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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反转

    宋羽流急急否决道:“不可能!这药膳乃我亲手所制,怎么会出问题?”

    “老夫人都发病了,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儿推诿责任!让开!”

    李持盈大力推开拦在贺老夫人身前的宋羽流,冲着吓得不敢动弹的婢女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郎中!”

    “奴婢这就去!”

    婢女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拎起裙摆就往外跑。

    席间宾客也纷纷聚到贺老夫人身旁,七嘴八舌地问着她的情况。

    李持盈冷着脸开口:“还请诸位都回到座位上去。我会些浅薄的医术,在郎中来之前,便由我来照管老夫人。”

    说完,她丝毫不顾嬷嬷和宋羽流的阻拦,开始给贺老夫人把脉。

    李持盈当然不是大发慈悲,想从宋羽流手里将贺老夫人救出来。

    既然如今怀疑的对象已经被她刻意换成了宋羽流,那她出面控场,更是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李持盈细细感受着贺老夫人的脉象,故作担忧地开了口。

    “老夫人的症状和脉象都像极了是喘疾发作,贴身伺候老夫人的人呢?把薄荷脑拿来。”

    “回少夫人……别院里的薄荷脑昨日便用完了,还、还没来得及去补。”

    丫鬟战战兢兢

    地站出来回话。

    李持盈差点就要绷不住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宋氏。

    竟连将能缓解贺老夫人症状的薄荷脑都断了。

    李持盈强行板住脸,厉声喝道:“那就去找!府医来之前只有薄荷脑能缓解老夫人的症状,如果还想要这条命,就快点把薄荷脑给我找回来!”

    “是!”

    丫鬟吓得浑身连带着声音都在发着颤,赶忙领命去了,连抬头看李持盈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宋羽流被李持盈挤在角落里半晌,趁她不注意,偷偷将手伸到了最右侧的瓷盅上。

    “表姑娘在做什么?”

    李持盈的声音幽幽响起。

    宋羽流指尖猛地一颤,瓷盅被推到桌案中央的盘盘盏盏间,发出一声脆响。

    “难不成是心虚了,想要毁尸灭迹。”

    李持盈故意拔高了声调,让整个正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宋羽流明显有些慌了,焦急地解释道:“我只是想检查下这盏药膳到底有什么问题,并非是想毁掉它。”

    “表姑娘不必多解释,等府医来验过,一切便都可分明了。”

    李持盈不动声色地拦住宋羽流的去路,静静等待着府医的到来。

    京里勋贵人家都会常年在府里养着郎中有备

    无患,晋宁侯府也不例外。

    婢女很快便领了府医来,原本聚在厅中的宾客一哄而散,纷纷给府医让开一条路来。

    宋氏在前院招待着其余来祝寿的宾客,此时并未在正厅里。

    满观全局,竟无一人能在此时站出来主事。

    李持盈缓缓站起身,将贺老夫人身旁的绣墩让出来给府医。

    “麻烦你速速给老夫人把脉开方,老夫人的喘疾发作的实在厉害,再耽误下去,我怕……”

    李持盈暗自掐着手心,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我怕老夫人便要被表姑娘害得丢了性命啊。”

    宋羽流淡粉色的唇瓣清晰地咬出一道血痕。

    她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颤着声道:“少夫人若是想置我于死地,大可不必用这等狠毒的招数。”

    李持盈斜睨宋羽流一眼,冷声道:“如今还要狡辩,你莫不是诚心想置老夫人于死地!”

    宋羽流知晓自己今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干脆闭了嘴,扑到贺老夫人身旁开始落泪。

    “祖母……您可莫要抛下羽流……”

    李持盈眉头仍旧紧紧皱着,似是忧心极了。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若不是宋羽流还时不时窜出来蹦跶几下,她怕是早就忍

    不住笑了。

    今日之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但还需将这场戏唱完,才能完满达成她的目的。

    退婚。

    府医把完脉,抬头四处寻找着厅内能够主事之人,眸光在李持盈和宋羽流身上逡巡着,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有事便同我说罢,我虽不是贺家的人,但婚约尚在,多少也能做得了主。”

    府医心下稍安,对着李持盈拱了拱手道:“回……这位主子,老夫人的确是犯了喘疾,急需薄荷脑和另外几味药材来缓解症状。”

    李持盈焦急道:“可是方才听下人说,别院的薄荷脑已经用尽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宋羽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之色,忙道:“妾那里还存了些!这就让人去取过来!”

    “那表姑娘方才为何不说!”

    李持盈猛地转身,伸手拦住宋羽流想要往外冲的动作,狠狠扑了个空。

    宋羽流怔住,额头开始凝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妾方才,妾方才太着急了,不小心忘了!”

    “莫要再狡辩了!快去着人拿薄荷脑!”

    李持盈怒吼出声,几乎将席间宾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这位李氏还真是菩萨心肠……先前宫宴上贺家老夫人都

    将事情闹得那般难看了,如今出了事,竟还是李氏出面替老夫人主持公道。”

    “说得就是。这样聪慧果断的女子,若是她真的同贺家退了亲,京里许多人家都要来争抢着求娶了。”

    宾客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李持盈耳朵里。

    但她此刻压根没有心思去和这帮人浪费时间。

    李持盈指挥着仆妇跟着宋羽流的大丫鬟去取薄荷脑,又命府医先施针吊着贺老夫人的意识,最后才走到桌案旁,用银针探了探瓷盅里的药膳。

    “银针变黑,即是有毒。表姑娘,你还有何要狡辩的么!”

    李持盈将陡然变色的银针竖到宋羽流眼前,声音里沁满了厌恶和鄙夷。

    宋羽流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少夫人,你分明知晓这药膳里到底——”

    啪!

    李持盈干脆利落地甩了宋羽流一耳光。

    她厉声道:“老夫人这么疼你,你居然敢在药膳里下毒害老夫人去死。”

    “宋羽流,我没想到你竟会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我没有!李持盈,在药膳里下药的明明是你,你凭什么把黑锅扣到我头上!”

    宋羽流眼底猩红,整个人几乎失去了冷静,抄起手边的茶盏就往李持盈的方向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