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神倔强的盯着她,却半句话都不说。
雨兰将手中匕首又向前推进几分。
“不说就杀了你,我知道你们这种杀手都把赏金看的无比重要,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总得留下命在以后才能赚到更多的赏金吧?”
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将那人的脖子割破,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往下流。
可再瞧那黑衣人的面色,却仍眉头紧皱,一副“我就不说,有种你就弄死我”的表情。
黑风在一旁轻轻摇头,雨兰虽然会些拳脚,对付一般的匪徒绰绰有余,但在审问这方面还是欠缺了一些。
他看不下去了,终于走到雨兰跟前。
“让我来。”他冷声道。
雨兰轻轻点头,让开位置,转身去看守江福。
黑风并未及时上手,两只胳膊互相交缠着揣在怀里,略微歪了歪头看向双拳紧攥的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黑衣人猛地朝他挥拳过去。
黑风胳膊依旧揣在怀里,不慌不忙的往旁边挪着步子,他分明是在躲闪,却又多了几分怡然自得。
“呦,身手不错嘛。”黑风笑呵呵的出言讥讽道。
黑衣人挥了几拳都没打到人,又听到黑风的嘲讽,一时间血气翻涌,咬着牙加快了挥拳的速度。
黑风见他已经自乱阵脚,知道时机已到,快速挪动脚步绕到那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腿,一脚将那人给踹飞出去。
“噗——”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力道之大震得雨兰和江福都能感受到脚下的震动。
黑风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蹲下身来在他耳侧轻声问道:“是谁派你来刺杀江管家的?”
黑衣人横眉怒目的瞪着黑风,露出一排粘黏着血渍的白牙,咬牙切齿道:“我是不会说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黑风闻言轻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弯起。
“你敢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我们想从你口中撬出线索,自信我们不会杀了你是吗?”
黑衣人依旧瞪着他,没给他什么回应。
黑风笑着挑了挑眉,抬眸对雨兰道:“小丫头,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说完,他俯下身,目光与黑衣人的视线相对,直勾勾的看着黑衣人的眼睛,慢慢扯出他的一根手指,邪魅一笑。
“咔嚓——”
“啊!!”
随着手指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的是黑衣人的惨叫声。
十指连心,黑衣人疼的浑身颤抖,四肢抽搐,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
而那根被掰断的手指则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耷拉在他的手上晃来晃去,完全失去了作用。
雨兰薄唇紧抿,眉头微拧,手指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好似刚刚黑风掰断的是她的手指一般。
“说说,是谁指使的你?”黑风问。
黑衣人双目红似喷火,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咔嚓——”
又是手指断裂的声,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这次黑风掰断的是另一只手上的手指,黑衣人在地上抽搐片刻后,完全卸了力,虚脱的瘫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河。
“说不说?”黑风又问。
听不到回应。
紧接着又是断指的声音响起。
一连断了三根手指后,黑衣人终于扛不住了,发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说,我说……”
“说!”黑风声音肃厉。
“是安远侯的夫人让我来杀江管家的……”黑衣人气息微弱,声音如蚊蝇般细小。
“她为何要杀江管家?”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从来不会打探雇主的私事,都是拿钱做事,雇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疲惫的摇头。
黑衣人不知道,但江福却知道。
他知道真相,却不愿意相信曹明雨竟然会如此狠心。
他们分明说的好好的,她怀了他的孩子,等毒死安远侯以后,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可她为何要这样做?
“不,一定是你在说谎,夫人怎么会派人来杀我呢?绝不可能!”他不可置信的摇头。
“愚蠢至极!你差点死在她手里,竟还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你这种蠢货吗?
你自以为她怀了你的种就是你的人了?
可笑!她自己有儿子,她之所以委身于你就是为了害死安远侯,送她的儿子上位,她是绝不可能为你诞下孩子的,因为她知道,万一是个男婴,等男婴长大以后你肯定是要帮着自己的儿子抢她儿子的爵位。
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就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侯府管家的?”
雨兰一时激愤,又向来心直口快,一口气将堵在心口的话全说了出来。
而她说的正是事实。
江福惊讶的像是挨了一闷棍,怔在原地。
他细细一琢磨,的确是雨兰说的这般道理,自古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是像曹明雨那般能将自己的丈夫置之死地的蛇蝎心肠、手段毒辣的女子。
为了保全她的儿子,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一时间,江福心中充满了愤恨,恨曹明雨骗他,恨她对他只是利用,没有半分真情。
“安远侯毒发,现在生死未卜,曹明雨一定会将此事闹大,闹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彻查此事。
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脏水泼到贺王妃身上,若此计不成,她便将脏水泼到你身上,恰巧你又逃出了城,显然是犯罪后逃逸,就算她雇佣的杀手没能杀了你,将来你被捉拿归案,也是死罪难逃。
这一局,是你的必死之局。”
雨兰见江福被震惊冲昏了头脑,思考能力不济,便逐字逐句的将道理剖析开来。
“难道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曹明雨如此暗算你,你就不恨她吗?只要你现在肯跟我们回京,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可尽最大努力为你向皇上求情,保你一条性命。”
雨兰循循善诱道。
江福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摇了摇头道:“罢了,只要我逃得足够远,她就不会知道我还活着,我不想和她走到对峙公堂的那一步。”
雨兰闻言嗤笑:“没想到江管家还挺痴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