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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是被罚了跪,姜浓自然不敢胡乱言语,多说些什么,或是告什么状:“无事,皇后娘娘不过是要见我一面。”

    然而,她的回答似令这紧紧搂着他的男子很是不满意。

    竟是忽地天旋地转,把她托了起来。

    放到了他的那双硬实咯人的腿上。

    抬着她的下颌,逼迫她与之对视。

    “当真没受罚?”

    姜浓不期而遇与那双深邃而清冷的眸对上,她常常觉得他的眸子,他的性子和他的那一张脸热得烫人的身子极不相称。

    这几日时常叫她觉得有些恍惚。

    如今便是。

    她甚至听不出来他是责备多些,还是关切多些,亦或是只想知道她去皇后宫中所经历的。

    “嗯。”她回答。

    可或许今日还有些后遗症,她的双目竟是还有些莫名的酸涩。

    连着双膝都是一阵阵地痛。

    她想着,如今的情景怕是很不好,若是落到了皇后娘娘的耳畔,她该是又要被罚跪了。

    “倒是嘴硬。”

    他的眸子竟是越发的深沉了,不过声音却是没方才那样强硬逼迫了。

    那双本是在她下颚上粗糙的手,竟是落到了她的眼角那里,轻轻擦拭了起来。

    “为何不同我说?”

    “真无事,眼为何红?嗯?”

    声音虽依旧冷冽,却似不如从前那样叫人怕了。

    他的手似乎也是过于硬实,竟是碰过了她的鼻尖和眼帘,那处就越发的酸涩了。

    她只想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趁着他的手未用劲,垂下了头。

    “无事的,你,殿下何故要逼问我。”

    只听到暗暗的叹息声:“孤逼问你?你到底是胆子大了。”

    姜浓头垂得更深了些。

    可谁知,那人不玩她的脸了,反而掀起了她的裙摆。

    青天白日的!姜浓大惊失色要阻止。

    可到底比不上他的手快,更掰不过他上的力道。

    露出了里面的亵衣还不够,他竟是要脱下……扯掉。

    白皙莹润细长的腿映入眼帘。

    其上突出本是白皙的部分,变得突兀青紫一片。

    很是醒目。

    “呲……”

    姜浓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目,眸中含着丝丝的红润湿意,他竟是还捏她那处!

    “可是痛?如何来的?昨日夜里还没有,如今就有了?”

    周玄绎眉头紧蹙,移开了没有轻重的手,强忍地搁在一处不再伸出,用清冷的声音询问。

    姜浓抿了抿唇,拉着衣衫想盖住,却又被那人挡住了。

    见是动弹不得,姜浓垂下头也不去看他。

    他又不是傻子,何苦非要让她来说。

    “为何不同孤说?”

    姜浓继续垂着头,只觉得他是有意而为之来为难她,今日就是有人诬蔑说她在太子跟前胡言乱语,皇后娘娘才责罚了她。

    这宫中随意一个贵人都能置她于死地,她若是再被人安插个挑拨皇后和太子母子情分的罪过,便是再多一条命也是赔不起的。

    却是没想到,堂堂太子,竟还抓着她不放过。

    眉目酸涩起来,也是忍不住。

    “殿下为何要逼我……”

    周玄绎身子僵了僵,看着面前怀中柔弱可怜的小女子,手中缠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也松懈了些。

    她的性子软,是个容易被欺负的,到底是他逼迫她了……

    他已然知道今日在母后宫中发生了何事,可他就是想让她同他说出今日之事。

    她除了性子软,还是个好拿捏,胆子小的……

    “是孤的不是,今日母后那里……委屈你了。”

    “……孤会为你做主。”

    姜浓身子一瞬间地僵硬,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在他的怀里,身子缩了缩,暗处朦胧的眼眶带着迷茫。

    ……能为她做主的人分明没生在这世上。

    许是屋内放了解暑的冰块,倒是也算是闲暇,太子殿下迟迟没有动静,姜浓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两厢静默无言。

    倒是室内进来了一回腊月。

    她措手措脚地也不知是作甚的,总之姜浓是没看清,她就是离开了,又关上了内室的门。

    只是搂着她不肯撒手的人,竟是又抽出了一只手搁在她腰间,随后,她忽地感到了腿处一凉。

    她这才看去,发现那高高在上,眉目清冷的男人竟是在低头认真地给她腿上敷药。

    姜浓浑身僵硬,紧紧地抿着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上药很慢,没有他平日里手劲大。

    却是不怎么熟稔……

    直到药上好了。

    周玄绎才是把怀中的姜浓放在了床榻上。

    仍是用那样不瘟不火的神情看她。

    “孤先……”

    周玄绎话没说一半,外头就传来了梁公公的声音。

    “殿下,皇后娘娘宫中的秀姑姑来了,说是皇后娘娘今日见了良娣喜欢,特意命人来给良娣添些好物件……”

    是关乎她,姜浓当即就是匆匆起了身,整理了衣服,看了周玄绎一眼,就朝着门拿出去了。

    门外果然有一位今日在皇后娘娘宫内见到的姑姑。

    秀姑姑和颜悦色地望着姜浓,也是好脾气得很,叫几个来一同送物件的宫女上前,挨个介绍道:“皇后娘娘特意叫奴婢来传话,说是今日是受了人的蒙蔽,听了些胡言乱语,险些误会了良娣。”

    “娘娘是说见了良娣心生喜欢,特意叫奴婢们带了些女娘喜爱的稀奇玩意……这个是蝉翼纱衣,最适合如今穿了,这个是云萝流苏……”

    姜浓接了那些东西,谢过了皇后娘娘。

    见皇后娘娘宫中前来送东西的宫女走了,她才是转身。

    正巧看到了站在门正中央,身姿挺拔,面若修罗的男子。

    姜浓朝着那人眨了眨眉眼:“殿下?”

