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府里,前厅气氛沉重。
自从宫里被驱赶出来后,永定侯府中的几个人,就被严禁离开这座大宅子。
“我们身为端木皓礴的亲人,居然连他和朝阳公主的婚仪,都不能够出席。”
老太太说的颇为痛心疾首。
而她的话,更是让永定侯府中的其余几人愤愤不平。
尤其是端木景,他可是端木皓礴的亲爹。
端木皓礴与朝阳公主大婚,可想而知这喜宴上会来多少宾客。
他们不是高官就是豪爵。
可以说端木皓礴的婚仪,会是这帝都城内顶级的名利场。
如果端木景能够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这场婚宴中,他可以做很多事。
就算不靠姜诗琪,端木景也能够搭上那么几条线,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可是他被困在永定侯府里,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就少说几句吧,今日朝阳公主住过来,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好机会。”
永定侯提振了一番心情,朝着门边招了招手。
一身猥琐的吴寿之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这是腊梅的侄儿,我决定认他做我的义子。”
永定侯充满了怜惜的看着吴寿之。
这孩子已经十岁半了,不过没关系,他是腊梅的亲人,腊梅在死之前,心心念念的要把吴寿之塞进姜家族学里。
永
定侯决心帮腊梅完成这个心愿。
一见到吴寿之那张脸,端木景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阿爹,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种?您居然还要认他为义子?”
“他配吗?”
以前的吴家,全家都是永定侯府的下人。
也是腊梅飞上枝头变凤凰后,才脱了奴籍。
这已经是永定侯府对吴家最大的恩典了。
现在永定侯居然要认吴寿之做义子,他这么做,是把端木景置于何地?
永定侯狠狠的看着端木景,
“我做了决定的事,你无权反驳,你这个逆子已经害死了我的腊梅,就不要再把手伸到你父亲的院子里来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个死掉的腊梅,越发的让永定侯惦记。
她成了他的白月光,他的朱砂痣,她所有的错,都变成了迫不得已,情有可原。
也变成了一定是有苦衷的。
永定侯已经在内心原谅了腊梅。
于是害死了腊梅的端木景,就越发的让永定侯不待见。
韦氏冲出来,指着吴寿之一顿狂喷,
“这什么东西,也妄想进我们永定侯府当主子?我儿子可是永定侯府的世子,我孙媳妇是公主,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这小子高攀得上吗?”
被嗙臭的
口水,喷了满脸的吴寿之,依旧难掩脸上的得意。
这攀不上,不也攀上了吗?
“看看,看看,他脸上这是什么表情?”
韦氏瞧着吴寿之,只觉得恶心。
正在这个时候,朝阳公主和端木皓礴来了永定侯府。
永定侯一把推开了韦氏,
“贱人,闪开吧,别挡了道。”
他推开韦氏,带着吴寿之率先走出前厅,到门口迎接朝阳公主。
一边走还一边交代着吴寿之,
“以后朝阳公主住在侯府中,就是你的依仗,你有任何事,尽管打着朝阳公主的名义去做,她会为你铺平以后的青云路的。”
“我也会吩咐朝阳公主给你些钱财和铺子,让公主替你的将来铺路,好好儿的教导你。”
他对吴寿之是爱屋及乌的疼爱。
丝毫没瞧见他这话,让韦氏和端木景气的只差跳脚。
众人来到了永定侯府大门口,端木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皱眉看着只带了一行宫人的朝阳公主和端木皓礴。
以及被端木皓礴抱在怀里的姜南衣。
“你怎么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回来?”
端木老太太皱眉问朝阳公主,又瞧着宫人们手中端着的几只小箱子。
传闻中朝阳公主的那十里红妆呢?
怎么一点嫁妆都没拿过来?
老太太脸上不满的神色
很明显。
不等朝阳公主回答,端木皓礴打开宫人手里的小箱子,里头装着一些瓜果,
“今日为来见你们,公主殿下特意挑选了一些礼品,好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看,都是新鲜的,口感也很不错。”
端木皓礴的名字,到底还在端木家的族谱上,端木景还是端木皓礴的长辈。
迫于孝道,端木皓礴和朝阳公主也不能不来永定侯府一趟。
送礼表心意,更是必不可少。
端木老太太气得快要升天,她从不知道皇家的人这样小气,送人见面礼,居然只送新鲜的瓜果。
一点金银都没有,让举步维艰的永定侯府,如何生存下去?
眼见端木老太太要发火,端木景装模作样的站出来,
“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的住下,收收心,多为我们侯府的以后想想。”
现在还不是老太太发火拿捏朝阳公主的时候。
只要端木皓礴和朝阳公主住在永定侯府里,将来多的是机会从他们夫妻俩身上压榨出好处来。
端木景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他的儿子做了高官,又是驸马。
以后住在永定侯府上,来往都是比端木景还要高的官员。
这些端木皓礴的人脉,可都是端木景的。
朝阳公主这边也不必说,她嫁给了端木皓礴,那十
里红妆就算是放在朝阳公主府又怎么样?
永定侯府的人,迟早会让朝阳公主把嫁妆全都搬到侯府里来的。
端木景暗示老太太。
老太太这才压下心头的火气,将一对新人让入侯府里。
一进前厅,老太太就要坐到首座上去。
她的身子却是被内监拦住。
那名太监尖着嗓子说,“哟,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老太太的身份地位,比公主还要尊贵呢。”
“往哪儿坐呢?殿下在此,你们都只配坐在公主的下手。”
公主是君,永定侯府的所有人都是臣,是奴。
端木老太太这是在摆什么谱儿?
永定侯府中的几人一愣,纷纷看向端木皓礴,示意端木皓礴出来说几句话。
身为男人,就得振夫纲,怎么能容忍一个女人坐主位,婆家人全都坐下首位?
端木皓礴一脸如常的坐到了下首位置上,坐定后,还看向呆滞的永定侯几人,
“你们不坐?那就站着回公主殿下的话吧。”
外人面前,端木皓礴这臣子姿态,摆的十足。
可私下呀,将朝阳压在身下,也是荒诞到不行。
朝阳公主扫了端木皓礴一眼,对气得宛若河豚一般的端木景几人说,
“那就站着,来人,为侯爷与世子等撤座。”
不坐的话,椅子都别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