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鹤见她又背过身去了,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有些乏了,王爷也赶紧睡吧。”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下一秒便要睡着了一般。
“嗯,那睡吧。”
顾瑾鹤想说的话憋在心口,终究没能说出口。
罢了罢了,反正他跟月儿还有很长时间相处,不急在这一时。
翌日清晨。
江云月起床后身边依旧是空空如也。
“银环,备车,去南水街。”她言语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坚定,眼眸光彩熠熠。
银环知道她想做什么,不敢耽搁,立刻去后院备车。
这一次,江云月出门依旧没带着雨兰一起。
雨兰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跟昨日一样,偷偷跟在她身后。
看到府里的马车是往南水街的方向而去,雨兰知道江云月去的是什么地方。
……
宫门。
朝会散去后,顾瑾鹤从宫里走了出来。
他跨上骏马,先是往王府而去。
入了王府,他往倾云苑赶去。
金钗守在倾云苑,看到他来了立刻将他拦下。
“王爷,王妃今早起来身子不适,已经找府医看过服药睡下了,王爷若真心疼王妃,就不要进去打
扰她。”
金钗语气不善,看向顾瑾鹤的眼神都带着怒色。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这个点儿,是刚从朝会上下来,先回来打探一下王妃的去留之后再放心的去南水街与那贱人相会吧。
幸好王妃早就想到这一步,让她找个人在倾云苑里装一装,至于府医那边嘛……她们倒是没将人买通,因为想着顾瑾鹤肯定不会真的找府医验证此话的真与假,甚至都不会怀疑这倾云苑里的人是假的。
毕竟他还要赶着去见南水街那贱人呢。
眼见着顾瑾鹤转身就要离府,金钗眼中的愤怒更盛,果然如此,竟连王妃的身体也不多关心一句。
顾瑾鹤是浑然不知金钗心里的想法,他跨上骏马,来到南水街院子的后门,进门之后熟稔的将马拴在后面的马厩里。
“王爷,你来了。”
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正在拴马的顾瑾鹤脊背一僵,面带笑意的转过来看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
“这不是在想王爷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就想出来瞧瞧,结果听见后院有动静,就过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他在南州时认识的孟蝶。
孟蝶说着就要朝他靠近过
来,顾瑾鹤强忍着想要倒退一步的冲动,坚韧不拔的站在原地,鼻息间尽被她身上那股脂粉气给侵占了,让他觉得十分腻味。
“本王今日下朝之后处理了点事情耽搁了一下,你身上伤势如何?”他转身往前院走去,声音略有些冰冷。
“府医说已经好很多了,痊愈也就是几天的事儿。”说着,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嗯,如今还是养好身体是最要紧的,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不会弃你于不顾。”
“蝶儿知道的,王爷重情重义,蝶儿就是懂得这些才肯死心塌地的跟着王爷的。”
孟蝶脸上浮现出几抹红晕,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心里想着若顾瑾鹤此时肯回头看她一眼,必定会被她这幅娇俏可人的模样征服。
只可惜,顾瑾鹤只知道自顾自的往前走,并不多看她一眼,甚至不曾放慢脚步等等她。
孟蝶一时间感到伤心难过,但很快那股颓废又被光彩熠熠所取代。
她如今已经能站在他身边了,这就比大多数女子都要厉害了,剩下的只要她慢慢向他展示自己的好,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
“这里缺什么就让下人去置办
,你不要过多劳累,好好养伤才是第一要务。”他一边说着一边叮嘱道。
“嗯,我知道的,劳王爷挂怀了。”孟蝶像是小猫似的跟在他身后,声音甜腻,乖巧的不像话。
院里正在洒扫的下人们纷纷朝孟蝶投来艳羡的目光,她们都很羡慕孟蝶能得到像贺王殿下这样男儿的青睐。
孟蝶享受着众人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院子里当着众下人的面走了一圈后,顾瑾鹤便要离开。
“眼看端午在即,我今早做了些粽子,王爷要不拿几个回去?”她巴巴的看向他,希望他能说一个好字。
“不必,贺王府还不缺粽子。”他声音冷冷,不带半分感情。
孟蝶眼角眉梢划过一抹落寞。
“也对,是我多言了,那我送送王爷吧。”孟蝶跟在他身后,执意要将他送出府门去。
顾瑾鹤并不想让她送,但看她一脸热切的样子,便将那句“不必”压在心下。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只因他刚挪步出了院门,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顾瑾鹤怔了怔,眼底划过一抹心虚,但又极力扯出笑容。
“月儿,你怎……你怎么在这?”他有些紧张,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只见江云月穿着一身浅白色纱裙,垮着一张脸,眉目间透着一股冷艳。
跟在他身后还未出门的孟蝶听到他的声音,便知道外头的人是谁,立刻从身上抽出手帕,装模作样的上前。
“王爷怎么走的这样急啊?瞧您连汗珠子都没擦干净。”
说着,她举着帕子往顾瑾鹤脸上擦去。
顾瑾鹤因为见到江云月太过震惊,一时不察,没能躲开孟蝶伸过来的手。
而这一幕落在江云月的眼里,就是顾瑾鹤与他养的外室恩恩爱爱,而那外室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无疑是在向她宣布主权。
顾瑾鹤反应过来后抬手将孟蝶的手挡出去,略有些紧张的走向江云月。
“月儿,你怎么在这?我下朝后便回了王府,听金钗说你病了,你身体如何了?”
孟蝶听到他跟江云月嘘寒问暖的话,内心的嫉妒翻涌如波涛,她偷偷瞄向江云月,细细打量着她。
这就是王府里的那位王妃?长得倒是一副狐媚相,但芳华易逝,女子只有容貌怎么行呢?瞧瞧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瞧瞧她对贺王者兴师问罪的样子,妥妥的母老虎一个,真不懂王爷究竟看上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