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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吃惊的不只有任勋,还有昭辉。

    什么?

    王爷竟然想招安任勋?!

    他可真是……

    昭辉死死咬着唇,眸中带着不满的看向顾瑾鹤。

    荒唐!

    他那明智的王爷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事!

    昭辉期盼着顾瑾鹤能回头看他一眼,告诉他这都是假的,却迟迟未等到顾瑾鹤的回眸。

    同样震惊的看着顾瑾鹤的是任勋。

    他眉头紧皱,眼神坚定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任勋这条命是鸣王给的,这一辈子只会效忠鸣王!”

    顾瑾鹤闻言轻笑出声,赞赏的点头道:“好好好,大家都听到了,任勋只效忠于鸣王,所以投毒一事的幕后真凶乃是鸣王。”

    任勋霎时一愣,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昭辉在背后悄悄竖起手指,不愧是王爷!好精明的审问技巧!

    他就知道,王爷怎么可能做出那等荒唐事呢,原来一切都是王爷的计策!

    任勋霎时间慌了,立刻辩驳道:

    “不是,不是鸣王派我来的,是我自己要下药的!”

    “哦?你对鸣王如此忠诚,怎会做出此等自作主张之事?”

    “因为我讨厌你!所有人都知道你来南州赈灾意味着什么,若你真的将南州灾情解决了,立下功劳,皇上立你为太子,那鸣王还有活路可言吗?

    所以,我为了报答鸣王的恩情,私自做主来下毒,为的就是将你拉下水,让你赈灾失败,让你永远也坐不上太子之位!”

    任勋知道自己落在顾瑾鹤手里,不吐出点真东西是不行的,所以他要先把鸣王和此事分开,将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本王何曾得罪过你,能让你堵上性命来坏我赈灾一事?”他自然是不相信任勋的鬼话。

    “王爷未曾得罪过我,但王爷的存在阻碍了鸣王的前途,那就是我的敌人。”

    “呵,你以为如此拙劣的理由能骗过本王?拉下去,仔细的审!”

    顾瑾鹤一声令下,昭辉正要上前押住任勋,却听任勋厉声喝道:“等一下!”

    顾瑾鹤示意昭辉停了手,他倒很想看看任勋还能说些什么。

    “我如今落到贺王手里,认打认罚绝无怨言,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贺王解答一二,了我心愿。”

    “说。”

    “我昨夜分明已经闯入粮仓,将这里的粮食都撒上了巴豆粉,为何今日发给百姓的粮食却是干净无毒的?”任勋问。

    这算是他的一个执念,他必须要知道答案,毕竟他今晚就是为了这个答案而来的。

    “你说你给粮食下了毒,你确定是粮食?”顾瑾鹤反问。

    任勋有些懵了,他下毒的不是粮食还能是什么?

    昭辉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从旁边的袋子里捧出一把东西来到任勋面前展示。

    任勋看着借着旁边火把的火光,看清了昭辉手里捧着的竟是一把黄沙!

    他脑子轰然一响,眉头拧的死紧,语气不可置信:

    “这……为何会变成黄沙?为何?”

    昭辉冷笑道:“我们王爷早就料到你们会在赈灾粮上下手,前几天就吩咐我们将粮食从西仓运到东仓去,恰好这几天京里拨下来的用于重建南州百姓房屋的沙石到了,便直接运来西仓存储。

    虽然我们对外并未公开粮食存放在哪个粮仓,但你下毒却不看清楚对方是粮还是沙,真的有些好笑。”

    说到最后,他对任勋发出无情的嘲笑。

    原本王爷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规避他们在粮食中下毒,却没想到竟能做出这将计就计之局,还能钓到任勋这条大鱼。

    任勋听了此话,心中懊恼不已。

    都怪他,都怪他!

    是他下毒却没看清物件,错把泥沙当粮食,让鸣王今日闹出那等笑话。

    他提出想要来一探究竟的时候,鸣王曾出言阻止他,他不能因为自己做的蠢事而连累到鸣王。

    想到这,任勋心一横,咬碎了视线藏在齿缝间的毒药。

    “他要自尽!”

    昭辉发现他不对劲,立刻上手捏住他的下巴。

    可惜为时已晚,毒药已经混合着任勋的口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剧毒入喉,任勋只觉腹部疼痛剧烈,一股腥甜从喉间涌出,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溢出。

    “罢了,随他去吧。”顾瑾鹤轻轻抬手道。

    昭辉拧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任勋,内心五味杂陈。

    若是易地而处,他也定会为了保住王爷的名声而自尽,但前提是王爷真的是个心怀大义、值得追随的人才行。

    顾瑾鸣?

    他人品那么差,昭辉想不通任勋为何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只见任勋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四肢亦是抽搐一番,然后脱力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王爷,这可怎么办?”有人不知所措的问。

    “找人抬回顾瑾鸣那,将事情的原委如实说给他听便可。”

    此一事能折断顾瑾鸣的一只臂膀,倒也算是有所收获。

    顾瑾鹤未过多停留,带着昭辉离开,回房策划下一步的救灾部署。

    而顾瑾鸣那边却不似这边如此平静。

    他看着躺在担架上,瞪大双眼,手脚扭曲的任勋遗体,后槽牙咬的死紧。

    “蠢货!蠢货!都说了不让你去为何就是不听!”

    他在任勋身上锤了几拳,眼尾不禁有些泛红。

    “办事不利也就算了,如今竟连性命都搭上了,要你何用!”

    他嘴上如此骂着,可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属下,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就死了,谁都会心疼,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更何况,如今他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少了任勋这样一个使唤惯了的人,对他有诸多不便。

    他迅速稳了稳心绪,抬手在任勋睁着的眼睛上轻轻抚过。

    “你放心去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给你个体面的葬礼。”

    顾瑾鸣淡声呢喃过后,唤了刘尚进来,就任勋后事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刘尚领命后,便带着任勋的遗体离开了。

    任勋的老家就在江州,离南州不远,既然人已经死了,也该让他魂归故里,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