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龙牧清因着生母身份低微,不得圣元帝待见,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便很少出现在圣元帝面前。
更不用说跪在圣元帝跟前,求圣元帝什么事情。
上次大婚前夕,那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求圣元帝。
失踪三年的秦容儿回来了,还口口声声问他愿不愿娶。
他刚开始是震惊,错愕,可后来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心动。
他足足酝酿了好几天,才敢来圣元帝的御书房。
那一次,他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请求圣元帝收回成命,他不愿意娶闵家二小姐,他想娶河东郡王的女儿。
结果就是圣元帝拒绝了他。
并且威
胁他,如果他不肯娶闵二小姐,圣元帝就立刻杀了白凌芷。
龙牧清怕了。
秦容儿刚回来,他不想她因此而死。
想一想,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娶不娶她又能如何呢?
他刚想踏出第一步,就被圣元帝打了回来。
就在他认命的时候,新婚之夜,他掀开盖头,又看到秦容儿那张熟悉的脸。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
激动、喜悦、惊慌交织在一起,他又惊又喜。
新婚夜之后,他就偷偷去找了龙安清。
他已经和秦容儿做了夫妻,如果圣元帝真的要杀了秦容儿泄愤,他愿意顶罪,只希望换取秦容儿活着。
他希望龙安清看
在龙君清的面子上,能够帮他一把,保住秦容儿的性命。
结果让他很是意外。
龙安清让他安心回去,他和秦容儿都不会有事。
龙牧清相信龙安清不会骗他,却仍旧有些不安,直到端午宴会,圣元帝果然没有发难,龙牧清的心才算归位。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秦容儿又病倒了。
府上的府医和云步璃送来的那个女大夫治了几天,仍旧不见起色,且隐隐有严重的迹象,龙牧清无可奈何,只能进宫来请御医。
可悲的是,他虽然身为皇子,没有圣元帝的谕旨,他连太医都请不动。
“父皇,她已经是儿臣的王妃,儿臣不能眼睁
睁看着她重病而无动于衷,父皇若有什么不满,儿臣愿意一力承担,只求父皇能让太医去为她诊治。”
圣元帝眉头紧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摆摆手:“去吧,请樊太医过去。”
龙牧清面色一喜,樊太医是太医院治疗风寒的圣手。
“多谢父皇恩典。”
圣元帝没再说话。
龙牧清起身退了出去。
圣元帝能看得出,龙牧清的脚步都是带着雀跃和激动的。
“你说,朕是不是老了,竟然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看着他,竟然无端想起他那个懦弱不争气的亲娘。”
圣元帝叹了一口气,问旁边站着伺候的陈三令。
陈
三令赶紧低头:“皇上身强体壮,雄风万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哪里就老了。”
圣元帝明知这是奉承的话,心中还是莫名的舒坦。
他笑着:“你这刁奴,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这般说着,圣元帝还是想起那年初夏,淑妃兄长的庆功宴上,他多饮了几杯,被一个宫女扶下去。
他当时全然不记得那宫女的模样。
醒来之后,只见那宫女容色一般,他有些恍惚。
隐约记得那宫女好像不是这般长相。
只是他喝了酒,又心知自己是中了淑妃的算计,被下了药,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他知道那宫女是淑妃的人,就想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