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很简单,想让你帮我指证安远侯,别的话都不用多说,你只要将你知道的实话实说就好。”江云月直截了当。
“这……”青娘有些迟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看来安远侯与贺王妃这对父女已经闹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她要不要想办法让安远侯知道她被贺王妃抓来了?
到时候他一定会害怕她吐露当年的事情,说不定会为了堵她的嘴而应她的要求,将她抬进府里做个姨娘呢!
江云月淡淡瞥了一眼青娘,将她算计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该不会蠢到想要告诉安远侯你在我手里,让他来救你吧?”她猜测道。
见青娘神情僵硬,便知猜对了。
江云月嗤笑一声:“可笑,你以为这件事若被安远侯知道,你还能活着?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吗?”
看着青娘如同雷劈一般的模样,江云月只觉得她这几年在庄子上养的太好了,已经完全被安远侯给养废了。
她无儿无女,并未给安远侯诞下子嗣,她的行迹一经暴露,安远侯有什么理由留她活命?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诞下子嗣,以安远侯的人性也
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死掉,去母留子是世家贵族的惯用手段。
不过若青娘诞下孩子,如今的江云泽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安远侯会将孩子接入府中培养,再给孩子寻一个身份家世都好的继室。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安远侯还身体康健、仕途顺利的前提下,只可惜安远侯如今已经瘫痪在床了。
突然,外头传来门房的声音——
“王妃,安远侯府那边的人过来传话,说安远侯病情突然加重,怕是要不行了,请王妃过去见最后一面。”
江云月眉头紧蹙,前几天她去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不行了?
难道是江云泽等不及了,要害死安远侯夺爵位?
江云月震惊之余,还听到青娘惊的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然,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青娘,她还心心念念着安远侯,该不会是还不知道安远侯现在的情况吧?
想到这,江云月嘴角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雨兰,你去套车,然后再去一趟沈国公府,就说安远侯快不行了,请他去看看,他自会明白该怎么做。”她压下眼底的喜意吩咐道。
“是。”
“金钗,银环,你找一套王府丫
鬟的服制给青娘换上,一会带她一起过去。”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茫然的青娘:“你不是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吗?这次就带你一起去瞧瞧。”
青娘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总觉得她有些不怀好意,但又暂时搞不清状况。
心里不住的在纳闷,安远侯病重到要不行了?他不是一向身体很好的吗?
江云月没再理会青娘,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
“昭阳,你去库房将那只百年老参拿出来。”她吩咐道。
现在还不知道安远侯府什么情况,不过想也知道应该是被彻底掏空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得带点好东西给安远侯吊着命,他现在还不能死,至少要让他撑到顾瑾鹤回来,她要让他亲眼看着整个侯府是如何没落的。
昭阳听到江云月的吩咐,只觉得肉疼的紧。
库房里原本有三根百年老参,后来王爷在战场受重伤时用了一根,如今王妃因为安远侯就想动用第二根?
简直是暴殄天物!
安远侯他配吗?
他进了库房,将那装人参的盒子拿了出来,心疼的揪下几根须须装进帕子里包裹住,心中冷哼,安远侯那等小人,也只配用点须子罢了
。
江云月没忘记自己在外立的重病人设,特地让银环给她画的憔悴妆容。
一切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往安远侯府而去。
安远侯府府门大开,小厮见是贺王府的马车,连忙将江云月迎进府内。
月华早已在府中候着,见到江云月之后恭敬上前拜见,见她脸色不好,又关切的询问了几句。
金钗银环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虚弱无力、脸色苍白的江云月,青娘穿着丫鬟服制跟在身后,低着头走着。
“父亲怎会突然病情加重?我前几天来看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江云月语气虚弱。
“府医说是侯爷瘫痪多日,心气郁结,不利于身体康复,反而会导致病情恶化,才有了今日之事。”
月华垮着一张脸回答,让人看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江云月用膝盖想想也知道,必定是假话。
月华本就是江云泽房里的人,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帮着江云泽的。
毕竟是利益共同体,等江云泽做了侯爷,她能混一个正室夫人也说不定呢。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安远侯所住的院子。
一进屋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和腐烂的臭味。
众人
来到内室,只见安远侯瘦如干柴,脸颊和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青娘看到床上的人霎时惊的回不了魂,她与安远侯也好多年没见了,上次分别的时候他相貌还是英俊的,身子骨还是硬朗的,与今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可笑,就安远侯这个样子,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管的了她的事?
目前看来,唯有江云月才是她唯一可能活命的希望。
江云月目光幽幽的看着安远侯身上的厚棉被,暗中冷笑,真不愧是安远侯的好大儿,大夏天的给自己父亲盖这种被子,怕是生怕父亲不死。
“这屋里一股闷热潮湿的腐烂味儿,平时都不开窗通风的吗?”金钗抬手在鼻前挥了挥,打量着几个紧闭的窗户问。
“姑娘有所不知,侯爷身体不好,大夫特别叮嘱过不能开窗以免受凉,以侯爷如今的身体状况,哪怕是一次普通的风寒也足够要了他的命。”月华解释道。
江云月冷笑:“不开窗户,他这条命不也快要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