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嫣见他如此狼狈,心头也闪过一抹怜悯。毕竟吧,黎行之这个人虽然心肠不好,待她却还算说得过去。两个人后来的相处也挺融洽的,就是她心不在他的身上。
既然如此……不成!
她护住肚子,黎行之也傻,都没看出她怀了身子,又或者没往那去想?
既然他发现不了,她必然要彻底逼走他,省的这家伙来和她抢孩子。她方才的话固然冷酷决然,就是为了让他死心。
黎行之这人是真小人,曾经是皇帝伴读,她不希望两位姐夫襄阳侯和恭亲王因为自个惹上这么个变态敌人。与其让他们为她出气,不如她自个彻底得罪死黎行之才好!
黎行之浑身发抖,呼吸急促,说:“把徐姑娘送回徐府吧……”
陈属官摸了摸脸上方才拼杀出的一块伤疤,他们家大人没事儿吧。要死要活的把人抢了出来,现在又命他们送回去。
“送她回去,送她回去……不要、伤着她。”他嘱咐了一声,站起来就跑掉了。有属下要追着他却被黎行之挥手赶走,自个一人融入夜色。
主子发话了。
于是徐嫣嫣在经历一场险情后就回到了徐府里。
此时徐府已然大乱,管事派人连夜去京中传消息。
徐嫣嫣得知后,吩咐道:“去把人追回来,今日的事情暂且不要告知任何人!”
老尼姑骇然,管事儿却是踌躇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老爷呀。
徐嫣嫣瞪了他一眼,说:“我会写信告知三姐姐,剩下的事情由三姐姐安排。”就是说,如果告诉老爷,那也是要听三姑娘徐念念的意思。
徐嫣嫣终归是府上主子,管事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应下来。
有侍卫受了伤,而且黎行之已经知道阿雅是徐家四姑娘了,徐嫣嫣必然不愿意瞒着家人。万一黎行之今个清醒,明日又犯病了怎么办?可是让她和爹娘坦白此事儿,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她书信一封,将来龙去脉后写清楚后,派人送给徐念念。
剩下的,就让三姐姐决定吧。
徐嫣嫣脸颊微红,很是不负责任的想着。
老尼姑担心徐嫣嫣,说:“那人……”
徐嫣嫣抬起头,见她脸颊都磕破了,就因为昨晚黎行之对她推搡来的。这个臭家伙,动手从来不分男女,性子时好时坏!
“嬷嬷请了住医看过没,不碍事儿吧。”
老尼姑浅笑,说:“日子艰难的时候更重的伤都受过的。”
“那就好。我把黎行之骂了,以他的心性,应该是不会再来缠我。但愿他别来。”
徐嫣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拜了一会,说:“对了嬷嬷,宝宝昨日好像踢我了呢。”
老尼姑一怔,道:“姑娘的胎动来的倒是早。”
徐嫣嫣尴尬一笑,两个人都故意忽略掉黎行之是宝宝父亲的事实。这孩子还挺给她爹面子啊!
徐念念得到消息已经是一日以后,她看信后非常震惊。对于黎行之的背景,她还是有些印象。自从小皇帝登基以后,康亲王府整个都衰败起来,就连康亲王都被迫借故身体原因,竟是在在世的时候将王位传给侄子了。
不管抗□□先前嫡出庶出的龌龊事情,黎行之此子能够在叔叔婶婶压迫下存活下来,还懂得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终毫不顾忌在宗室方面的名声,硬是逼的康亲王远走他乡,子嗣不丰,唯一的儿子还惨了……
这手段太过凌厉,实在不是好夫婿的人选啊。
嫣嫣似乎也很是发愁,貌似觉得他对她有点念想,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谁家最初不是和美恩爱的呢?对于自个这个妹妹看的如此清澈明白,徐念念都有些自愧不如。
嫣嫣明确表达出不愿意让爹娘知道黎行之的存在,毕竟都在京城,她怕她爹忍不住,两家反而是更往深了接触,简直是一辈子的梦魔。
徐念念踌躇半天,听到岫红传话,道:“侯爷又来了。”
徐念念脸上一热,说:“喊那么大声作甚?”
“主子!”岫红怨念的说:“奴婢昨晚上可是听到动静了。你不留宿他,又不肯回侯府居住,难道日夜让侯爷爬墙半夜进闺房吗?奴婢每次都要假装不知道,日后侯爷计较起来,不会一棍子闷死奴婢吧,省的都被我听了去。”
徐念念拍了下她递茶水的手腕,道:“能听到什么!我们清清白白的……”
岫红忍不住吐槽,说:“是很清白啊,就是侯爷那张嘴巴,从哪里学来的戏本子上的台词,酸的奴婢半夜惊醒后都睡不着了。”
“你给我出去!”徐念念脸颊通红,竟是有些怒了。
岫红扬起唇角,莞尔一笑道:“谢谢主子开恩,侯爷要进院子了,奴婢半分都不敢待啊。”
……
小院子里的丫鬟们跑了大半,独留下个老婆子扫着落叶。秋天快到了,小草都开始发黄了。隋孜谦高昂着头,心情不错,踱步而来。
“夫人……”
徐念念闹他,目光不善,说:“谁是你夫人!”