    谁知那人竟只说了一句:“好好涂药。”

    就是大步流星地走了。

    姜浓自然是顺遂听从的,目送了这位爷离开。

    又瞧了一眼皇后娘娘送来的珍宝,无一不是贵重稀奇的。

    她喜欢的紧。

    特别是那件蝉翼纱衣。

    摸着松软无比,轻巧便利,似舞蝶的羽翼一般,流光溢彩好看得紧。

    想来夜里穿,定然是凉快得很。

    不知为何,这一夜太子殿下没来瑶尘轩。

    姜浓心中虽是有些异样,却也睡得舒坦。

    日日照顾那男人,她身子是吃不消的。

    总是要歇一歇的。

    ……

    皇后娘娘赐了好些珍宝给姜良娣,是东宫人人都知道了。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据说,昨日夜里太子殿下终于不再去瑶尘轩临幸姜良娣了,反倒去了本是被关了禁闭的孙良娣那处。

    在孙良娣院内不过待了片刻就是出来了。

    太子殿下又是动了怒,罚了那姜良娣三月的月俸。

    姜浓听到了此消息,身子微顿,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冰镇的紫葡萄,凉得舌头发麻。

    而太子妃的住处。

    伺候的宫女婆子日日也是胆战心惊得很。

    自从昨日太子妃得知了那姜良娣受了皇后娘娘的恩赏。

    就是又摔了一波好东西。

    刚被清理出去。

    如今谁都是不敢冒头,生怕这位太子妃把怒火撒到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身上。

    昨日就有一个被白玉瓷瓶砸伤了的,那鲜血直往外涌,如今还躺在床榻呢,怕是死了也就死了,也是看她命硬不硬,能不能熬过去的,若是命不好,怕是也只能被人抬到乱葬岗,用破席裹尸,无人问津的地步……

    外头洒扫的个个胆怯,里头伺候的也是小心翼翼身子哆嗦。

    “娘娘,四姑娘就是再如何也只是个妾,你何必去与她计较?”

    姜茹苍白的脸色闪过一丝怒意:“妾?她刚是从母后宫中回来,殿下就赶过去探望,是生怕她受委屈不成?”

    唯一敢说话的常嬷嬷继续劝诫:“太子宠爱四姑娘,不,不也是给娘娘面子嘛,如今谁不知,那姜良娣是太子妃娘娘您安排进宫的,是娘娘你的人,殿下又怎会不知……”

    “娘娘堂堂一正妻,往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何必与那些以色事人的玩意儿一般计较……”

    “他日殿下消了气,这东宫上下还不是都要听娘娘的……”

    “那四姑娘,她就是再得宠,往后生的孩子也是娘娘您的,是要叫娘娘为母亲,由着娘娘来抚育成人,他日四姑娘成功诞下娘娘的孩子,老奴再略施小计,四姑娘必然失宠,遭到殿下厌弃……”

    常嬷嬷说了好些话,姜茹脸色也是变得好些了,不过面色仍旧是难看得可怕,叫周遭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出。

    姜茹脸上也闪过一丝狠戾。

    她真不知这姜浓到底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能让殿下这般……

    殿下不是不喜女子,不屑于女子……

    可如今接二连三,先是孙良娣。

    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人竟生下了殿下第一个孩子……

    紧接着又是姜浓!

    也幸好,孙良娣不过是走了运道,就是被殿下接到了宫中也不过是个摆设,只能日日抱着个郡主,显摆一二。

    殿下也对孙良娣和旁的女子不无区别,可让她万万没料到的,姜浓,她的那个好四妹妹,竟就是那个例外!

    破了太子的规矩,破了整个东宫的规矩!

    殿下不是爱洁吗?

    那姜浓难道就干净?

    姜浓分明是最不干净的!

    不过,她无需忍太久,只要姜浓生下孩子……

    姜茹双手紧握,冷哼了一声,望向常嬷嬷:“她不是有个儿子在宫外庄子里吗?”

    常嬷嬷神情一愣,当即道:“是,那孩子同小郡主一般大,小得很,据听说是在京都郊外的庄子里养活着……”

    姜茹捏着帕子轻轻浮动了一下,面色比着方才多了一丝红润:“写信给父亲母亲,叫父亲母亲也莫要冷落了亲外孙,好生在尚书府照看着,我那个四妹妹才会知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好。”

    常嬷嬷似也想到了什么,当即一脸喜色,去准备纸笔去了。

    她家太子妃果然还是最聪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