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觅秋:“讨厌只是我的主观情绪,或许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白潜喝了一口茶,眸色转冷:“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错,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该死!”
成觅秋不能接受:“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呢?他们明明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生下来就错了呢?”
白潜放下茶杯,缓缓道:“在北齐的最北面,有一个地方,叫做滨城,那是一个极寒之地,常年冰雪覆盖。”
“河面上永远都是厚厚的冰,他们缺衣少食,将房子筑在冰雪之上,一年四季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挨饿受冻。”
“可是当有战事发生的时候,他们却要首当其冲上战场,上百
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尸骨埋在滨城的冰河之下!”
成觅秋从来没听过这些,她声音弱了几分,带着不忍:“他们为什么不搬离滨城呢?不毛之地,如何能够居住?”
白潜看着她天真的脸,忽而一笑:“你以为他们不想吗?”
“滨城的人都是北齐发配过去的犯人,当地有士兵驻守,而且从滨城往南上百里都渺无人烟,谁能逃的掉?”
成觅秋:“那他们犯了罪,理应受到惩罚啊。”
白潜:“真的每个人都犯了罪吗?你可曾听过连坐?可曾听过株连九族?可曾听过无辜受累?”
“那些老弱妇孺,那些在襁褓中的孩子,他们真的也十恶不赦了吗?他们被发配滨
城,死在路上的时候,谁又说过他们是无辜的?”
成觅秋奇怪地看着他:“你去过滨城?”
说着她又觉得不对,白潜是河东郡王,生下来就是在河东养尊处优,又怎么会去滨城那种苦寒之地?
白潜不回答她。
成觅秋也不敢再追问。
自从她投靠了白潜,她娘和她四哥就掌控在白潜的手中。
白潜让她对成家人投毒,她虽然略有犹豫,但还是做了,她答应过白潜,要为他效命。
白潜给他们兄妹和她娘吃了一种药,他们便不曾染病。
可是成家的人如今几乎全部遭殃。
她昨天去见了成夫人,昔日里嚣张跋扈,对她娘颐指气使的成夫人,如今萎靡不振,瘦
的皮包枯骨一样躺在床上。
成觅秋看了只觉得身心舒畅。
成觅秋还看到府上那个曾经在她小时候,偷偷给她塞过肉包的老厨娘也病倒了。
她是那么的可怜,倒在脏兮兮的下人房里,无人管无人问。
见到她过去,老厨娘还竭力驱赶她,生怕把病传染给她。
当天夜里,老厨娘就病逝了。
在报复的快感过去之后,成觅秋心头又漫上自责和内疚。
若不是她投放疫毒,老厨娘说不定还能再活很多年。
白潜:“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心狠的人,想不到竟然还如此心软。”
成觅秋看着窗外依次进入北齐药行的百姓:“也许,太子真的能找到
人解毒。”
白潜也将目光转向窗外,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不屑。
“真以为放点血就能将疫毒排出来?”
成觅秋:“听说北齐药行的公子制出了药丸,能够治好疫毒。”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那个药丸,人人一颗,北齐也就可以灭亡了。”白潜不无得意的笑道。
“你为何这么想要毁了北齐?”
成觅秋忍不住问。
跟白潜接触的越多,她发现白潜越奇怪。
刚开始白潜吩咐她做事,她以为白潜是有野心,想要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后来发现并非如此,白潜医术了得,极其擅长毒术。可他的医术并不为人所知,而且他不救人,反而以下毒害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