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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她给的危机

    此话一出,屋里皆沉了气。

    宋老二老三吃惊不已,宋仪则是有些担心。

    国公爷看了大儿一眼,看出了他眼里的心疼和烦躁。

    立刻出声斥责:“肃之,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陈夫人回过神来,没想到原本高高兴兴着,却被自己的儿子质问了。

    又听到丈夫对他的斥责,心里五味杂陈。

    宋溓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一弯腰:“方才是儿语气不好,母亲莫怪罪。”

    陈夫人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是我亲生的,我不会怪罪你,可你刚才说的也太莫名,那两个是在你身边伺候的,虽说之前没有到人前来,但王妃母女都住到府中来了,能不知道她们吗?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让她们大大方方的出现一回。”

    “可她们那样子,哪像是儿的通房?说是丫鬟也没强到哪儿去。”

    原来他是不满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被冷待了。

    陈夫人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真是读书读迂腐了,她们不就是丫鬟玩意儿吗?送到你身边伺候,是叫你高兴,何需要你上心。”

    说到上心二字,陈夫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笑意收敛,语气也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对两个通房上了心动了情?”

    否则以他的地位,何至于将两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放在眼里?说是通房,说是半个主子,可她们那样的身份,谁又会承认?

    宋溓神色微凝,没有直言否认,只说:“她们毕竟是在儿身边伺候的人,母亲若需要人布菜,多的是丫鬟伺候,何须用她们。”

    这话听在陈夫人耳里,便是儿子要面子,也护身边的人,遂松的口气。

    她就说嘛,有珠玉在前,她的儿子又不是傻的,怎还会看上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

    “说你读书读傻了你还不高兴,娘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将来后院安宁,他们两人大大方方的在人前出现了娘呢,只让她们随身伺候不不菜而已,便是在告诉郡主,这两个人不会横在你和她中间,等将来成了婚,也不会给她添堵。”

    说罢以后还告诫了他几句,这此刻,这些话听着在场人心里,总有那么几个心有异常。

    谁也不能说她这话说错了。

    这才是最令人无法言语的原因。

    也是这个时候离开朝晖堂回到院里的王妃母女也坐在一块儿说话。

    灵扬打离开就有些沉默,知女莫若母,妍王妃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是不是在想世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您也察觉了?今天用过饭后,他的心就好像不在这儿了,虽也是笑着,可总有些疏离,娘您说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妍王妃听得一笑:“我的儿也是糊涂了,这么好的婚事,他后悔什么?男人嘛,总不会为着后宅的事打转,外头也够他忙活的,兴许他只是心里头装了事。”

    灵扬听了却没觉得被安慰到,而是蹙起眉头,依旧怀疑。

    “若是装了事,他解决事情就好了,也不至于一个晚上都那个状态吧?还有,娘……你看到今天跟在夫人身后的那两个姑娘了吗?”

    “嗯。”

    “其中有一个就是先前我遇到的那个,恐怕另一个也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叫她们出来做什么?”

    看着较真的女儿,妍王妃说:“他们今日做了什么,就是陈夫人叫她们出来的意义。”

    “……”

    “那不过是两个伺候人的罢了,不值得你为她们费心思,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时候和世子培养感情,再过不久咱们俩俩就要回去备婚了,等到冬至,你就彻底是这家的人了,到那时候,这两个人你是打发了也好,或是做他用也好,总归是碍不了你眼的。”

    灵扬依旧不平:“上次咱们来还没有这些碍眼的人呢,怎么突然就有了?”

    “世子这样的出身,到这个年岁身边还没有个伺候的,传出去像话吗?好歹是没给人脸面,你若连这醋都吃,将来嫁了人又怎么是好?”

    灵扬瘪瘪嘴,直言道:“我才不想和一群小娘打擂台呢,我这样的出身也不该受这种气。”

    面对她任性的话语,妍王妃摸摸她的头,却没有多少恼怒,只是细心的教导。

    “将来你做了别人的夫人,这些东西都必不可免的,你也要学着有容人之量,与后宅的人和睦相处,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起来的,你在后宅替他稳住后方,他记得你的好,自会对你多一些爱护,

    可你若是一味的争风吃醋,没个夫人样子,后宅风气一片乱麻,反而是你之过。”

    “……”

    “你是郡主不是公主,你也并非招的上门女婿,这些事情早该做好心理准备,其实那些人碍不着你什么,只要你一日是这家的夫人,是世子妃,她们就都越不过你头上去,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公婆,体贴好丈夫,孕育好儿女,这样你的地位才会越来越稳固。”

    谆谆教诲,苦口婆心,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念给同样是女人的自己听。

    说完这些话后,妍王妃自己也有一瞬的失神。

    大道理上的事情,谁都懂,谁都会说,可好像回回落到自己头上时,都不想按着道理走了。

    今日她教导女儿的这些话,就像是那些年在后宅里隐忍的她常常自省的话。

    现实的无奈,世俗的约定,古今的规矩,她们没有办法去打破,只能在这些条条框框中,寻找着那一点缝隙,然后自圆其说。

    这些话,许多的姑娘,年少时或许听不懂,或者听进去了,照做了,可心里依旧不能平和,只等她们年岁见长,儿女双全的时候,再回望再审视才能知道,许多的至理名言,其实在出嫁的那一日就已经被父母长辈告诫了。

    少时听不懂的话语,总会在一路的磕绊中寻找到共鸣。

    她伏于母亲膝头,长叹了口气,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软化和平静,她说:“我的日子我要自己过出来,我也绝不允许有人毁了我的未来。”

    她就不信依着她的身份,宋溓能偏爱别人。

    尤其是那个,沉静的像是一株空谷幽兰,那个女子,不算出众,可隐隐让她感到威胁,她敏感地觉得,宋溓今日那一点点反常,会和她有关。

    只是她不愿承认,一个丫鬟还能牵动当家主子的心弦,更让她这个郡主分说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