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圣上已经认定了是我杀了父亲,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圣上治我什么罪我都认。”江云月认命道。
“你……”皇上直眉瞪眼的怒视着她,只觉得她太过任性。
眼下鹤儿还在外头赈灾,结果京中发生这样的事,若他真的将她处死,那等鹤儿回来他该如何交代?
届时就算坐定了江云月弑父的事实,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出现裂缝。
罢了,先将她关起来,一切等鹤儿回来之后再说。
“来人,将贺王妃先关押起来,择日宣判。”
“是。”
御前侍卫走进殿中,一左一右的将江云月架起。
江云月抬了一下手,示意自己走,她未有一句怨言,转身往殿外走去。
曹明雨以手帕掩嘴低声哭诉:“苍天啊,侯爷啊,您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毒杀……”
她干打雷不下雨,期间还偷偷瞪了逐渐远去的江云月一眼。
江云月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就在她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外头忽然跑进一个小太监。
“报~启禀圣上,宫门外来了一男一女,女的自称是贺王妃的侍女,男的自称是侯府的管家,他们请求进宫,声称知道谁是毒害安远侯的真凶,且手里掌握着证据。”
小太监跪在殿中,气喘吁吁的汇报道。
皇上抬手示意御前侍卫停下,又对小太监道:“让他们二人进来。”
“是。”小太监领命出去传话。
江云月重新回到殿中央,如冷月般的眸子扫过曹明雨,柳叶眉稍稍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曹明雨脸色惨白,在听到太监说外头来人是侯府管家的时候,身子瞬间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
她明明已经收买杀手去杀江福了,难道杀手没成功吗?
这不可能啊!一个膀大腰圆、揣着一身没用的肥肉的江福,专业的杀手怎么可能连他都打不过?
如果杀手没能杀得了他,是不是说明有人救了他?
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雇佣杀手去杀他的事了?
那他这次入宫为的是什么?
曹明雨越想心越往下沉,她已经想到了答案,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只见雨兰和江福一起走了进来。
她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心里暗暗祈祷江福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做的太绝情。
江福算是个重情的人,再说他就算为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也该将罪责全揽下来,为孩子挣下一片天地才是。
江云月将曹明雨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尽收眼底,内心冷笑。
雨兰和江福拜见皇上。
“你就是安远侯府的管家?”皇上肃声问。
“是。”江福跪在地上回答道。
“你说你知道毒杀安远侯的真正凶手?还有证据?拿出来给朕瞧瞧。”皇上有些迫不及待,毕竟这事关江云月的清白,好歹也是他的儿媳,他自然不希望凶手真的是江云月。
“回皇上的话,毒杀安远侯的凶手就是老奴。”江福神情坚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众人再度哗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今夜侯府的案子反转实在来的太快,让他们险些都有些跟不上。
紧接着,江福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这里面就是老奴毒害侯爷的证据。”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吃惊。
皇上也有些意想不到,竟有人在这种时候自认罪名。
他看了一眼太医,太医心领神会的接过江福手中的纸包,查验一番后道:“回皇上,这里面的也是鸩毒,与贺王妃衣物上的一样。”
“贺王妃那件衣物上的药粉是我派手底下的丫鬟去涂抹上的,我是侯府的管家,差遣个人还是很方便的。”江福对自己的罪证供认不讳。
“你在侯府也是老人了,为何要毒害安远侯?又为何要嫁祸给贺王妃?”
江福转头看向曹明雨,眼底一片死寂,看的她心头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因为受人蛊惑。”他道。
“受谁人蛊惑?”
“安远侯夫人曹氏。”江福一边盯着她,一边说道。
曹明雨瞪大双眼,满脸惊骇,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般。
“你胡说!我何曾蛊惑过你!”曹明雨矢口否认。
“一个多月前的夜里,你跑进我房中,哭的梨花带雨,说侯爷整日在外眠花宿柳,一脸多日都不曾对你有好脸色,那夜是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半推半就的上了我的床榻,与我颠鸾倒凤缠绵一夜,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腹中的孩子就是在那一夜怀上的!”
江福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讲述着他与曹明雨的奸情。
在场所有人包括皇上在内,皆瞪大了眼睛。
有的甚至抱着头开始怀疑人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是真的。
侯门主母深夜寂寞难耐,夜闯管家宅院与其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多么炸裂的八卦!
江云月亦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福竟如此豁得出去,竟将此事讲述的如此……细致。
曹明雨更是气的手脚发抖,一张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她没想到,他竟然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你胡说!这是造谣,造谣!我堂堂侯府夫人,怎会看得上你这种粗鄙匹夫!你毒害侯爷已是罪大恶极,如今竟想拖我下水!”
她自然不能认下此事,否则以后还怎么还在府里立足?
此时的曹明雨仍抱有幻想,对未来的生活抱有一丝憧憬,以为自己还会有以后。
她却不知,江福此次劫后重生,根本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呵,是真是假,难道你曹明雨心里没数吗?太医就在此处,你敢不敢让太医号号脉,看看你现在是否有孕、有几个月的身孕?”江福道。
曹明雨牙关紧咬,恨意在胸口不断起伏,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去,将江福那张烂嘴给撕碎。
她知道有孕之事再也瞒不住了,与其被人探出,倒不如自己和盘托出。
“没错,我是有了身孕,但我腹中的孩子是侯爷的血脉,与你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