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赵青云话中的阴阳怪气,顾南枝只瞥了他一眼,开口就是,“这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
开口听到嗓音不对的时候,顾南枝猛地回头看向了躺在床上还昏睡没醒的“顾南枝”,意识到他们再度换了身体的时候,顾南枝有些崩溃。
好在累的够呛的赵青云也没察觉到什么问题,听到“谢澜”不咸不淡的话,有些不快,“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要是我能为你解毒的话,你日后也不必受制于顾南枝了。”
已经换过身体的顾南枝,虽然震惊但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一情况,瞥了赵青云一眼:果然听着别人说她小话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再过一月,千日梦就可彻底解开了。”
赵青云没听出顾南枝这话的意思是阴阳他适才那句话,“还得再治疗十次,要是每一次都这样的话,我可受不了了。”
这种体力活儿,他可不想干,还是得想法子撇给顾南枝才行。
可他压根没想到此时正与他对话的就是顾南枝,他的那点子小心思在“谢澜”面前本就没有丝毫的隐藏,看着绞尽脑汁的想要把脏活累活儿撇给她的赵青云,顾南枝
心里冷笑了两声。
“她如今的身子,你觉得短时间内能养好吗?”
赵青云被这话噎了一下,知道“谢澜”这话说的没毛病,就算想把治疗的事情撇给顾南枝,现在显然也不是时候。
心头存了几分气的赵青云,随便扯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刚好将空间留给了顾南枝和谢澜二人,看着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的自己,顾南枝起身将套上外衫,换到谢澜的身体后,不必承受受伤带来的剧烈疼痛,自然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谢澜醒过来之后,发现又互换了身体,会是什么反应。
见谢澜短时间没有醒过来的架势,顾南枝顶着“谢澜”的身体,出去找了明丰,试探了解了她是如何被救出来,以及救出来之后矿洞内外的情况的。
虽然有些不解侯爷为何会再问及矿洞的时候,甚至有些奇怪,但明丰还是一五一十的将矿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汇报了一遍。
看着“谢澜”转身回了茅草屋的身影,明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实在捉摸不透谢澜的想法了。
甚至还在琢磨,“谢澜”适才说的话是不是另有深意?他是不是没发现?
压根不知
道明丰想了这么多的顾南枝,回了屋子后,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索性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一闭上眼,就想到了在矿洞内发生的事情。
——
她踏入矿洞后想追上柳神婆的身影,不想无论她多么努力,距离柳神婆也始终有一定的距离,而这段距离,好像怎么也拉不近,她故意停下脚步,却发现,这段距离也没有变远。
意识到不对劲的顾南枝转身想撤出去,却在转身的瞬间,与之前在矿洞里见到的那张可怕的人脸对视上了。
被吓得不轻的顾南枝下意识摸出药粉和银针扔向那东西的同时,被迫往前狂奔,那东西追着她一路啃食,只有顾南枝继续向前的时候才会停止攻击。
顾南枝无奈被迫继续前进,走了不知道多久,觉着这条路长的有些可怕,早意识到矿洞深处并没有这么深的顾南枝,不知道继续往前走会发生什么。
可她一旦停下,就会被那东西攻击,她只能向前。
后来发生了什么?顾南枝也想不清了,只记得到了一处光芒万丈的明亮之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拼了命的想要从矿洞里出来。
而
往外跑的时候,自然也甩不掉一直虎视眈眈跟在她身后的那个诡异的东西,被啃食得浑身是血的顾南枝,却也不肯退步。
到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躺在地上误以为自己快要死去,感受着从体内一点一点流失的血液和生机,顾南枝还记得那东西好像还凑到了她的脖颈处。
在想要咬下去的时候突然停顿了。
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突然就惊慌失措的离开了,顾南枝那时候也感知不到太多的情绪了,在那东西离开的时候,也不觉庆幸。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矿洞里的时候,突然有人踢了她几脚,最后她就被谢澜给救了出来。
再之后的事情她现在也都了解了个大概,也能从明丰适才透露出的消息,大概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那个东西突然的撤离,恐怕是因为谢澜进入了那层屏障,踏入了矿洞之中。
只是那东西为什么会惧怕谢澜?
以及她在矿洞内忘记的那部分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东西会逼着她一直向前?
是因为觉得她同柳神婆一样是将死之人了?
柳神婆最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她最后带出来的
东西又是什么?
想到这一点,意识到她醒来之后,压根就没见过她带出来的那个东西,顾南枝有些急了,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四处寻找那东西。
好在谢澜也没打算将此事瞒着顾南枝,那石块就放在房中的一个案几上,只是因为天黑了,此处条件有限,屋内昏暗,顾南枝这才没能及时发现。
抓过石块翻来覆去直到看到那个鹿头的时候,顾南枝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是岑沛那副子母鹿图上的母鹿头部分的石壁画。
矿洞里已经出现了子母虎图的石壁,现在还有一个子母鹿图的部分石壁,那么子母狍图的石壁想来也应该存在了。
只是是否在矿洞内就有些难说了。
如今矿洞也已彻底坍塌,想要解答这个疑惑,想来也不可能了。
沉浸在自己思维之中的顾南枝没注意到躺在床上被迫替他承受伤痛的谢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四肢各处席卷而来的疼痛,让谢澜这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拧紧了眉。
他下意识的扫了屋内一圈,看到他的身体如今正坐在不远处,手中捧着石壁不知道在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