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娴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乐老太太。
姜芷兰牵着姜南衣的小手,因为不放心乐娴,所以跟了过来看看。
她有些忧虑的低头对姜南衣说,
“其实乐娴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以前在乐家当下人的时候,她没少帮我。”
乐家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主家,尤其姜芷兰在乐家什么都要做。
而乐娴就跟乐老太太的大丫头差不多,两人经常干活碰到一起。
有能够帮到姜芷兰的,乐娴都会很大方的帮忙。
“衣衣,你看那个乐老太太,很明显就是想要把乐娴当牛马使。”
“乐家如今风雨飘摇,又被煞气缠身,这不是一个好去处,乐老太太就是想要把乐娴拉下水。”
姜南衣歪着小脚点头,“小兰姐姐说的没错。”
【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乐娴自己愿意留在乐家的话她他的身体很快又会垮下来。】
【煞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乐家的人,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乐娴也算是乐侗水名义上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乐娴从乐老太太的马车里走下来。
她提起裙摆,向乐老太太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祖母,关于我的身世,其实我早就知道。”
乐娴说着眼眶有些通红,
“我是乐家买来的丫头,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
她又不是个傻子。
名义上她是乐家的二小姐,可是,她和乐颜同年同月同日生,乐侗水夫妻和乐老太太,对她和乐颜的态度是两个极端。
乐娴心中肯定会很难过,当她难受到了极致,便会产生疑问。
为何同样是两姐妹,她就像是个大丫头,乐颜才是真正的小姐。
于是乐娴在伺候乐老太太的同时,会寻找各种蛛丝马迹来了解真相。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马车里躺着的乐老太太,突然坐起身,一双眼睛含着怒火,看着乐娴。
这个丫头还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表现。
她现在说这样的话,让乐老太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许就留在乐家,做一个小姐命丫鬟身的人也不错。”
乐娴自嘲的笑了笑,她跪在原地,额头上有磕头留下的红肿。
“我替乐颜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该还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
她不是很能清楚的明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可是乐娴通过那些蛛丝马迹了解到,她一
定是替乐颜做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才有存在于乐家的必要。
就连她这个乐家二小姐的身份,也是必然的。
其实乐娴什么都知道。
这个认知让姜芷兰惊讶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乐娴,也不是蠢货。
乐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她从马车里下来,一脚踢在乐娴的身上,
“你阿娘重病去世,你阿爹又身子不好,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还有半点的良心吗?”
“如果这个家没有你操持的话,我们怎么平平安安的走到帝都城去?”
乐娴抬起头,
“你们不是最疼的乐颜还在吗?一切都有她做主。”
“我找到了我自己,我想要成为段红将军那样的人。”
她这话一出,不光乐老太太笑了,就连乐颜也笑出了声。
她们俩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乐娴的梦想。
乐老太太出演讽刺,
“就你?也想成为段红将军那样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这个贱骨头,也配有自己的想法?”
乐颜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乐娴,你也想一点实际的吧,这你都敢想?”
跪在地上被嘲笑的乐娴,将眼
眸垂下来。
姜芷兰看不过去了,要上前。
但是她的手却被姜南衣拉住。
【要做女将军是很不容易的,过五关斩六将哪能那么简单?】
【不光功夫要过硬,心性也得比寻常人更坚韧,甚至要比男人的心性还要坚韧。】
【如果乐娴连这么一点质疑都受不了的话,她将来怎么做女将军?】
整个苍龙国也才出了一个段红。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段红之所以能有今天,那是在战场上用实力,向多少男人证明了自己。
听着南衣的心声,姜芷兰将自己要迈出去的脚,默默的收了回来。
跪在地上的乐娴,藏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攥起了一个拳头。
就在乐老太太抬脚,要再一次踹向乐颜的时候。
她抬起眼眸,那眸子中的亮光,似乎两簇小小的火焰。
“我想试一试。”
“就算不能成功,也不枉我来这世间一遭。”
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的话,那么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乐娴已经还完了乐家的恩情,她想试一试,自己究竟能够走多远。
就像是春华姐姐说的,她拥有学武的天赋,。
那么就不要浪费这样的天赋,没准儿有一天,她会成
为苍龙国的第二个段红。
看着乐娴那一双坚定的眼神,乐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的慌张。
这就好像自己手中养的一只宠物,突然有一天想要站起来变成一个人。
乐老太太没办法接受,她甚至感觉到愤怒。
因为乐娴想要变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再受她控制,这让她恼羞成怒。
“不准去,你哪里都不准去!”
乐老太太情绪失控的朝着乐娴狂吼,
“你必须一辈子待在乐家,替乐家当牛做马。”
“今后乐家会留给你操持,我们乐家对你那么好,你如果还要离开乐家的话,你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她说的乐家好像是什么好地方,能够收留乐娴,是乐娴的福分一般。】
南衣嗤之以鼻,“小兰姐姐,我们回去搬救兵。”
目前南衣不让姜芷兰出手,是因为她需要看到乐娴勇气和毅力。
现在南衣搬救兵,是为了拉乐娴一把。
两人急匆匆的回到姜诗琪的队伍里去。
而这头乐娴要站起来离开,却是被乐老夫人吩咐了车夫和嬷嬷,
“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骨头给捆起来,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再也不会异想天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