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帝第一反应意外,他让随身大太监立刻去了宸王府。
宸王府除了少了主子和几个下人之外,一切如旧。
华嬷嬷没有离开,依然住在猗兰居里。
她的丈夫也从庄子上回来,跟她一起住在王府。
宸王夫妇是昨日下了早朝就离开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大太监回去禀报,圣元帝怅然若失。
“是朕把他逼得太紧了吗?他竟然回不辞而别。”圣元帝望着桌上短短的信笺,心中五味陈杂。
大太监陈三令低头不言,却忍不住腹诽。
宸王虽然性子狂傲,但也是肉长的,贤妃毒害他,陷害宸王妃,皇上不
说心疼,还想着将计就计,把宸王往火坑里推一把。
宸王能不伤心吗?
宸王愿意主动放下太子之位,远走他乡,大概也算是顾念着这些年的父子之情了。
不然就凭宸王的实力,若是起兵,皇上只怕也不见得招架得住。
圣元帝慢慢将那信笺折好,“罢了,他打小就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此也算是随了他的心愿。”
在一开始的那股怅然渐渐消退之后,圣元帝逐渐欣慰起来。
龙君清也算是个孝顺孩子,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就主动退出,也不枉了这些年自己对他的宠爱。
圣元帝心里这样琢磨着。
“荷苏,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南下的马车上,云步璃抱着蟹粉包,又一次跟荷苏确认。
前一段时间,她就提出要给兰若荷苏相看人家。
她们跟着龙君清颠簸了这么多年,总要去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她就算再喜欢她们,也不能留她们一辈子。
兰若的婆家在京城,夫婿是个七品的小吏,官职不高,但是重在家风清正。
云步璃好生调查了一番,给兰若备了许多嫁妆,婚期定在明年,云步璃他们是没办法参加了。
她只得托付给华嬷嬷。
荷苏却是不愿意嫁人,云步璃开口的时候她就直接推辞了。
“王妃,您觉得女子为何要嫁人?”荷苏拿巾帕给蟹粉包擦了一下口水,反问道。
云步璃:“自然是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安稳幸福的生活。”
“可若是所托非人,又哪里来的安稳呢?”荷苏道,“奴婢这么多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如王妃王爷这般恩爱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嫁人就如同赌博,赌对了固然好,可赌错了便是满盘皆输。”
云步璃黯然。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世道对女子苛刻,一旦选错了,便很难回头。不过有我和龙君清在,总归是能为你做主的。”
云步璃倒也不是跟她说晦气话,
她是想给荷苏一种底气。
荷苏:“王妃的好意,奴婢都明白。只是奴婢觉得,就算不嫁人,一辈子跟在王妃和王爷身边,不用为生计发愁,只需要照顾好王妃,忠心王妃,这实在比嫁人要轻松多了。”
“奴婢自觉,如今已经很幸福很安稳,又何必再多费周折,去博弈呢?奴婢觉得那样实在辛苦。”
云步璃被她说的无话可说。
她不能不承认,荷苏说的也有道理。
荷苏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将来若是有幸,奴婢能遇到怦然心动之人,也定会主动求王妃成全,只是如今实在不想可刻意去寻求某种般配和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