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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浓眨了眨睫毛,久久未曾出声,之后还是回答道:“不要……”

    周玄绎满意地松开了手,又深深看了一眼她那红唇。

    命外头宫女布膳。

    ……

    夜里,这位太子竟是不曾走。

    姜浓由着伺候的丫头服侍着沐浴后。

    看了一眼那满身湿气的男子。

    他应当也是刚沐浴过。

    坐在桌面摆弄棋盘。

    见她来了,眼睛微抬,后头伺候的丫头接连出了门,只剩下屋内两人。

    姜浓不过是肩膀受了伤,腿脚是好好的。

    如何也是方便的。

    见那高大的男人走来。

    姜浓故作镇定地站直身子,与那人对视。

    “殿下。”

    周玄绎伸手来,抓住了她那只未受伤的手,低头看着她的发间询问:“今日可有伤着,可有哪个宫女弄疼了你?”

    姜浓摇头,今日这些女婢是个个小心翼翼的,手脚不敢在旁处多动弹一分,只因昨日有女婢给她沐浴时,碰到了她的伤口,她喊了一声疼,便是引出来了这人。

    他竟是直接命人把那个女婢拉了出去。

    事到如今,她仍不曾瞧见个女婢的身影。

    那个婢女如何,她不知,她也无心思问旁人。

    自小她就是个心硬的人。

    “我无事,她们伺候得都很尽心,不曾伤到我。”

    周玄绎:“是嘛。”

    刚是落下了这两字,只见周玄绎上前了一步,避开了女子的伤处,轻柔地搂住了盈盈一握的纤腰,将人儿抱了起来。

    “太医说,早睡些,休养得更好。”

    落到了床榻上,姜浓都是听话顺从得很。

    这几日太子日日都会来,同她一起用膳,看她吃药,却不曾宿在她这里。

    今日……她这样的伤,还未曾长好,丑得很。

    做不了什么的。

    周玄绎避开了姜浓伤的那边,把人儿轻柔地放到了床榻上,在另一边安置下。

    夜本就深了,最后的烛火被灭尽,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姜浓捏了捏被褥的一角,犹豫了一番,还是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角。

    “殿下。”

    “孤在。”

    姜浓艰难地要侧过身子,朝男人这边,周玄绎也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揽着纤细的腰肢帮她。

    “伤口痛了?”

    姜浓摇头,由着那人搂着自己。

    在暗夜中,眸子显得很亮,睫毛扑闪地眨动,瞧着男人的那张依旧俊逸的脸。

    “今日,昭阳公主同妾说了个人。”

    听到了昭阳公主几字,周玄绎面色显而易见少了一些暖色,询问道:“她说了何人?”

    姜浓又是往男人面前凑了凑,几乎是要跑到宽敞的怀里:“说是御史台,宋贯卿,昭阳公主好一顿夸他,说他面如冠玉,是好些女娘喜爱的……生得很是俊朗,被京都众多女娘追捧着。”

    “御史台,宋贯卿……”男人沙哑着嗓音,重复了这个名字。

    姜浓却是觉得男子的神情越发的不对劲了起来。

    不过如今,她是想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并未在意旁的。

    “是,就是御史台,宋贯卿,我,妾不曾见过他,从前倒是听过有人提及他貌若潘安,却不知道他的本事……倒是心中好奇。”

    “昭阳公主说他眼睛与旁人的不同,聪慧无比,能单看尸骨就画出死者的生前的样貌,可是当真?妾是……”

    “姜浓!”

    话还没说完,就是被面前离得极近的男子打断了,姜浓愣了愣,半天不曾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总是怪怪的。

    男人话音中带着些许的胁迫和怒意。

    姜浓自是无法忽略,体会得清晰。

    姜浓只好更软一些,想消除些这男人无故的怒火。

    又是往男人那边挪了挪,扯了扯他的衣角,睁着大大的双目望着,用软糯的声音询问道:“妾在?殿下唤妾何事?”

    周玄绎清冷的声音传到了耳边:“这般夸赞,是想见一见那御史台宋贯卿?”

    姜浓迟疑地点头,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妾是不曾见过这样的神人,觉得好奇,才是想询问一二。”

    周玄绎越发冷冽的声音响起:“是嘛。”

    姜浓使劲点头,又拽了拽男子的衣服:“他的本事可是真的?妾是好奇得很,可真像民间说的,可白骨识面,幼儿寻母寻父?”

    周玄绎:“是真的。”

    姜浓抓紧了手中的布料,心口一紧。

    若是真有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可寻到小团儿的亲生父亲,早做防范。

    可到底,那御史台,总归不知是何等人,她如何能寻他……

    她是没理由寻他的。

    “可想够了?”

    忽然地一道清冷的声将姜浓拉回了思绪。

    因着屋内暗,帐子里更暗,可到底,眼适应了就是能辨物的,连面前人的神态她都是察觉到了几分不一般。

    他是,怒气越发深了……

    为何?

    她说错了话?

    于是,姜浓便是抿着唇,尽量少说些。

    可男子竟是不放过她,逼迫得更近了,话音中满是异样,说着她不曾听过的语气:“听了那御史台宋贯卿生得白嫩,面若冠玉,你就想见见他,看他生得有多好?”

    姜浓:“……”

    周玄绎:“他生得再好又如何?真合乎你心意了,你该如何?”

    姜浓:“……”

    周玄绎:“宋贯卿如何好?他二十有五还不曾娶妻,怕是和那个沈世轩一般,即便如此你还觉得他好?”

    姜浓:“……”

    周玄绎:“他行事怪异,府内皆是男仆,最爱听伶人唱戏,你还觉得他生得好,本事大。”

    姜浓:“……”

    周玄绎:“不过是个小白脸,不过比孤白些,眼睛好使些,其余样样一般。”

    姜浓:“……”

    周玄绎:“据说半年来还不曾沐浴一次。”

    姜浓:“……”

    男子说了好些。

    姜浓听得呆滞恍惚。

    她一时间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从未想过眼前清冷的太子有一日会揭人短,句句不留余地,字字诛心。

    到了如今,姜浓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那御史台,宋贯卿是个不能多看的。

    若是她将这些太子说的话复述给昭阳公主听,也不知昭阳公主会是何等的神情。

    一时之间,她是想象不到的。

    因着今日她瞧昭阳公主,的确是觉得那御史台宋贯卿玉树临风,面若冠玉,是个女娘见了都说是好的郎君。

    却不承想,竟有这些旁人不知道的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