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做孝子,又不想尊重太后的遗愿,这次就是顺着贤妃泼下来的脏水,彻底把你染黑,他对你可真是宠爱有加。”
云步璃气的并不是能不能做太子。
在知晓龙君清的身世那一刻,她和龙君清都没有想过再图谋皇位。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在规划自己的退路了。
圣元帝却直接把他们推进粪坑里。
“我们做了快二十年的父子,外人都说他最疼爱我,最纵容我,可是从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他只是把我摆在明面上疼爱。”
“记得十一岁的时候,边国有使者前来朝贡,送了一个汉白玉的小马雕像,我很是喜欢,我私下里问
父皇要,他却不肯给我。”
“隔了半个多月,我却在八弟宫中见到了,我一直都知道,他疼爱八弟是超过我的。”
“只不过,我也很清楚,对于一个皇帝父亲,不能跟他要求感情,他能给我几分宠爱,已经是幸事。”
“多年来,我对他也始终怀着敬意,就算知道我的身世之后,我对他仍旧视如生父,可是在皇权面前,爱,终究是奢侈和泡影。”
“我知道他不愿我做太子,我本想等我们都安排好了,走之前,我会主动找他请辞,没想到,他看到了贤妃丢出来的机会,就等不及了。”
龙君清的声音低沉模糊,被风轻轻一扯就
碎了。
然人无端感觉心肝抓疼。
云步璃环住他的腰,无声抱着他。
龙君清的声音在头顶继续,“他养了我一场,要作践我也无妨,只是我不能容许任何人这般糟践你。”
他伸手拂上云步璃的发顶。
云步璃却抬起手,在他胳膊上抽了一下。
“你不洗手摸我头,滚蛋。”
次日早朝,圣元帝刚刚在龙椅上坐稳,顺天府的赵大人就急急忙忙站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圣元帝:“讲。”
赵大人:“皇上,太医院李院首,何太医、程太医、笛太医、张太医、玉太医昨日全部在家中自尽而亡,其家人不知所踪。”
“什么
?”
圣元帝眸光一凛,转头看向龙君清。
龙君清目光冷淡,与他相接。
“父皇这般看着儿臣做什么,难不成怀疑儿臣是凶手?”
圣元帝脸色微沉:“说的什么话,朕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与你有关?”
龙君清笑了笑:“儿臣若是没有记错,昨天是李院首说了儿臣身体有异,这几位太医随声附和,还真是跟儿臣有点关系呢。”
众人听了龙君清的话,都愣了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就算是真的有关,也没见过宸王这样,主动往自己身上揽的啊。
圣元帝隐隐觉得不妙,可又笃定龙君清掀不起风浪。
“你这话是何意?”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儿臣昨日回去,闲来无事,就转遍了京城所有的医馆,还去了北齐药行的三家分店,所有的大夫,都说儿臣身体健康。”
龙君清望着圣元帝,一字字清晰落在殿中。
圣元帝的眸子一寸寸转冷,龙君清真是不知进退啊。
昨日下朝之后,他特意派人去宸王府送了信,安抚龙君清,保证龙君清和云步璃都不会有什么事。
换句话说,他几乎是明示龙君清,将这件事认下来。
他可以确保他们夫妻两个平安无虞,至于他们的孩子,等着正式立太子之后,再说龙君清治好了,澄清了云步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