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一听当即拍着桌子大吼,
“姜诗琪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前头你院子里死的那个婆子我都不同你计较,今日你这是在故意忤逆你的婆母!”
谁都知道端木皓然刚出生,就养在韦氏的院子里。
姜诗琪接回三哥儿此举,是在故意和韦氏唱反调,
“我和侯爷健在,这永定侯府还轮不到你姜诗琪当家。”
【韦氏欺负阿娘,讨厌讨厌!】
南衣为自家阿娘抱不平。
姜诗琪冷笑,“皓然是我的儿子,他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候夫人若是想要拒绝,那咱们就上外头说道说道去。”
“顺便将我院子里的那个婆子是怎么死的,也着人查个清楚明白。”
春华眼睛一亮,瞧着今日无端特别硬起的自家小姐,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每回看到这永定侯府众人欺压她们的大小姐,春华都感到憋屈。
但姜诗琪却每每劝春华忍耐,总认为自己该以德报怨,既然嫁到了永定侯府,做了这端木家的人就应该包容端木家的一切。
甚至春华脸上的不满过甚,姜诗琪还会反过来斥责春华。
韦氏愣了愣,似乎也没有想到姜诗琪今日态度居然这么的强硬
。
她看着姜诗琪带过来那一群庄严肃穆的下人,全都是姜诗琪从姜国公府带出来的。
光是看这些下人面无表情原地站立的气势,都与寻常下人不一般。
似乎一直到这个时候,韦氏才意识到,姜诗琪这个儿媳妇是出自姜国公府。
紧接着端木皓然院子里的东西,便被姜诗琪的下人一箱一箱的抬出来。
韦氏看着胖墩墩的端木皓然,她手里拿着手绢扑上前嚎哭,
“可怜的孙儿啊,你从小就在祖母的身边长大,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要分开我们祖孙俩啊?天爷啊。”
这就是韦氏的高明之处,她知道姜诗琪出身高贵,姜国公府的爵位还比永定侯府高。
当年若非端木景苦求姜诗琪,姜诗琪不会与端木景私定终身,日薄西山的永定侯府也无法攀上姜国公府。
在端木皓然刚出生的时候,韦氏便将端木皓然强要到了自己的身边来养,从此往后端木皓然的心,便是向着她的。
由此韦氏也多了一个拿捏姜诗琪的手段。
果然端木皓然在看到韦氏这哭天抢地的样子时,冲着姜诗琪怒目而视。
【我这三哥哥也是个拎不清的,从小在韦氏这种搅家精的身边
长大,没学着什么本事,吃喝玩乐,如何往自个儿亲娘的心上插刀子,倒是学了个门儿清。】
【他可不知道现在韦氏表面上什么都依着他,实际上内心正在嫌弃他胖的像头猪,蠢的无药可治。】
原本正要冲自己亲阿娘发脾气,就是宁死也不愿意跟着姜诗琪回去的端木皓然,一脸难看的站在原地。
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捂着脸哭的韦氏。
真的吗?他的祖母一直以来都在内心嫌弃他胖的像头猪吗?
才九岁大的端木皓然,内心突然觉得非常受伤。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任由姜诗琪的那些丫头婆子抬着他的行李,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姜诗琪的院子里。
韦氏哭着跟在后面,大声的骂道:
“姜诗琪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三哥儿,三哥儿你说句话,你回来祖母这里。”
这事儿只要端木皓然出面闹,死活不肯跟着姜诗琪回她的院子,姜诗琪也只能莫可奈何。
然而端木皓然颓丧着一张脸,低头,一座肉山摇晃着,头也不回。
“等我儿回来了,我一定要让我儿给我一个公道。”
韦氏不甘心,满心以为搬出端木景来,姜诗琪一定会觉得害怕。
但是姜
诗琪也头都不回,带着端木皓然和他的一大堆行李离开。
【阿娘真是棒棒哒,阿娘越来越厉害了,把三哥哥接回了院子,给三哥哥好好的减减肥,希望三哥哥能够活到弱冠之年吧。】
只能够活到弱冠?端木皓然脸色苍白,走路都是飘的。
他跟着仆从一同来到姜诗琪的房中,看着放在床上,宛若一个雪团子般的四妹妹,哭丧着脸凑过去。
他努力的睁大一条细缝般的眼睛,“妹妹,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祖母刚刚看起来,很伤心难过我离开。”
会不会是四妹妹乱说的?祖母可疼他了,怎么会在心底里嫌弃他又蠢又胖?
他趴在南衣的边上,春华和秋实就在一旁看着,真担心宛若一座肉山一般的端木皓然,会突然一个翻身,把小小一丁点的南衣给压成一个小肉饼。
南衣捏着肥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挥着,
【她伤心个屁?她只是觉得你走了,就少了个手段钳制阿娘而已,你看看她院子里就是一个婆子都是穿金戴银的,那可都是花的阿娘的嫁妆。】
【花阿娘的,不就是花你和我的吗?她不留下你每个月怎么找借口频频寻阿娘要钱?】
【
也就是你傻乎乎的,被别人当成了个肉票,给你一点吃的,你就觉得她是真的心疼你。】
南衣睁着大眼睛,黑亮亮的,看着端木皓然咿咿呀呀的发出娇嫩的奶音。
心里把端木皓然当孙子那样的骂。
端木皓然快要被整抑郁了。
端木景板着一张脸走进了姜诗琪的院子。
他一进来就冲着姜诗琪发难,
“三哥儿从小就在母亲身边长大,母亲疼他入骨,你商量都不商量一声,便把三哥儿给接回来,你安的是个什么心?”
“快些将三哥儿给母亲送回去,没见过哪家做媳妇,有你这样狠心的。”
姜诗琪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她冷目,
“你们只顾着婆母开心不开心,我的三哥儿如今已经九岁了,却还没有启蒙,到底不像个样子。”
“况且婆母把他喂养肥胖成了这样,便是跟着我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很困难,往后当真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我若再不管,这孩子妥妥的要被养废了。”
端木景皱着眉头,“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
他双手一摊,“难道母亲疼爱自己的孙儿,让孙儿吃得好一些也是错吗?”
姜诗琪的态度很不对劲,端木景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