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娶?!朕现在就斩了你!”
时晏青一拍桌子,脸色阴沉至极。
臻臻吓一跳,连忙拦在了谢溯的面前:“父皇别杀他!是我招惹他的,不关他的事,而且谢溯只是送了玉佩给我,他恪守规矩,从未逾矩,他送我玉佩也只是想让我安心,他不是那种登徒子!”
“你还敢帮他说话!”
臻臻急忙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眼睛都红了,第一次见父皇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初她玩火药炸了宫殿他都没这么生气过,最多也只是杖刑了聿风而已,可今天,他却想杀谢溯。
“公主……”
殿外突然响起小太监的通传声:“皇后娘娘到!”
臻臻立马殷切的回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娘。”
时窈急匆匆进来,将臻臻抱在怀里:“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她刚听说臻臻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时晏青平时虽说对孩子们严厉,但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有些恼怒的瞪着他:“臻臻都要去和亲了,你还跟她发脾气。”
“你问问她干什么好事?”
时窈其实已经听说了,臻臻和谢溯私定终身。
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谢溯,又看
一眼她怀里眼巴巴的臻臻,叹了一声:“你们先下去吧。”
臻臻小心翼翼的回头看时晏青,她爹果然还是听她娘的话,虽然脸色依然阴沉,但也没反对。
她连忙扯了扯谢溯的袖子。
谢溯愣了愣,当即拱手谢恩,然后和臻臻一起退了出去。
等他两出去了,时窈这才道:“你就至于这样生气?不过是送了个定情信物,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谢溯那孩子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时晏青冷笑:“你是信得过,谢知许养出来的你自然信得过。”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姓谢!这点子事你要记到什么时候去?!”
时晏青将那玉佩拍在桌上:“那臻臻小小年纪就和人私定终身你也无所谓是吗?!”
时窈看着那枚玉佩,有些眼熟。
她看的出神,便听到时晏青冷笑:“你搁这睹物思人呢?和谢知许当年送你的挺像的吧?”
时窈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着。”
“就我记着?谢知许没记着?他要不记得了怎么不娶妻?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时窈:“……”
“他是他,谢溯是谢溯!你怎
么还整连带啊!”
“那我不整连带,我现在就下旨杀了谢知许。”
时窈忍无可忍:“时晏青!”
时晏青依然冷着脸,但却没敢接话了。
要杀早杀了,用得着等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她护着谢溯他心里不平衡了。
“你护着谢溯,是不是因为谢知许?”
“我是因为臻臻!”
时窈有些恼了:“臻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什么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况且我相信以谢溯的人品,他们也没什么逾越的,反而是谢溯能在臻臻去和亲的时候愿意站出来,可见担当。”
“呵,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还得给他发个奖?”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跟我过不去,你要真过不去你废后好了!”
“时窈!”时晏青脸色瞬间变了,几乎是咬牙切齿。
时窈有恃无恐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时晏青脸色铁青,按在桌上的手都青筋暴起。
—
臻臻拉着谢溯走出御龙宫,到了隐蔽的宫道上,这才气恼的甩开他的手。
“你故意骗我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让我在殿前把玉佩掉出来,让人知道你我的事!”
谢溯抿着唇,
并未反驳。
“公主,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我送公主玉佩,与公主定情,便是定终身,此生不改,绝不可能再娶旁人,公主也该和我一样。”
他眸光发沉:“可公主三番两次退缩,想要和我一刀两断。”
臻臻僵了一僵,又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我是不想拖累你!”
“既然已经定了终身,哪里来的拖累?你我本携手进退,你若去和亲,我自然要做和亲使臣,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出此下策。”
私定终身毕竟对她名声不好,但既然她自己也说了,和亲归来名声也更差了,现在这点又算什么?还不如先早早定下来。
他是绝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和亲的。
“反正你就是骗我!”臻臻生气的道。
谢溯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牵住了她的手:“若是公主真的气我恼我,方才在陛下面前,为何又要护着我?”
“我,我那是怕你死了!回头谢家找我算账。”臻臻别扭的道。
“不是,”他定定的看着她,“因为公主在意我。”
臻臻咬了咬唇:“我才不是呢。”
“公主,事情已经这样了,别再说什么和我分开的话了好
不好?”
“哪样了?我父皇还没答应让你做和亲使臣呢!”
谢溯眸光沉沉的看着她:“若是不应,我便再去求,若是依然不应,我便私自跟你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臻臻怔了怔:“那怎么行!你是朝廷命官,难不成到时候连官职都不要了?!”
“那我为了一个官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去送死?臻臻,我比你大五岁,我考虑事情比你周全,不要帮我做决定,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臻臻心里酸酸的。
她小声的道:“可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觉得值得就是值得,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他握紧了她的手:“别再推开我了,嗯?”
臻臻担心的道:“可我父皇好生气,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有点担心。”
其实臻臻也不大理解他为什么能这么生气,虽说她和谢溯私定终身有错,但谢溯愿意在她和亲之际站出来,这难道不算将功补过吗?
关键是她爹也并非古板之人,她甚至隐约听玉坠姑姑说起过她爹娘当初也是私定终身的。
为何到了她这里,这件事就变的这么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