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蚩人举着弯刀冲了上来,首先就杀向了马车里的公主。
谢溯厉喝一声:“保护公主!”
兴军也立即一拥而上,杀了上来。
可单蚩人离的更近,他们几步之间就冲了上来。
可还没当翻上马车,才刚刚靠近,就突然为首的那一排尽数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和脸上的暗器倒在了地上。
花轿内的人飞身而出,从腰间抽出软剑,割破了腰带,繁复的嫁衣脱落,里面只一身红衣轻装,凤冠被扔到了地上,半披着的发也散开,踩着鹿皮靴子,飞身而起,将一个手弹扔出去,在单蚩军里炸开,一片毒粉蔓延开来。
单蚩人立马呕吐着跪在地上。
“臻臻,上马!”谢溯策马上前,臻臻抓住他的手,翻身上马。
直到她上了马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一颗悬起来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常将军一声令下,兴军已经倾巢而出,厮杀声响起,和单蚩兵马缠斗在一起。
而单蚩根本没想到伏小做低的兴国突然有这样的袭击,一时没有防备,直接处于下风。
但他们又如何甘心?
突然单蚩主将喊了一声:“先抓大兴公主!抓了她,再要挟兴国!”
单蚩人立马军
心重振,有了主心骨。
谢溯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最坏的结果果然还是发生了,单蚩处于下风的时候,就会想要把公主拿在手里,作为要挟!
可若是臻臻落入单蚩手中,定是会生不如死,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狠狠的一抽马鞭,将马儿骑的更快些,把臻臻护在怀里,拼命往城门口赶去。
而单蚩人却紧追不舍,甚至已经架起了弓箭瞄准他们。
“你要是再不停下,我就杀了你们!”
谢溯根本不放慢丁点速度,只拼命的往回奔,即便被射成筛子,也绝不会停下。
臻臻缩在他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谢溯。”
“别怕。”他声音微哑,脸上有了豆大的汗珠。
他眼睛忽然一亮,发现常将军已经带兵前来接应他们了。
“臻臻,我们得救了!”
常将军的人马杀上来,堵住了追击的单蚩人,谢溯带着臻臻,策马狂奔,直接冲回了关口的城门。
终于安全了。
臻臻兴奋的道:“谢溯,我们安全了!”
谢溯却突然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臻臻脸色一白,急忙翻身下马去扶他:“谢溯!”
可手却摸到了一片黏腻。
他中箭了,他背后三支羽箭,殷红的血都浸湿了官袍,和绯红的官袍融为一体。
“谢溯!”臻臻慌忙喊了起来:“军医!快叫军医来!”
很快,军医赶来,立即让人将谢溯抬到了后面的营帐里,给他处理伤口。
臻臻着急坏了:“大夫,他会不会有事?”
军医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此时也还算沉得住气,安抚道:“公主放心,谢大人这几处伤没有在要害,不会有性命之忧,我现在立刻给他拔剑处理伤口,公主先回避吧。”
臻臻这才稍稍放心,转身退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看着里面的人不停的有血水端出来,心都揪起来了。
直到军医走了出来:“公主,已经处理好伤口了。”
臻臻急忙冲进去看,谢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清醒过来,她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许。
她抓住他的手,喉头发涩:“谢溯,你要好好的,咱们说好了,要一起平安回京的。”
谢溯苍白着一张脸,依然昏迷着。
却在此时,陈副将赶了进来:“参见公主!”
“怎么了吗?”
陈副将沉声道:“末将现在领命护送公主
退回沧州,现在边关要大力攻打单蚩,只怕不太平,公主在这,单蚩想必会一直找机会想要抓人,还是早些离开,至少退回沧州内,方能安全一些。”
臻臻沉思片刻,当即点头:“好,我和谢溯一起走。”
陈副将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点点头:“谢大人这伤势太重,在边关养伤也不适合,还是会沧州好一些,那我去让人备车。”
很快,马车已经备好。
现在天色都已经黑了,他们连夜离开边关,退回沧州,陈副将还特意安排了一队精兵护送。
马车疾驰在夜色里,谢溯面色苍白的躺在车内臻臻坐在他的身边,拿热毛巾轻轻给他擦脸,双手抓住他的手,轻声念着:“谢溯,我们一定会平安回京的。”
马车经过一夜的疾驰,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沧州。
刺史府。
马车回到刺史府,守门的小厮见状连忙回去通报,谢知许急匆匆的赶出来。
“公主!”
臻臻着急的道:“谢溯伤重,快让人送他回去。”
谢知许立即安排人找了担架来,将谢知许抬了进去,送回了他的房里。
又找了大夫来,给他重新包扎换药。
臻臻守在外面,有些
焦躁不安。
谢知许道:“公主不必忧心,溯儿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他一直昏迷不醒,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臻臻满脸的愧疚。
“谢溯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自然也应该救下公主,公主能平安,他才能放心。”
话音方落,却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大人,不好了!”
谢知许沉声道:“何事慌张?”
“是叛军!叛军围来了!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叛军似乎得知了公主没有和亲,而是退回了沧州之事,现在叛军想要抓公主,拿公主做要挟!现在已经围在了沧州外。”
谢知许面色一变。
明珠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自小千娇万宠,谁人不知道?单蚩想要抓她,叛军又如何不想?
她如今出了京城,那就是掉进了狼窝的一块肥肉,谁都想抢。
刚从单蚩手里逃出来,如今叛军闻着味儿就来了。
谢知许沉声道:“公主稍安,这些逆党不过是兴风作浪,成不了气候,他们悄默默的跑到了沧州想要作乱,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臻臻怔怔的点头,心里却很不踏实,她回头看着屋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谢溯,心里惴惴的,仿佛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