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温乔韵又羞又怒,脸一下白,一下红的,想骂他们几句。
说时迟,那时快,冰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弯腰从地上捡了两粒石子,用内力将其中一粒朝温乔韵弹去。
石子正中温乔韵的哑穴,温乔韵瞬间发不出声音,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
冰封挑衅的挑挑眉,冷哼一声将手里剩下的石子随意扔在地上,然后抱着手站在那里。
周围香客的讥讽嘲笑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温乔韵知道她现在最正确的选择是赶紧离开,这样还能给自己留最后一点脸面,但是她不甘心啊。
这是她这些日子唯一能见到顾砚尘的机会,过了今天,下次再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自从上了出城的道路,她就一直在寻找首辅府和将军府的马车,试图从那些出城的车马人流中寻找到一点儿半点儿顾砚尘的踪迹,可是她一路找到财神山下,连影子都没看到。
她以为他们早就来了财神庙,一路没停,用最快的速度一边寻找一边上了山,进了财神庙、
财神庙人山人海,香火缭绕,
拥挤不堪,她忍着不适,耐着性子找了好几遍,鞋子裙摆都被人踩脏了,才终于在这里找到想见的人,又哪里甘心离开。
不远处的回廊下,月空山的几个弟子看着下面被众人围观指点的温乔韵,有些心生不忍,毕竟温乔韵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师妹,对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而且她还是掌门之女,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跟回去跟师父师娘也不好交代。
但是孙柘这个名正言顺的夫君都无动于衷,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再想想出门之前师娘的叮嘱,又按捺住想下去帮忙解围的心思,静静地等着孙柘的动作。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下面那些人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温乔韵也因为不能说话,想走也走不掉,快哭了,孙柘还是没人任何动作。
其中一个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孙师兄,你还不下去帮师妹吗?”
孙柘置若罔闻,又盯着下面狼狈不堪的温乔韵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回了句:“你着急你去!”
“你......我.......”那弟子没想到孙柘会是这种态度,一时语塞。
下面的围观的人
越来越多,另一个弟子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孙师兄,我知道温师妹平时有些骄纵,您受苦受委屈了,但是她毕竟是您的夫人,您看......”
话还没说完被孙柘打断:“我说了,你们谁看不下去谁去!”
那弟子见孙柘油盐不进,听到他的话当即转身要下去给温乔韵解围。
不过刚走两步,身后就又传来了孙柘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师弟现在可以下去英雄救美,但是一会儿若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可别找我,我不会管!”
闻言,那弟子的脚步瞬间顿住,然后想想发起疯来连路过的狗都会给两巴掌的温乔韵,叹息一声,转身折了回来。
孙柘见状,语带嘲弄地轻嗤一声,转身继续眼神淡漠地看着下面快被围观香客用唾沫淹没的温乔韵,一直到场面快要失控,才转身慢慢地朝她所在的地方走去。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孙柘装出一副像是找人找了很久,焦急又匆忙的样子,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努力往前挤。
“费劲”地挤到温乔韵面前,先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她上下扫了一遍,转身
对围观的人抱拳鞠了个躬,语带歉意:
“不好意思,各位,我这妹妹之前受过刺激,这儿有些不太正常。”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如果有冲撞到各位的,我代她跟大家赔罪。”
说罢又对众人抱拳鞠了一躬,然后轻车熟路地搬出之前在玉宝斋那套说辞:“首辅大人美名远播,所以她就幻想自己是首辅夫人,因为家里条件尚可,她容貌也还可以,便觉得除了她,谁都配不上首辅大人。”
围观的人群中正好有那日在玉宝斋三楼取定制首饰的两个贵女,其中一个还是那天讽刺了温乔韵几句太常寺少卿之女王梦柔。
她那天没太注意温乔韵的长相,加上今天温乔韵又换了一身与那天完全不同的装扮,然后她又没说话,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现在看到孙柘,又听到这熟悉的话,便想了起来。
当即不满的说道:“这位公子,上次你这妹妹在玉宝斋胡乱攀咬云安县主,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让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跑的呀。”
“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还带她出来呢?也不怕她伤到别人或者得罪贵人?”
听到王梦柔的话,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到她身上,七嘴八舌的询问她什么情况。
王梦柔也没有藏着掖着,三言两语把当日在玉宝斋发生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个清楚。
听完,大家看温乔韵的眼中顿时多了些鄙夷,末了又满是责怪地看着孙柘。
孙柘也不气不恼,依旧好脾气的跟大家赔不是,并且保证以后会看好她。
还顺便解释为什么明知她精神有问题还让她在人这么多的今天出门。
说是她这些日子因为治病吃了不少药,扎了不少针,爹娘心疼,加上她这几天也乖巧,便让他带她出来散散心。
然后他本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只是方才遇到个朋友交谈了两句,她就跑这里来发疯了。
孙柘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那歉意无奈又心累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动容,也不忍心再责备他。
有病的妹妹,不靠谱的爹娘,疲惫的他,任谁看了不说声造孽。
在众人的安慰和同情中孙柘半拖半拽地把恨不得吃了他的温乔韵带走了。
附近一处阁楼上,看着强硬带温乔韵走的孙柘,云桑落不由得感叹:“这也是个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