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好好养病,何事发这么大脾气?”
龙安清合上奏折,淡淡问道。
旁边伺候的陈三令立刻给宫女使了个眼色,给圣元帝送上一杯降火茶。
圣元帝不情不愿地坐下,语气中带着不满:“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吗?你竟然要废掉两个侧妃?”
两个侧妃进东宫不到半年,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龙安清此举,在圣元帝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打他的脸。
更何况,元侧妃还是龙安清自己求来的。
相较于圣元帝,龙安清的表情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废掉,而是送她们归家,另行婚配。”
圣元帝:“那
和废掉有什么区别?她们曾经事太子侧妃,就算归了家,还有人敢娶她们吗?”
龙安清这才皱眉:“我不曾碰过她们,如果她们不愿意嫁人,我也可以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圣元帝:“荒唐!北齐自从开国以来,就没有这种先例。”
龙安清:“先例都是人创造出来的,从今以后就有了。”
圣元帝气的倒仰,看向皇后:“你是他的嫡母,你也说句话!”
皇后一脸尴尬,平常也不见有她说话的余地,这会儿争不过龙安清,倒是想起她来了。
“这说到底也是太子的家事,还是太子自行做主吧。”
皇后想了想,说道。
相较于圣元帝,这会儿她更不愿意得罪龙安清。
圣元帝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已经没有再换太子的可能,圣元帝的身子不行,江山迟早要落在龙安清的手里。
而且这次的疫毒,皇后也是沾了太子夫妇的光,才能痊愈,她自然不想帮着圣元帝站在龙安清的对立面。
东宫的两个侧妃,一个破了相,一个没有背景依仗,随便哪个都不值得皇后为她们承担风险去撑腰。
圣元帝和龙安清又吵了一架。
龙安清看着圣元帝的眼睛,一字字剜心:“你说你爱我的母妃,可你却连多看她几眼都不敢。
”
“你把你的心分成无数瓣,皇后娘娘坐在正宫的位置上多年,她在你心里恐怕连绿豆大小的位置都没有吧?”
圣元帝陡然心惊,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一脸苦涩,兀自垂首不语。
龙安清的声音仍在继续:“你的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蹉跎了一生,也许很多人,你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我之所以让元知玙入东宫,是因为我答应了老师,要照顾好她,可是现在我有了太子妃,我发现我不能让她继续在东宫里待下去,哪怕她只是占着一个名分。”
“她若仍是不愿意嫁人,我会给她安排宅院,安排下人,但
是我不能接受任何人顶着一个空荡荡的名分,却伤害我爱的人。我的保护,与你不同!”
龙安清没再多说,撇下圣元帝和皇后,径直走了。
“皇上,您还是不要和太子置气了。”皇后想了想,劝道。
圣元帝摆摆手,不再言语。
这件事沸沸扬扬闹了一个月,甚至有朝臣在大殿上直言要触柱。
龙安清只说会好好为他收殓安葬,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都看出来他的决心,也就没人敢再阻止了。
腊月初六,龙安清正式下了诏书,将闵氏和元氏送回本家。
两人哭着不肯走,尤其是元知玙,她去求见龙安清,却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