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潜拿着酒杯,正好朝这边看过来。
秦容儿猝不及防与他视线相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河东郡王白潜,今年三十九岁。虽然已经是个中年人,且常年沉浸与酒色之中,但是他的身材仍旧保持的很好。
高大挺拔,没有一丝赘肉。
他的面庞似白玉一般,净透温润,除了笑起来眼位会有几条褶子之外,他简直就是书画中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
此刻一双丹凤眼凝视着秦容儿,危险又魅惑。
“着凉了?”龙牧清紧张道。
他想伸手从后头环住秦容儿的腰,又碍于是在大殿上,本来就很多人偷瞄他们,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只怕更多人议
论。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却不想别人说秦容儿。
秦容儿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白潜刚才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吃人,让人心底发寒。
白潜端起酒杯,离开席位,拾步朝这边走了过来,殿中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在龙牧清和秦容儿面前站定:“凌芷,你这丫头得了良婿,就不要爹娘了吗?”
秦容儿眸色已恢复安静,她嫣然一笑,和龙牧清一起站起来。
“父王这是说的哪里话,父王和母妃真心疼爱我,我自然是父王和母妃的女儿。”
若是不真心,那自然就不是了。
龙牧清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回
门当日,阿芷身体不适,没能回去,本王敬郡王一杯,替她给郡王赔个不是。”
按着北齐的规矩,女子出嫁,三日回门,本应夫妻两个同去,但是秦容儿三日回门当天,和龙牧清一起扮成丫鬟和小厮,偷偷回了宸王府,自然没去白潜那里。
她派人到白潜府上,说自己病了,怕回去过了病气,等过几日再回。
本来因着她偷偷换婚,白潜就气的不清,正等着三日回门惩治她,谁知她竟然直接不回。
白潜气得不轻。
龙牧清在白潜面前端起王爷的架子,秦容儿很是满意,要知道龙牧清在她爹娘面前都是以小婿自居的。
白潜举起酒杯,
一饮而尽。
“五王爷说这话实在是见外,我们以后也是一家人了,只是本王这做父亲的却不知道,凌芷什么时候与五王爷有了情谊,竟不惜为了王爷以身犯险。”
白潜的目光从龙牧清脸上滑落到秦容儿脸上。
秦容儿此举,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他猜测秦容儿大约是恢复记忆了。
秦容儿眸底没有丝毫起伏,反而是娇嗔不满:“爹爹对女儿真是不够关注,连女儿什么时候有心上人都不知道。”
白潜:“倒是为父的不是了。”
秦容儿和白潜在这边打机锋,秦雅岚那边也如芒在背。
她从一坐下,就感受到了殿中某一处传来的恶意。
循着感觉看过去,就瞥见一对陌生的夫妇,她都不认识,而且对方也并没有看她。
“那边是闵侧妃的父母。”
似乎感觉到她一直看着那边,龙安清在她耳边悄声提醒。
秦雅岚恍然,怪不得的。
她打了闵侧妃,又把人关起来,闵氏的爹娘自然恨她。
闵侧妃的父亲闵太守在晋中任职,平常并不在京城,所以秦雅岚不认识。
这次也是因为换亲的事,耽搁了回晋中的日程,干脆留在京城过端午。
圣元帝就将他们夫妇请进了宫。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高高地唱和声将殿中一切打断,白潜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