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布料便售空了七八成。
也正是因此,很快有人找上了了门。
来者是京兆府的官差,凶神恶煞地闯入铺子里,四周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温若晗身上。
几人先后走过去,把她扣押。
“我们怀疑你与一桩命案有关,随我们走一趟吧!”
“我家小姐怎会与命案相关?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等温若晗说话,青枝就好似被吓了一大跳般,赶紧上前阻拦。
还没碰到温若晗,便被一个凶恶的姿势挡了回去。
“官差办案,休得捣乱!”
青枝被吓得惊了惊。
她原本还想再说什么,才刚开口却被拦下。
“没事,我随他们去一趟。”
青枝蹙眉看着她。
却也只见自家小姐安抚地看着她,随一众官差离去了。
走在去京兆府的路上,温若晗才故作若无其事地开声问。
“不知几位,我犯的到底是什么事?”
“又与什么命案有关?”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个押送她的官差相视一眼,随即,凶神恶煞道。
温若晗:“……”
她正是因为不清楚才问啊。
“恕在下糊涂……”
温若晗略有无奈道。
“几位莫名其妙来到铺子
里,说我与命案有关,要带我回去审查。”
“如今却也不说我是与哪一桩案子有关……”
“即便是让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官差:“……”
“到了官府,你自然知晓。”
这次,押送她的人沉默许久,才又从口中憋出一句。
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尹已经穿戴好官服坐在高堂之上,明显是等待许久了。
一看温若晗前来,他惊堂木一拍,满脸严肃:“堂下女子,你可知罪?”
“还请大人明鉴。”温若晗心中稍稍有数,却并不明说。
“本官且问你,近些日子,你手底下铺子售卖的那些丝绸料子,是从何而来?”
京兆尹早有准备,冷着脸问她。
“那些是民女从一江南商人手里进的货。”温若晗便答。
“从何人手里进的?可有票据?那商人可能为你作证?”
上方京兆尹便又继续追问,咄咄逼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分明是早有准备。
温若晗却也不慌忙,“票据自然是有的,正好前两日做完生意后,民女便将其带在身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呈上去。
京兆尹微愣了愣。
大约没想到
,她会给得如此爽快。
如今见此情形,半响才回过神一样,吩咐一旁的官差呈上来。
接了一看,票据上的确挑不出错。
“可按照本官接到的消息,你手里这些布料,分明是来自江南明家布庄……”
半响,京兆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把话接了下去。
“而这明家,半月前就因为布料之事,全家被杀害,你敢说此事与你全无关系?”
“自然没有!”
温若晗吓了一跳似的,赶紧摇头。
“可有人证?”京兆尹继续逼问。
“你说你是同一个江南商人买的,那人可能为你作证?”
“自然可以。”
温若晗理所当然地颔首,又道:“前两日我与他谈完了生意之事,他说还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日……”
“如今大约还在客栈里,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只管把他找来对质。”
温若晗说着,又把客栈的名字与位置说了出来。
这下,京兆尹面上更显错愕。
这与他想象当中,完全不同啊……
明明那人找上门时,与他说的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他只要按照流程审一审温若晗,到时候轻易就能断罪。
因此他才会冒着得罪温若晗的风险,也
要把人抓来……
可如今瞧着,温若晗哪里像是中招了的模样?
京兆尹面色微黑,半响才有所反应,转头朝着旁边的官差吩咐了几句。
后者会意,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了。
这一走便是半个时辰。
堂前的人全都在静等着。
温若晗也不多话,任由他却问出个结果来。
半个时辰过去,被遣走的官差匆匆走过来,回到京兆尹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话刚说完,就见后者的脸色又变了。
不必想也知……
是温若晗不久前说的话得到了证实。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大人,您可调查清楚了?”
温若晗看他不高兴,自己心情倒是美妙不少,唇角微勾,主动问。
“这都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民女快要跪不住了……”
“……”
京兆尹脸色更青。
温若晗又接着道,“我卖出去的那些,可都是正经布料。”
“全都是从正当商人手中买的,如今人证也有、票据也有……”
“您若是还不信的话,也可以到我那里去查一查,仓库里剩余的布料。”
“那些布料上都有特殊纹印,是那商人家的布料独有的,应当也算得上一个证明。”
看她
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用去看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京兆尹脸色铁青,骤然感觉,今日把她叫来,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必了。”
半响,京兆尹才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温若晗挑了挑眉:“那您是查清楚,确认我无罪了?”
“……嗯。”
心中再有不情愿,京兆尹也没了证据能指认她,只能点头。
随后,又摆了摆手,吩咐人把她放开。
“你走吧。”
如今那件事已经办不成了。
他还不如想想,该如何挽回对温若晗的态度……
毕竟人是将军府小姐,也不能把她得罪太狠了。
几人松开了温若晗。
温若晗揉着手腕站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筋骨,却并不急着离开。
“大人不是在找那命案凶手么?”
她站起身来,忽而又看向堂前的人,慢悠悠道。
“怎么?”京兆尹顿了顿。
“我倒是知道,您要找的那个命案凶手到底是谁。”
京兆尹骤然瞪大眼。
片刻后,拳头也跟着收紧:“……谁?”
半响,才听他问出声。
“此人就在京都内的一个院子里关着。”
温若晗便解释,“我可以着人把他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