隋孜谦一怔,望着眼前娇怒的姑娘,心头越发痒痒起来,说:“皇帝都应承赐婚了。”
“那也要走礼部手续吧。”
“夫人放心,那帮人不敢拖我的事情。”他垂下眼眸盯着她,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惜就是因为姐姐和外甥的和离书,让他明明都得了承诺的事情扑了空,如今稍微摸摸自个媳妇小手一下,都跟做贼似的。本来是夫妻的好不好!
徐念念想起嫣嫣的信,面色和缓下来,道:“我正有事儿要同你商量。”
隋孜谦一听念念此话,立刻来了兴致。不过在发现她喝茶后,一把抢过杯子,道:“不是来了月事儿,没让岫红煮红糖水吗?喝茶做什么!”
……
徐念念一巴掌拍开他探过来的手,说:“你管的可真宽!”
“那是自然,我昨晚就觉得你手冷,日后必须要注意的。”
徐念念没想到被他把话带歪了,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说:“我妹妹的信,你自个看!”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隋孜谦好笑的接过信函,却是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徐嫣嫣知道三姐姐必定会告知三姐夫,所以信中并无悄悄话,大多数是陈述事实。这些前因后果,若是她嘴巴上和姐姐去说,都可能说不出口,好在两个人隔着一整天的路途,她不用面对三姐姐的目光,心里还好受一点。
否则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涉及男女之事而,实在是难为情。
隋孜谦思索片刻,想起前几日在宫里面,黎行之看向妻子的目光着实有几分与众不同,原来是因为徐嫣嫣啊。
“我立刻派人去增强徐府守院力度,防止妹妹再出事端。”
徐念念愣了下,说:“嫣嫣说都和黎行之讲明白了。”
隋孜谦浅笑,伸出手将妻子耳边的碎发掩在耳后,道:“念念,你不是男人。你不懂。”
徐念念耳朵酥麻一下,恼怒的说:“你干什么,什么不懂。”
隋孜谦故意捏了下她饱/满的耳垂,小声道:“有些事情是非你不可的……”
空气里,荡漾出一股暧昧的气息,徐念念咬咬牙,用力捶了下他的胸膛,说:“隋孜谦,你何时变得这般无耻,说话都不知道羞了。”肉麻不肉麻啊……
隋孜谦脸上也红了,道:“他们说,女人都喜欢这样说话的。”
“他们是谁?”徐念念警惕道。
隋孜谦郁闷了,闷头半天,说:“找了个戏班子。其中台柱子是京城名伶,说是很多高官妇人都喜欢他呢。”
徐念念醉了,堂堂襄阳侯居然去学这些么。
“所以,念念。”他低沉道,右手用力的揽住她的肩膀,道:“以我对黎行之的了解,他就算放了嫣嫣回府,也不过是暂时的缓兵之计。一个可以对亲人出手的小子,又能在太子身边伏低做小这些年,真当他是可以轻易退却的吗?”
徐念念心头一慌,急忙道:“那你赶紧派人过去,我妹妹还怀着身孕,那小子不知轻重,别再伤了嫣嫣身体。”
隋孜谦点了头,说:“看来最好的方法是给嫣嫣妹妹换个地方了。”
“可你也说了,黎行之不是没计较的人,肯定在徐府周围有眼线。”
“嗯,念念,你别怕,容我想想。”隋孜谦低下头轻轻啄了下她的额头,道:“我是你夫君,你的嫡亲妹妹便是我的嫡亲妹妹,大不了闹到皇帝那里去,我也不信黎行之能欺到我头上!”
徐念念被他蹭脸蹭的发痒,说:“你够了没。别以为帮我做事情就这般……”她语音未落,嘴巴就被堵上,隋孜谦好久就想吻她了,或者说,好久就看这张嘴巴不爽了。竟是说他不想听的话,年前离京的时候明明说好的事情,它全不认了!
太无耻了!
徐念念起初挣脱了两下,后来渐渐平复下心情,脑袋有些晕晕的,貌似缺氧了。她逼急了使劲咬了他舌头一下,血腥味蔓延在鼻尖。
隋孜谦也不生气,反倒是抬起手摸了摸舌尖,一手的红色,痞里痞气的盯着她,然后莫名其妙的扬起唇角,笑了。
他的小媳妇,胆子越来越大了!~~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