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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苍珠会将他牵扯进任何阴谋之中,自小便深知皇宫中的权力斗争,也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可,楚景舟真正担忧的是大楚帝可能会因为苍珠的挑拨而对他产生疑虑,这不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深深地看了苍珠一眼,仿佛在审视她的每一个字句。

    “苍贵人,以为你的这些小把戏能骗过本王?”楚景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早已洞察一切。

    苍珠摇摇头,吐了长长地一口气:“呼……若是靖王殿下不信,大可以试试。”

    心思疯狂设想着无数种可能,其中一个让楚景舟略感不安。

    大楚帝一旦起疑,很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来限制他的行动,说不定会随便给他安排一个女人的婚事,再将他发配戍守边疆多年不回,如此……楚景舟与慕清辞之间便彻底没了可能。

    “苍贵人可否告知本王,你背后之人是谁?”压抑住动荡的情绪,楚景舟转移话题拖延时间。

    等来的只有苍珠满不在乎地摆手,她不肯透露。

    起身整理好裙摆,重新移步到了楚景舟跟前,苍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尤其摄人:“殿下只管告诉臣妾,现在是要去

    找圣上告发臣妾,还是跟臣妾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楚景舟躲开了苍珠伸过来的手,满脸不屑:“难不成苍贵人还妄想本王替你做事,若你身后之人意图谋反,意图谋害皇权!本王身为皇子你还指望本王会配合?”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不容置疑,他紧盯着苍珠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造反?”

    苍珠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玩味的情绪侵占全身,这话仿佛为她点了笑穴,顿时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殿下好胆量。”她顿了顿,收起笑容再度反问,“若臣妾身后人不想造反,为何要费尽心里将臣妾送入大楚皇宫,为何要让臣妾毁身于在权谋斗争中!”

    楚景舟任凭苍珠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她愤愤不平,又哭又笑,闹了好一阵子才重新整理好情绪。

    “今日臣妾便向殿下您直言,棋子,臣妾当腻了。”眼里的恨意转为坚毅,苍珠一字一句,“反咬一口,才是臣妾该做的事。”

    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苍珠那充满诱惑和野心的眼神,楚景舟不停衡量着她话语中的真假与分量。

    “你是说意图反水?”楚景舟点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即回怼道,“苍贵人在本王府上为奴仆时便说要辅佐本王做事,可苍贵人对本王并不坦诚,一味地奉行恭州国之主的命令,不可信。”

    他淡淡地笑着,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苍珠见楚景舟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不禁一喜。

    她加码,摆出自以为更加诱人的条件来:“此前不过无奈之举,只要殿下您同意,苍珠甘愿成为您的棋子。如果你我二人成事,到时候您就是皇上,而我,就是皇后。共同执掌天下,岂不是美哉?”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微微颔首,楚景舟决定假意配合,便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苍贵人的提议,本王自然会好好考虑。”

    苍珠知道,这事成了。

    在外的宫人听不见里面的声响,生怕两人出闪失,在门口紧张地等候,终于在两柱香后门从里面打开。

    “请。”楚景舟恭敬行礼。

    两人如入门前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神色淡定,一前一后往大殿去,下人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皇宫大殿

    内,楚景舟带着一脸紧张的苍珠缓缓走来。他们的脚步刚刚踏进大殿,便听到楚景煜正在激动地告状,指责楚景舟动手打他。

    大楚帝坐在龙椅上,以手撑着头,眉头紧锁,明显对他无休无止的告状行为感到不耐烦。

    “父皇您难道不觉靖王近来做事太无章法……”楚景煜转头见楚景舟入门,声音小了一半,躲避着他的眼神。

    见状,楚景舟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楚景煜的控诉。

    他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躬身,语气平和:“父皇,请容儿臣一言。经过询问,儿臣发现苍贵人之所以激动失控,是因为前些日子您寿宴时众大臣进宫宴会,礼部侍郎杨大人不慎冲撞了苍贵人,因此贵人心中记恨,才会在今日见到匕首时胡言乱语。”

    “哦?”

    发出疑惑之声,大楚帝坐直身子,目光在楚景舟与苍珠之间游走。

    年纪与日俱增,让这位身坐皇位的男人逐渐失去年轻时的风采,他的双眼变得浑浊,眼皮也耷拉下来,但其中包含的一种极端洞察力让两人略感不适。

    “你倒是给朕说说,杨生何故冒犯了你。”他又回到了先前的动作,

    扬起下巴俯视着殿下的苍珠。

    “回圣上话!”

    归来的苍珠变得很急切,她疯狂地想要获得大楚帝的认可,全然不顾面子地在地上狠狠磕了两个响头。

    “那日臣妾入宫,杨生靖王殿下献礼时与身旁大臣悄声说臣妾是异国女子,说不准来路,还说臣妾面相不佳,不巧让去净房而归的臣妾听进了耳朵。后来臣妾在宫中听闻杨家有祖传的匕首,正巧煜王殿下带回的证物是匕首便起了嫁祸之心,臣妾不该啊!”

    她哭哭啼啼说了好一阵,大楚帝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没有先前这般铁青。

    他似乎是有意不让苍珠难堪,再次让贴身太监扶起苍贵人,又瞥了眼楚景舟道:“此事真如苍贵人所说?”

    “有几名在场的宫女都能作证。”楚景舟拱手上前,认真回话。

    趁此机会,苍珠不停抽泣抹泪,嘴里的‘臣妾知错’来来回回说了几十遍,殿上之人耳朵都要磨出茧,将梨花带雨展现得淋漓尽致。

    “罢了。”大楚帝半低头揉了揉鼻梁,看似为难,“既然此事靖王已调查明白,苍贵人来大楚日子不长,不懂这宫里规矩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