

    微臣等商议,斗胆肯定殿下登基!”

    太子垂眸沉思,没有回应。

    见他这幅模样,大臣们纷纷跪下请求。

    “请殿下登基!”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恳请了,已经有大臣做好了准备,若太子还不肯同意,他就宫殿外长跪不起。

    好在这次太子在冗长的沉默后,幽幽舒了口气。

    “父皇尚且没有传位的打算,孤怎可无诏自封?”

    听到这话,凌宇尧主动站了出来。

    “殿下亲征驱退敌军,粉碎了黎国人的奸计,还千里勤王救下了皇上的性命。若非皇上卧病在床口不能言,以殿下的功绩,只怕早就下诏传位了。”

    “是啊是啊。”

    “还请殿下顺应天意。”

    太子深深看了凌宇尧一眼,这才松了口。

    “也罢,那就让礼部选个吉日吧。”

    登基的事情敲定,朝野上下又热闹起来。

    大典当日,恰好遇上京都城初雪。

    皇宫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悠扬的钟声,引得大量的百姓聚集在皇宫门前,只为了瞻仰新皇的风采。

    凌曦一身白衣站

    在渡口,听着隐隐约约的欢呼声出神。

    “小姐,东西都已经装好了。”

    芷柔上前来接过她手里已经不热的手炉,重新塞了个新的给她。

    “您可是舍不得景大人?要不,咱们再去见他一面?”

    凌曦回神,摇了摇头。

    “不必,又不是生离死别,哪里就值得这般难舍难分了。走吧,爹娘离别故土多年,也是时候落叶归根了。”

    林海生的案子已经重审,作为幕后黑手的荣王受到了应得的惩罚。

    凌曦与凌宇尧商议,决定将亲生父母的尸骨送回老家峸州入土为安,再为其守孝一年。

    最后深吸一口气,凌曦亲自捧着牌位准备登船。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打乱了她的步伐。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她们疾驰而来,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是景大人!”芷柔高兴地跳起来,“小姐,景大人来送我们了!”

    景煜靠近之后急促勒住缰绳,马儿在凌曦的面前高高扬起前蹄,发出震耳的嘶鸣。

    下一秒男人干脆利落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英姿飒爽地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凌曦多少是有些吃惊的,“皇上登基大

    典还没结束吧,你竟也敢中途溜号?”

    景煜唇角微微勾起,“皇上知道我未婚妻今日离京,特许我前来相送。”

    未婚妻三个字在耳边炸开,冲得体内的血液上涌,烧红了一张俏脸。

    “说什么呢,谁是你未婚妻了!?”

    景煜面不改色,“怎么不算?我可是在你师傅师娘还有凌尚书面前过了明路的。况且你还收了我们景家传世的玉镯,连皇上都承认你我的关系。想赖账,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说话间,一辆马车匆匆赶到。

    景府的丫鬟柳絮笑意吟吟地跳下来,将白色的披风交给景煜。

    “凌小姐莫怪,主子来的匆忙,装束上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担待。”

    凌曦刚想说无妨,就听柳絮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们主子这份心意却是极为难得的,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敢从新皇登基大典上溜出来,只为了送别自己的心上人呢?”

    “……”

    凌曦没想到连柳絮都打趣自己,杏眼圆瞪冲景煜告状道。

    “你丫鬟胆子也太大了,你也不管管。”

    柳絮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不害怕,反而往芷柔身边躲去,两人嘻嘻哈哈凑

    做了一团。

    景煜非但不追究,反而附和着说道:“柳絮说的也没错,像我这般用情至专的好儿郎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凌小姐可得看紧些。”

    凌曦挑眉反问,“我都要离京了,要怎么看紧?”

    “简单,你给我留个什么印记,好叫人知晓我是你的人就行了。”景煜说着微微俯下身子,把脸颊一侧凑近对方面前。

    凌曦被他这套不要脸的操作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低声呵斥道。

    “景大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就不怕传出去影响了你的名声吗?”

    景煜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娇俏美艳的少女,同样低声回道。

    “凌小姐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允准在下亲自护送令尊令堂上船。”

    说着他把纯白色的披风搭在身上,与凌曦一同作服孝的装扮,然后郑重地对着凌曦手中的牌位跪了下来。

    “皇天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渡口来往船只不断,从景煜出现开始,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刻看到他当街给少女怀中抱着的牌位磕头,更是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柳絮作为景煜的丫鬟,同样跟着跪了下来。

    凌曦眼中涌起

    滚烫的雾气,哽咽着没有退让,让景煜正经磕了三个响头。

    礼毕,景煜再自然地接过其中一块牌位。

    “我当街认了岳父岳母,老天爷和京都城的百姓们都可为证,现在你就算是想抵赖也是不行了。”

    看着凌曦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又觉得心软得不行。

    “这次去峸州我无法陪同,且让柳絮跟着你们一起南下。有她和芷柔一起照顾你,我也能安心些。”

    凌曦破涕为笑,故意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把萧然一起指派给我?他不是你最得力的干将吗?”

    景煜但笑不语,只是刮了下她的鼻梁。

    船上传来催促的号声,凌曦再舍不得也只能在此告别。

    她站在甲板上,始终注视着码头上的那抹人影,直至沿岸的风景交替更迭,人影也变做一抹模糊的黑点。

    等她半个月后南下抵达峸州,意外地发现前来迎接自己的人竟然是萧然。

    “怎么是你?”

    萧然笑着回道:“小姐从未回过峸州,主子放心不下,特意吩咐属下走陆路提前赶回来。如今小姐的祖家已经联系上了,令尊令堂的坟位也准备妥当,只等小姐将牌位送回住宅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