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空山掌门一行人到的前一天,顾砚尘在距离京城一天路程的华安城的据点出了点事,其实无殇或者铁衣都可以处理,不过顾砚尘不想太早见到月空山那些人,就自己亲自去了。
而月空山一行人则以为他们提前来了信,那么顾砚尘就算不到城门口接他们,也应该在大门口迎接。
可是等他们到了,却只有一个管家在府门口等着他们,这也就算了,来了三天都没见到顾砚尘得人影。
而首辅府的官家,对他们也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从他口中问不出半点儿关于顾砚尘的事。
不止钟管家是这样,首辅府所有的下人都是这样,对他们恭恭敬敬,吃穿用度有求必应,但是一问顾砚尘,不是装哑巴就是说要去忙,一个字不说。
尽管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看着顾砚尘这种已经全然把他们当做外人,甚至陌生人的做法,温方回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以及,那么一丢丢不满。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月空山众人要安分低调,不要惹事情,自己也只是在来的第二天出了一趟门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给他安排的院子里,不像其他人一样问东问西,也不提什么过
分的要求。
这次月空山来的人,除了温家四人,及其女婿孙柘,其他几个弟子都是顾砚尘走后才拜入门下的,所以他们并不认识顾砚尘,只是从师兄们口中听说过一二。
因为掌门下了封口令,也不知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
故此,他们对顾砚尘这个现在的首辅大人、曾经的月空山第一奇才凌风公子只是有一些好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所以,对他们来说,什么时候能见到顾砚尘,是早是晚,其实一点儿关系的都没有。
反正他的家在这里,他是当朝首辅,又马上要过年了,他不可能一直都不回来,既然会回来,那就早晚能见到。
可是对温乔韵来说就不是这样说了,她从小就喜欢顾砚尘,偏偏顾砚尘不喜欢她,甚至只是把她当做门中普通师妹,没有一点儿偏爱。
但是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顾砚尘对她来说已经成了执念,这么多年没见,她想他都想得快疯了,若不是父亲母亲拦着,她早就下山来找他了。
好不容易来了,却又迟迟见不到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让她不心焦。
温乔韵等得心浮气躁,侍女绿儿怕她憋坏
了,也怕她气没处撒最后倒霉的是自己,便建议她出门去逛逛。
得知她想出门,温方回和裴氏本想让儿子温重明陪着一起的,但是温重明之前出门历练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京中之人,这些年也没有断了联系,一大早就出门会友去了。
其他弟子,包括孙柘都不在。
温方回夫妇就不太想让她出去,毕竟京城不是他们的地盘,但是想想主仆二人都是会武功的,且都还不错,还是同意了,叮嘱了一番,又交代绿儿好好照顾她,便让她们出门了。
京城本就繁华,又因为马上要过年了,街上的人特别多,不管是街边小摊,还是林立在道路两旁的铺子里都挤满了人。
春联,灯笼,年画,鞭炮,红纸,香烛等等各种过年用得到的东西琳琅满目。
节日带来的喜悦,加上过年家人可以团聚、可以休闲娱乐,还可以穿新衣,吃平日里吃不上,不舍得吃的食物,所以大街上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整条街上满满的节日气息和烟火气。
常言道,人间烟火,最抚凡人心。
饶是温乔韵心里再烦躁,看
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因为之前犯了错,加上因为‘合欢’伤了身体需要调养,还不能长时间离开孙柘,所以温乔韵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下山了,又是第一次来京城。
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稀奇,看什么都觉得喜欢,主仆二人一路逛一路买,很快绿儿的手里就拿不下了。
但是温乔韵还没逛够,不愿意回府,便让绿儿把东西拿回首辅府再来找她。
绿儿哪里敢丢下她一个人回去,若是温乔韵好好的还好,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掌门和夫人还不得把她的皮给剥了!
温乔韵是掌门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当年凌风公子差点儿被她害死,他们都不舍得让他动她一下,要知道,当年顾砚尘可是月空山的大师兄,天纵奇才,掌门对他寄予厚望。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责任就是照顾温乔韵,温乔韵好,她就好,温乔韵不好,她会惨上十倍,最少。
绿儿的不听话让温乔韵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变坏了,当即冷下脸训斥:“连我的话都不听,绿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京城贵人多,这种主子当街训斥下人的事情并不罕见,所以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包
括正好从旁边的路过的云桑落,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不过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也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走过两人身边,她就用眼神示意夜清去查一下。
自从顾砚尘不在京城,云桑落就没有去过首辅府,自然也就不认识温乔韵,而京城来往客商本就多,临近年关回京城过年的人也不少。
所以在街上看到温乔韵训斥绿儿,也没有往顾砚尘师门那一堆人身上想,只是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让人去查一查。
毕竟戾气这么大的女子,家中一定不简单,了解一下有利无害,有备无患。
哪怕最后没有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浪费了一些人力,并没有其他损失。
大风大浪好过,阴沟里却容易翻船,所以,重生以来,她时刻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
夜清领命下去,云桑落带着夜澜往前走了些,进了一间名为‘玉宝斋’的首饰铺子。
温乔韵不知道刚刚从她面前过去的人,就是那个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云桑落,并且她已经将自己浑身戾气,扭曲阴狠的一面已经被她瞧了去。
还在不停那里地责骂绿儿,甚至还差点儿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