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小昭你性子软,从前我总说要保护你一辈子,到底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食言了,不过现如今你好,我便放心了。”
如今事已成定局,顾蘅知道,自己也不能强求了。
更何况小昭是喜欢萧澈的......
大半壶酒已经下肚,顾蘅又要倒,手却被沈昭按住。
两人相逢本是开心的,但沈昭瞧着,自进了春风楼坐下起,顾蘅似乎心中有事,沉闷着,又隐隐有些不快。
“顾蘅哥哥,你是怎么了?”
“我现如今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呢长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现如今我可是蛮不讲理,手起刀落,谁能欺负的了我啊!”
她笑着撸起自己的袖子。
白玉般的手腕细细的,却被她说的结实有力。
她低眼看着顾蘅,逗着他。
顾蘅噗嗤一声笑了。
他伸手,大掌覆上了沈昭的手腕。
女子的手腕太细了,他感觉自己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这节手臂捏碎。
他轻轻拉下沈昭的衣袖,点着头道,“是,结实的很,小昭如今真是长大了。”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
幼年的玩笑事许多,二人说笑了许久,不知觉间,顾蘅喝下了四五壶酒。
夜色已深,他站起身,才觉得头昏昏沉沉,步伐有些不稳。
沈昭连忙去扶他。
她看着顾蘅喝的微红的脸,笑着说道,“顾蘅哥哥,酒量不行便少喝,你看我,现如今已是滴酒不沾了。”
“是,小昭你是一杯都喝不了的。”
“哥哥也要向你学习。”
沈昭将顾蘅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撑着身子,搀扶着他。
男子到底是重,沈昭微微皱眉,连带着自己也走的歪歪扭扭的了。
她有些费劲的打开门,抬着头小心的扶着顾蘅,又怕他的头撞到门上。
顾蘅此时已是有些模模糊糊了,他嘟囔出声,“小昭,若是往后景安王对你不好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带你走......”
沈昭一笑,他知道顾蘅关心自己,看他这副模样,她哄着顾蘅道,“好好好,以后要是不好,我定来找顾蘅哥哥。”
她用力将顾蘅扶出门。
一手扶墙,一手搭着顾蘅,喘了口气,正要一鼓作气下楼去,却听身后似乎有人叫她。
“侧妃?”
“沈侧妃?”
沈昭回过头,正见听肆朝她小跑过来。
他身后不远处,萧澈和一男子正慢悠悠的往这走着。
“沈侧妃,你怎么在这?”
听肆问着,眼神不自觉的往顾蘅身上瞟。
“你,你这是......”
他的手指了指顾蘅,满脸犹豫。
这副情形,自己该不该多问呢。
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沈昭见他这副神色,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是和一个朋友在这吃饭,他喝多了。”
“哦。”
听肆点头,他伸手,从沈昭手中接过顾蘅。
“侧妃,那我替您送这位......”
他顿了顿,仍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替您送他回去。”
说话间,萧澈二人已走到沈昭面前。
萧澈面色阴沉,直直的盯着沈昭。
沈昭不知他是怎么了,目光不由的瞥了一眼顾蘅,心下莫名有些紧张,手捏了捏裙角。
“侧妃,这位公子,他住哪?”
沈昭还没反应过来开口,萧澈便先一步开口道,“听肆,这是少师大人,送去顾府。”
他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过沈昭。
他身旁的男子,一头长发散在身后,只用一根素簪低低的簪着。
他一身白色长袍,手上拿一柄长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一张脸很是秀气,歪头打量着这副场景,嘴上玩味的笑着。
他打趣开口道,“原来是少师大人......”
他的眼瞄向沈昭,“阿澈,这位便是你亲自选的侧妃,好乖啊。”
“只是......”
他顿了顿,笑的更是夸张,接着说道,“不会是看着乖巧吧。”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他伸手往萧澈头上比划里一番,“看来阿澈,什么时候我得去给你买一顶碧绿玉冠了,你们这才成婚多久啊,小娘子便要红杏出墙,阿澈你是不是不行啊。”
沈昭听他越说越不对劲,又看了一旁萧澈隐隐有些发黑的脸,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我与顾蘅幼年相识,多年未见,此番相见一时高兴,吃饭才吃的晚些。”
她说的着急,脸都有些微微发红。
一番解释完,她低了低头,却觉心中有些生气。
这人怎么能够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呢。
她抬起头,看着那男子,不满道,“这位公子,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乱说呢,你可知道,女子的名节是顶顶重要的,就算是玩笑话也不该如此,你这样说,置我于何地,置顾公子于何地!”
沈昭瞪着那人。
“啧,好凶。”
那男子满不在乎的一笑,他看着萧澈,又侃侃道,“你这小妻子真是好凶,还是只会咬人的兔子呢......”
萧澈夺过他手中扇动的扇子,往他头上狠狠打了一下,冷声道,“安瑜,与她道歉。”
“嘶。”
“阿澈!”
安瑜吃痛捂着脑袋,他看萧澈这般神色,莫非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造次了。
但莫名挨了这么一下,他心中还是不爽,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啊。”
说罢,他夺回扇子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沈昭本是理直气壮的,安瑜走后,她打量着萧澈的脸色,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胆怯起来,双指交缠在一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方才还能说会道的,这会儿怎么没声了。”
萧澈本看见沈昭与顾蘅如此亲密的模样,心中莫名隐隐有些生气。
但如今,看着她低着头委屈的模样,心中郁气散了许多,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拉过沈昭的手腕,下楼。
摩挲间,他突然觉得,这女子的手腕如此之细,自己若是微微用力,仿佛便能折断一般。
他轻轻松下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