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太太看着韦氏这副没用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先韦家能够从永定侯府拿到不少的好处,可是自从这个腊梅掌家之后,韦家的油水就全断了。
如今也就只靠韦家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几个铺子收益过活。
“我看你那个儿媳姜氏,比起白氏不知好了多少,也不知道你们这端木家的人,一个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韦老太太拿着手中的绢帕,捂着自个儿的口鼻,尽量的想要忽视这满厅的大粪味。
可是韦氏身上实在是太臭了,只要韦氏开口说话,那臭味都能翻倍。
韦家的几个丫头,都不愿意往这大厅里来伺候。
少数几个逃不脱的粗使婆子们,进进出出大厅奉茶,一个个都面如菜色。
又听韦老太太继续说,
“我就没见过哪家人放着高枝不攀,非得想方设法的,要把外头那些贱骨头生的孩子捧得高高的。”
“你们千方百计的,想要让姜氏认下白氏生的那几个孩子,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就好好的疼爱姜氏生的那几个孩子,与他们真心实意的培养出情感来,他们长大了飞鸿腾达,也是给你们端木家光宗耀祖。”
韦老太太的一番话仿佛一记重锤,
敲打在韦氏的心头。
韦氏顺着韦老太太的思绪那么一想,果然是这样的没错。
现如今,姜诗琪不就是因为端木景对白家的那几个孩子太好,偏宠白家的那几个孩子,才闹成这样的吗?
可若是端木景不偏宠呢?韦氏事事都偏袒着姜氏生的那几个孩子呢?
事情不就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阿娘我先回去了,我就不在这跟你说了。”
韦氏宛若得到了启智一般,直觉醍醐灌顶,立马从韦家告辞,兴冲冲的回了永定侯府。
而此时的端木景,正心头烦闷的走在永定大街上。
他没有带小厮,一个人坐在一处豆花摊子前,正在想着心事。
忽然面前坐下一人,端木景仔细一看,正是身穿米黄色锦衣的姜诗琪。
【这个渣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真晦气呀,出来吃碗豆花都能够遇到渣爹。】
十个月大的南衣被抱在段红的手里,秋实正在老板的摊子前面买豆花。
她将豆花放了一碗在姜诗琪的面前,又放了一碗在段红的面前,没理端木景。
【豆花豆花,我要吃甜甜的豆花。】
南衣小嘴巴里流着口水,鼓着她的小巴掌,注意力很快就从端木景的面前,挪到了豆花上。
姜诗琪笑
看着端木景,“世子真是巧啊,你今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豆花呢?”
端木景却是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豆花摊子对面的白家。
这家豆花摊子就摆在白家的外面,姜诗琪出现在这里,才更觉得奇怪吧。
“这种地方怎么能是你来的,赶紧的回去吧!”
端木景生怕姜诗琪瞧出什么端倪来,皱着眉头,想要把姜诗琪尽早的赶回去。
可是姜诗琪却不紧不慢的拿起粗糙的白瓷勺子,皓腕素手搅动着碗里的豆花,
“闲来无事,但难以体验体验人间烟火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完,姜诗琪还故意问这豆花摊子老板,“这位爷可经常在你这里吃豆花?”
那卖豆花摊子的老板,哪有不认识端木景的呀?
他在这里摆了二十几年的豆花,端木景又住在对面白家,进进出出都打过照面的。
“爷经常在这里吃,这邻里邻居的大家都熟识”
端木景的脸色板起,不能再让这豆花老板继续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只怕得爆出他经常出入白家的宅子。
却突然听着豆花老板说起,
“据说,韦家的那位爷这两天也回来了,昨天晚上,韦家还放了一挂鞭炮,也不知道这么多年
,那位爷在外头做些什么,今天一早上便去了白家的宅子里头。”
豆花老板还要再说。
端木景却是“砰”的一声,将桌子拍了一下,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双目光狠狠的盯着姜诗琪,
“让你回去就赶紧的回去,以后不许往这种地方来!”
他着急了,恼羞成怒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发了姜诗琪,然后去白家看一看。
姜诗琪笑着,不紧不慢的吃着豆花,
“我要去什么地方,世子那么紧张做什么?反正我又不偷人,不养汉子的,问心无愧。”
端木景瞪眼看着姜诗琪,心中的怒意澎湃。
只差那么一点点,端木景的自制力就要崩塌。
他抬起手,丢出一只银元宝,对豆花老板说,
“你今日就收工,这摊子也不用摆了。”
豆花老板见状,这么大一锭银元宝,当着住他卖好几年的豆花了。
立即点头哈腰的接过银元宝,连摊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走。
姜诗琪气定神闲地看着端木景的反应。
表面上看,这端木景是被姜诗琪的话气着了,想要让姜诗琪赶紧的回去,不要出入这种下等人才会出入的场合。
可是姜诗琪知道,端木景这是在欲盖
弥彰。
“着什么急呀?豆花点都点了,难道就不兴别人多吃一点了?”
姜诗琪就是不走。
段红也没有动,她用勺子盛起白晃晃的豆花,喂到南衣的唇边。
南衣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段红便不再给南衣吃了。
【衣衣都没有吃到,衣衣想吃豆花,给衣衣吃一口,一口就好了!】
南衣的目光充满了渴望,巴巴的追随着段红手里的勺子。
瞧着南衣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段红心头忍不住的怜爱。
可是这外头摊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段红也就只敢让南衣尝个味道。
见南衣的眼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段红急忙哄道:
“小小姐,这些外头的东西不干净的,红姨回头让小厨房的厨娘,再给你做一碗干净的豆花。”
一旁的春风急忙说,
“就是!看看摆在这路边摊的东西就知道了,跟住在这里的人一样,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没准儿表面上是干净的,实际上背地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龌龊呢。”
春风的嗓音也不低,一边说还一边往白家的宅子望。
就在这个时候,宅门打开了,韦戈走了出来。
送他出门的白瑶光,满脸都是不舍,眼中隐隐还有一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