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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人手一盏的桂花鱼,金黄的桂花瓣与鱼翅的洁白相映成趣,楚景煜不停地用勺子搅拌着,不曾抬头。

    “哦?”

    惊异半晌,大楚帝正起身子回过神追问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让靖王动心,说来让朕也听听。”

    眼前人泰然自若的神情让慕清辞摸不着头脑,他口中所说之人到底是谁,若非自己……

    “回父皇。”楚景舟拱手认真道,“此时时机还未成熟,儿臣只能告诉父皇有此女子,但不能告知父皇是何人,还请父皇见谅。等到时机成熟,儿臣定会及时禀告。”

    一字一句从他的嘴里蹦出,任何的停顿都让慕清辞绷紧了身子,可她不能讲话。

    好歹最后也没讲出是何许人也。

    此话滴水不漏让大楚帝直笑楚景舟深沉,又说他金屋藏娇还卖起关子,玩笑一阵便作罢。

    其间,不时地传出勺子撞击杯盏叮当作响的动静。

    众人都向声响的来源看去,他只专注于手上的勺子,看来是在出神。

    忍了片刻,大楚帝终于还是拍着桌子点道:“煜王若是不喜吃鱼翅,撤下便是。”

    还不等楚景煜认错,宫女已在大楚帝的明示下

    端走了他眼前的桂花鱼翅,换上新碗碟。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又僵住。

    “今日这百鸟朝凤做得不错,圣上您尝尝。”苍珠主动打破沉默,给大楚帝夹菜。

    手足无措之下塞了几口菜在嘴里,楚景煜跟着支支吾吾附和道:“是,父皇您多吃点。”

    嘴里的饭菜混着口水肆意地喷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着筷子对着大楚帝做出指指点点的动作。

    惹得大楚帝恼火万分,扔下筷子质问道:“煜王今日是专与朕过不去?为何今日毫不知礼数,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愠怒终究还是打破了饭桌上的平衡。

    围着一起的所有人全都放下了筷子,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谁也不敢继续吃了。

    身为宫外人,慕清辞自然不敢讲话此刻若是乱说话只怕会掉脑袋,慕心柔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儿臣无意冒犯!还请父皇恕罪!”

    楚景煜更是双膝一软跪拜桌前,一连两个响头,嘴里不停认错妄图挽回局面。

    “儿臣这两日在行宫中染了风热,有些头疼脑热,想说是水土不服了。今日本想叫来御医开几副方子,又在忙碌中忘却,这才状态不佳一时冲

    撞了父皇。”

    听着楚景煜哆哆嗦嗦说了这些,大楚帝的脸色稍加缓和,他让其免礼平身还嘱咐太医上心给煜王号脉诊治。

    谢了恩从地上站起来。

    楚景煜松了一口气,看着低头不语的慕清辞又再度斗胆道:“不知父皇是否觉察这几日行宫有异样,养人之地反而让人不适。若是父皇也觉不适,依儿臣只见还是抓紧回京。”

    他担忧倘若是在不归京,楚景舟与慕清辞的关系只怕会更近了,若是覆水难收岂不为难。

    “臣妾倒是以为这里空气清幽,景色宜人,很是静雅。”说着话,苍珠摸摸脸,“圣上您看臣妾的面色是否都好起来了,更显白皙光滑,臣妾以为此地的灵气很是养人。”

    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楚帝保持缄默未讲话。

    将涌上眉头的无语强压下去,楚景煜再次劝道:“若在行宫多日不归,公事堆积,熬更守夜办事只怕更为伤身。”

    “煜王殿下……”

    “行了!”大楚帝总算开口打断两人,挥挥手道,“朕还想在此地多留一日,煜王说得并不无道理。明日晚时再做打算,今日便这样,好生吃饭。”

    苍珠哑火不

    敢再讲,默默盛起一碗汤放到了大楚帝跟前,又附上了娇羞的笑容。

    从京城来行宫前,荣妃特地嘱咐楚景煜当心苍珠的动作,可他一直不明苍珠一个还未生养的贵人能有什么威胁。

    直到这时,楚景煜在一旁看着她收放自如的神情及咄咄逼人的语气,总算明白了些。

    夹起青菜放入口中用力咀嚼,他将今日所受之气暗暗记了下来。

    接下来的饭局还算和谐,慕清辞没有再经受冲击,总算是熬完了这顿晚饭。

    众人移步殿外,抬头看天色已是傍晚。

    “姐姐可要回院子?妹妹想去姐姐那里玩耍一会子。”慕心柔跟在慕清辞身后,寸步不离。

    慕清辞余光瞥见楚景舟往宫门方向去,心里急切想跟上,但又甩不掉这跟尾巴。

    为难之下,她扯了两句要去找楚景煜的谎。

    这让慕心柔一时紧张,见此情形她赶紧去赶上了楚景煜的脚步,深怕被抢先。

    一直小心翼翼跟到无人处,慕清辞这才叫停了楚景舟:“煜王殿下,为何一人独自离开?”

    站停脚步,楚景舟等待她赶赴身旁,接着无奈道:“你还是不要去,对方来路不明,且不知

    人手数量。”

    “昨日不是说好带臣女去吗?”慕清辞对他说话不算数的态度有些气愤,“为何今日就变卦了?”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楚景舟难以招架。

    可他依旧坚持不带慕清辞前去,冷漠转身迈开腿继续往前走,背后不停地传来质问声。

    “殿下!”

    赶忙叫住人,慕清辞打算硬的不行来软的:“殿下您就带臣女去好不好,求求您了。”

    说着从慕心柔处耳濡目染学来的造作语气,撒娇的确不是她擅长的事,但此举放到楚景舟眼中反差中带着可爱。

    再闹下去只怕要引来宫内人,楚景舟改变了主意,直言:“外出后一切听本王安排,万不可轻举妄动,小心行事。”

    “臣女遵命。”慕清辞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小湖将行宫与外界分隔开来,一是风水学说,二是为了更好的保证行宫的安全。

    当楚景舟带着慕清辞在湖边灌木中躲藏起来,刚埋低身子,不远处传来的悉悉索索,引起二人警觉。

    难道已有人在此地埋伏……

    “殿下。”仅仅用气声往前方指了指,慕清辞尽可能地拉低了声音。

    楚景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