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此次去南州,除了赈济灾民之外,还查到了一些关于贺王的事情。”顾瑾鸣道。
皇上双眸微亮,以为他说的是顾瑾鹤落水之后的下落,忙问道:
“哦?什么事情?”
“儿臣到达南州后,发现贺王发给灾民们的赈.灾粮食极少,留心一查才知道,原来贺王带入南州的赈.灾粮只有两万石,可儿臣分明记得当初贺王离京时带的是三万石赈.灾粮,那消失的一万石粮食都去哪里了?”
皇上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虽然顾瑾鸣没有明说,但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贺王中饱私囊,贪了运往南州的赈.灾粮吗?
可是顾瑾鹤初到南州时传回来的信件中只说一切都好,并没有其他。
“你确定此事是真的?你三哥性情正直,绝不是能做出贪墨之事的性子,而且,当初他刚到南州,给京城的回信中说了一切都好,并未有半分不对劲,怎会好端端的少这么多赈.灾粮?”
皇上内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顾瑾鹤能做出这种事来的,毕竟他是他最出色的孩子,如果连他都这样,那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可信的?
“别说父皇难以相信,儿臣也很
不愿相信三哥能做出这样的事,可事实就是如此。
儿臣此次还带回了南州知府史大人,贺王带了多少赈.灾粮过去他心知肚明,您大可叫他进来,一问便知。”
顾瑾鸣皱着眉,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心痛模样,一低头,嘴角的扬起奸诈的弧度。
顾瑾鹤已经死了又怎样?死了世人只会说他是为了南州赈.灾一事不幸落水身亡,说起来是为公事殒命,多好听的名声?
他自然不允许顾瑾鹤有这样好听的名声,即便他已经死了,他也要往他身上泼脏水,而且他还死无对证,他就是要让他做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
“传南州知府进来。”皇上高声道。
门外的尚明立刻将史金斗送进御书房。
江云月看着史金斗和尚明的背影,交叠置于身前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就知道,顾瑾鸣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污蔑顾瑾鹤了。
她转身打开金钗手里抱着的信件箱子,在里头拿着信件不停地翻找着……
御书房内。
史金斗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了大礼。
“起来回话。”皇上道。
“谢陛下。”史金斗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
直视九五之尊。
“贺王去往南州赈.灾,带去的赈.灾粮有多少?”
“回皇上,贺王带来两万石赈.灾粮。”史金斗道。
皇上眉头狠狠往下一压,声音中蕴着怒气:“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朕分明给了他三万石,为何他只带过去两万石?”
“皇上,微臣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史金斗道。
“讲!”皇上怒声道。
“朝廷下发多少赈.灾粮都是有文书通知的,微臣知道文书上写的是三万石,便拿着文书去询问过贺王殿下,却被贺王警告威胁不许说出去,否则微臣小命便要不保。
微臣贪生怕死,不敢与贺王起冲突,只能在收赈.灾粮的契书上签字,后来鸣王到了南州,微臣才找到伸冤之处。
可贺王是朝廷钦点的赈.灾官员,鸣王只是出于好心半路折返过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贺王又是鸣王的兄长,于情于理都不好插手此事,我们只能将贺王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的记下,微臣暗暗发誓,若有活命进京的机会,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皇上。
多亏鸣王殿下一路来对微臣庇护有加,微臣才能安然无恙的见到皇上啊!”
史金斗
声泪俱下,仿佛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让人看了不免动容。
“这个贺王,他竟如此大胆!他怎能如此大胆!”皇上气到拍桌,一双眼睛瞪大,周身气势逼人。
“父皇,不仅如此,百姓们每天吃不饱饭,质疑贺王贪墨了赈.灾粮,没成想贺王为了堵百姓们的嘴,竟抓了讨公道声音最大的那几个百姓,杀鸡儆猴,以此来镇压百姓,逼迫百姓顺从他。
后来,朝廷的赈.灾物资一批接一批的到达南州,不论是吃食还是衣物,亦或者是石瓦青砖等物,都被贺王克扣了一半。
他为了掩盖此罪行,不让灾民们没有房子住的可能,只能减少灾民人数,于是他便在粮食里投断肠草的毒,就这样害死了不少灾民,灾民们太可怜了,父皇可要为他们做主啊。”
顾瑾鸣满脸悲戚,像是在为南州的百姓感到不值。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这样!”皇上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手指乱颤。
这还是他所知晓的顾瑾鹤吗?这还是他的三皇子吗?
皇上心里仍旧是不可置信的,可事实摆在面前,证人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他只觉胸中憋着一股火气
,转头朝顾瑾鸣怒斥:
“那你为何不早些来信告知?也好让我把那个逆子从南州召回啊。”
“父皇,儿臣也想啊,可是贺王的人太多太精,不论是儿臣找的信使还是放飞的信鸽都被贺王的人截杀,他们将南州城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只要贺王想,南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啊!”
顾瑾鸣拧着眉头,似是极度委屈的样子。
皇上倒吸一口凉气,失望的闭上眼。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是个笑话。
他之前想要立顾瑾鹤为储君更是个笑话!
“呵呵,好好好,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啊!亏得朕如此信任他,将南州的事全权交给他来办,这与送羊入虎口有何分别?”
“恨只恨他死在漓江,未曾打捞到他的骸骨,否则,像他这样犯下无数恶行的人,就该被拉出来鞭尸,他应该感谢自己在漓江身亡,免遭无数酷刑。”
皇上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王妃您不能这样……”尚明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
“皇上,您怎能听信他们的谗言?贺王是什么样子您最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会残害百姓!”江云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